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鸢在人间与瑞儿的交集,大概就是这些。
蔓璃之前只是了解个大概,现在从头到尾听完,总结出了一句话:“向下兼容的友谊,对于骨子里自卑的人来说,您的存在本身就让她很不舒服了。”
盈鸢歪了歪头:“展开说说?”
蔓璃:“典型的嫉妒加恶毒!麻雀变凤凰,却德不配位,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您在她身边,她天天看着,心里越来越不平衡。大人您看她这些操作:一边模仿,一边贬低,处处眼红,时刻攀比;乌鸦嘴加白眼狼,取得信任之后,开启影帝模式,表面楚楚可怜,想博得同情,拉拢您身边的人,再背后给你捅刀,搬弄是非;表面为您好,天天PUA,摧毁你的价值感,让您承认自已的缺点和错误,慢慢您就开始自我怀疑了。再往下发展,她就能利用您的愧疚和内耗摆布您了,她差点就成功了!”
盈鸢靠着椅背摆弄着手里的茶杯,不置可否,其实对于瑞儿的心理,她大概能猜到几分,毕竟自已也是自卑的,自卑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渴望自我价值感。
盈鸢能理解瑞儿的底层逻辑,但并不认可她的所作所为,损人利已,急功近利,不想着提升自已,只通过邪门歪道获得虚幻的满足感,终不是长久之计。
子墨弱弱地插了句话:“那个...我怎么隐隐感觉,有一丝阴谋的味道?”
盈鸢坐直了身子,来了兴致:“说说你想到了什么。”
子墨思忖着,想着怎么说出来更为合适:“那个,大人,您有没有觉得哪里奇怪?瑞儿对您做了诸般不耻之事,还有您毕业之后气运被劫,屡经挫折,天尊神尊和凌轩大人,竟然再未干涉过,这是何道理啊?”
盈鸢一笑:“子墨说的这些也正是我疑心的地方,之前也旁敲侧击的问过他们,然而给出的理由,我觉得并没有足够的说服力。”
蔓璃:“先说第一个疑问!您气运被劫和那个死道士的出现,是不是瑞儿搞的鬼?”
盈鸢:“是。”
蔓璃愤愤道:“这他们都能袖手旁观?!那绿茶都动用邪术了!要不是为了做局,要不就是真不在乎您,用完就扔啊。”
子墨:“大人,我还是想先听听诸位尊者大人是怎么说的,再说自已的推测。”
盈鸢思索着,缓缓开口:“对于瑞儿,师祖说的是,我性子太轴,我认定的事情旁人怎么劝说都没用,只有自已吃了亏认清对方面目,才能长记性。”
子墨小心翼翼道:“好像确实如此......您师叔玄机大人的事,好像也是这样的,旁人劝没用,只有您自已认清了才行。”
盈鸢点了点头:“这一点我也认同。我对自已的性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蔓璃:“可之后不管您了是什么理由啊?别告诉我是为了历练您啊,前边不是说过,您恢复身份后惩罚就已经结束了吗。”
“不是惩罚,是平衡,和适度的牺牲。”
“啥?”蔓璃子墨异口同声。
“师祖说,师叔为了他的夺权大计,对我拉拢不成就想毁掉,直接让我在人间消失,他们为了保护我,才在我尚在人间的时候就整出这些档子事儿,因为这一系列的事情,已经牵扯到人间整体的气运了,诸天仙神对我颇有微词,师祖为了平衡,后边就不做干涉了,瑞儿的‘劫运’,算是我变相的‘还债’,她自已也没有捞着,还遭到了反噬。至于牺牲,就是我的十世历劫,是要攒够一定功德才能元神归位的,只有他们抽身不干涉了,我才能回到既定的轨道上去,完成最后的任务。”盈鸢向后一靠,头枕在椅背上,语调平静听不出情绪:“说白了,他们干涉是为了大局,不干涉也是为了大局,我被卷入其中,没有选择和拒绝的权利。”
子墨蔓璃听完,皆沉默不语。
子墨在想:大人学会通灵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当做“鱼饵”的利用,大人基本都处在受伤和养伤的状态。
蔓璃在想:他们布的局欠的债,推到大人一人头上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轨道是我们打乱的,但是是为了保护你,现在你难不难受也得自已拐回去外加还债……”逻辑鬼才!
蔓璃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可......他们当初为什么不解释一句呢?”
“我当初灵体受损严重,通灵能力基本废了,即使勉强能连通,也因为那个道士的话,我什么都不信了,彻底处于一个孤立无援的状态。”
子墨犹豫片刻:“我还是觉得里边似乎有一些别扭的地方,却又一时说不出哪里别扭,大人,您真的很像一直在局中,哪怕现在。”
“我自已也有同样的感觉......十句真话里边藏着一句假话,拆破一个迷局外边裹着更大的一个迷局。”盈鸢长长的叹了口气,看向窗外:“师祖对我很好,可我很清楚,这种好是建立在不影响大局的前提之下,否则,我就只能被摆在第二顺位了。”
蔓璃竟也罕见的叹了口气,不忿的把头撇到一边:“既如此,就别把‘喜欢’和‘为你好’挂在嘴边,权衡利弊之后的好,虚伪且廉价!”
盈鸢笑了笑,看向蔓璃:“这就是身处高位的悲哀,现在还羡慕我们吗?”
蔓璃头摇似拨浪鼓。
“在人间的时候,我哥许诺了我很多事情,当时的我竟傻乎乎的信了,可很多情况下,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就等于把自已推入万丈深渊......也许他真的很想帮我,可他有心无力,到头来你没有立场怪他,委屈失望也只能自已吞了,还要同时自责自已不该有如此心思......”盈鸢说着看向对面二人:“所以倒不如从一开始就自已筹谋规划,成与败,我只用对自已负责。”
蔓璃子墨站起身来向盈鸢行礼:“永远忠于大人。”
盈鸢看了看二人,说道:“都坐吧。”
二人依言又坐了回去,子墨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对啊大人,按照这个时间线,您和蔓璃在人间才二十几岁,十二几岁就寿终正寝回来了?后边发生了什么啊?”
盈鸢和蔓璃相视一笑,盈鸢开口道:“都说了我要做满功德的,那自然是有大事发生。”
蔓璃嘚瑟道:“上来之前,我们顺手杀了几个小鬼子~”
子墨一头问号:“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