蔓璃详细跟盈鸢介绍了合适人选的情况,还画了个画像交给盈鸢:“是个叫子墨的鼠妖,身份确实有点微妙啊,东北尊声灰仙儿,但就是个老鼠修成精,无门无派无师,自学成才,倒是机灵得很。”
“身份倒是不妨什么,我从不看重出身,能力如何才是最要紧的。”盈鸢看了看画像,长得中规中矩,放在人堆里都不起眼的那种,既不会过分惹眼又不会让人反感,这化形化的,倒是聪明。
蔓璃接着道:“此妖擅长术数奇门,推理演算,大人说的察言观色、揣度人心、奇谋巧计他都没问题,脑子活络,眼珠一转一个主意,但不知道是何原因,他总受妖族排挤,就连同族也不待见他,无依无靠,可能正是因为如此,才变的善于看人脸色行事吧。他擅术数奇门,但就是法力不怎么样,打不过就擅长逃跑。”
盈鸢思忖片刻:“阿璃,再观察他一段时日,人品有无问题是关键,再一个,酒色财气,他有没有明显的偏好?没什么问题的话,就提上来。”
蔓璃疑惑:“考察人品我懂的,但看酒色财气的偏好是为什么呀?有不良嗜好也不行?”
盈鸢勾勾嘴角:“恰恰相反,他有所求我才能有所予,能满足他的所求,他才能安心为我办事。毕竟这世上最稳定的关系,就是各取所需,如果一个人无欲无求,反倒不好掌控了。”
蔓璃凑到盈鸢跟前,故意拖长音:“哦~~那大人也是这么看我的喽?我可是忠心耿耿从无二心的呀。”
盈鸢斜眼看着她,揶揄道:“是啊,又懒又馋又好色,除了我,还有哪个主子能这么惯着你?你当然不会有二心。”
蔓璃得寸进尺:“那大人能不能再惯我一次呀?我想休一天假~”
盈鸢:“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有事?”
蔓璃:“领了月俸了,想去天街转一转买点东西,我还从来没逛过呢。”
盈鸢笑笑:“可以,玩去吧。”
“那我先服侍大人用完汤药。”刚才谈话的时候,盈鸢时不时的咳嗽还是让蔓璃有些放心不下。
盈鸢摆摆手:“不用,我又没缺胳膊断腿,能自已喝药,你去吧。”
蔓璃走后,盈鸢拿着那幅画像,越看越觉得,似乎有点眼熟?可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已过往并没有跟鼠妖打过交道。
蔓璃走过约莫半个时辰,殿门外就吵嚷了起来,里边似乎还有蔓璃的声音,盈鸢察觉不对,立马起身出去查看。
走出庭院,盈鸢只见四五人堵在她的殿门外,为首的是一名神女,衣着华贵张扬,神情趾高气昂,蔓璃被她后边的神使反剪双手压着,脸上身上都受了伤。
盈鸢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问道:“阿璃,这是怎么回事?”
“见过灵武大人,突然登门实在冒昧,不过,您的神使毁了我的东西又打了我的手下,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处理好,所以特来向大人讨教。”为首的神女开口,话术谦卑神情却高傲的很,明显就是来找茬讨说法的,若不顺着她,讨不到她满意的结果决不罢休的那种。
“不是的大人!她颠倒是非胡说八道!”蔓璃冲盈鸢喊道。
“啪!”一名手下打了蔓璃一巴掌:“大人们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
盈鸢一记眼刀过来,所有人一阵胆寒,悻悻的噤了声,盈鸢冷笑:“在我的殿前打我的人,你们倒是胆子大的很。”随即给了蔓璃一个“别怕”的眼神:“阿璃,你继续说。”
“大人,那步摇是我先看上的,都要付钱了,结果她们上来就抢!我不让,她们就动武,那步摇是在争抢中碎了的,根本不是我毁的!而且是她们先出手打我的!”
盈鸢冷着脸却淡淡一笑:“既是如此,那便不是阿璃的错,还请阁下放人吧。”
神女显然并不满意:“大人怎可只听信一面之词,未免太过护短了,她打了我的手下,损毁了店家的物件还是我先垫的钱呢。”
盈鸢不急不缓道:“难道不是因为双方打斗才损毁的物件吗?不过我也不愿计较这些,我灵武殿不差这点银两,列出个单子,我照价赔偿便是。至于说打了你的手下,可是你的手下现在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而我的神使却是满身满脸的伤,这话说出去,究竟是哪方比较有可信度啊?”
神女嘲讽道:“抱歉啊,我的手下防卫反击,不小心下手重了伤了神使,不过大人的神使法力未免太弱了些,到底是下界上来的,不懂规矩法力也不济,大人平时应当好好调教才是。”
盈鸢眼底一抹愠怒转瞬即逝,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抬头看了看探出墙的树枝:“今年的叶子长的真茂盛啊。”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不明就里,只见盈鸢抬手摘下一片树叶,手腕微动,对面就传来了一声惨叫,箍着蔓璃那人的手臂瞬间鲜血直涌,手臂上插的就是刚刚那片叶子,蔓璃挣脱出来,赶忙跑到盈鸢身后。
“你!”神女气急。
“诶呀~手滑了,不小心伤到了你的手下,不好意思啊,不过你的手下也太弱了些,一片小小的叶子都能伤到,回去应当好好调教才是。”盈鸢用对方刚说的话回怼,憋的对面哑口无言又气急败坏:“你!别以为你是战神就可以为所欲为!那都是一千年前的旧话了!现在的天界可不似从前那般,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吗?!”
盈鸢嘴角一勾:“没猜错的话,你师父应该是五雷长老吧,水潋阁下?”
水潋一惊:“你认得我?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水潋拜入五雷长老门下不过几百年,两人之前根本没机会见面。不过水潋天赋极佳,又善于阿谀奉承,哄的五雷长老对她骄纵无度,而五雷长老又是九司元老,其他人也不得不看着长老的面子让着水潋,于是养成了现在这般目中无人,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性子。
盈鸢从容道:“算是第一次见吧。”不过在凌轩给她的书上看过罢了,如此特征鲜明性格张扬之人,稍一对应推测,便能得出结论,没想到凌轩的书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哼!”水潋还在想,盈鸢刚回来就知道她,定是听过她的威名了,毕竟她可是被众人吹捧“将成为下一届战神”的人,盈鸢有点危机感也正常。于是得意的开口道:“知道我是谁,我师父是谁,那就最好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否则,我定要让我师父去找玄梁神尊讨个公道!”
盈鸢冷笑两声:“哈哈,好啊,如今天界所有人都知道我足不出户在安心静养,你今日带人闹到我殿前来,伤了我的神使,此时若我身上再出现莫名伤痕,而你却完好无损,你便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吧?你大可以去我师父那里告我的状,我正好可以分说分说。”说着便伸出一指划向自已的脖子。
“住手!”水潋慌了:“你...你是战神,这天界有几人能伤的了你?!”水潋对彼此目前的战力差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就刚刚摘叶伤人叶入骨肉的程度,她现在还远远不是对手。
“咳咳咳.......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那可真说不准啊。”盈鸢故作虚弱的咳了几声。
水潋虽然狂傲但也不傻,知道如若盈鸢真伤了,自已就完全不占优势了,反而还会担上罪名,师父也不一定能护得了她。僵持了一会儿,水潋不情不愿的开口:“今日是我冒犯了,大人勿怪,回去我定教训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手下!”
她指桑骂槐,盈鸢却并不介意,淡淡的回了句:“不送。”
待到水潋一行人消失,盈鸢转身欲回殿中,不料突然眩晕一个踉跄不稳,蔓璃赶紧上前扶住:“大人!您怎么样?”
“没事,离魂症的眩晕罢了,一会就好。”盈鸢看了一眼满脸伤痕的蔓璃,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颊:“先进去上药。”
蔓璃担忧地问:“那您刚才......不是装的?”
盈鸢声音虚浮:“半真半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