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安定下来,盈鸢的学习生活逐渐回归正轨,唯一和之前不同的是,如今的元辰宫算是空不了了,凌轩常驻,美其名曰看顾和保护,盈鸢不胜其烦,每天干什么都感觉被人看着,一点隐私和自由都没有了,很是别扭。
这兄妹俩属于,有事一致对外,没事互相掐架。盈鸢烦了就会去找瑞儿吐槽。
有一天瑞儿突然跟盈鸢说:“我感觉,你哥的性格似乎也不太正常,他不太会与人相处,所以你俩才总是沟通不畅,时不时的就会有争吵。而且我通过跟你哥接触和相处也发现,他的一举一动一字一句都特别的官方,一看就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虽然也没什么问题,但就是很不自然,好像这个人没有心一样。”
盈鸢不以为然:“他本来就是当做储君被培养起来的,这样不是挺正常的吗?”
瑞儿道:“储君这样是没什么问题,但除此之外的其他身份他好像就不会了。兄长、朋友,他不知道如何转换自已的身份。”
盈鸢觉得瑞儿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嗯……我哥他确实在我面前总喜欢端着个架子,好像就不会好好说话,不是说教就是挑刺,生活的方方面面他都要干涉,所以我有时候很烦他呀。我能明白他是想关心我,但方法真的不对头……我苏醒的一部分记忆里,我俩小时候明明相处的挺好的,现在反倒不行了。”
瑞儿:“唉,你们的师父呀,可能只会硬逼这一种教育方式,把你们一个个都教成了工具,只增长了技能,而人格和性格上有很大的不完善。”
盈鸢纠正:“我师父是逼我,他对我哥挺好的,他俩关系挺和谐的。”
瑞儿:“不一定哦,你师父的教育方法和教育理念有问题,又不是只对你一个人有问题。总之我可以先让梦魔去给你哥做个检查,然后问问你哥愿不愿意接受精神疗愈,毕竟疗愈好了你俩就能好好相处了呀。”
让一个魔去给一个神做疗愈,属实有点天方夜谭了,饶是上一次似乎挺成功的,但盈鸢还是有些疑虑,她师父究竟许了魔界什么好处?让这个小魔后这么上赶着帮他们。还有,梦魔身为魔界四大魔神之一,让他知晓了这么多位上神的记忆,真的没问题吗?还是给梦魔下了什么禁制或是疗愈之后清空他的这部分记忆?
瑞儿给盈鸢发来消息:“梦魔检查着你哥的精神层面有很多的卡点,肯定是需要疗愈和清理的,这种情况下性格没缺陷就怪了。但是你哥比较抵触和排斥疗愈。”
盈鸢奇怪,在她印象里,凌轩从小都是比较顺风顺水的,怎么会有这么多卡点?他比较排斥疗愈,为什么呢,不想让别人看到记忆?
盈鸢问:“我哥为什么会抵触疗愈?治好了不是好事吗?”
瑞儿:“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师父是想让你哥疗愈的,要不你劝劝他?”
盈鸢进到元辰宫,看着凌轩有些沉闷,想起自已也得过抑郁症,知道那有多难受,去治疗一下终归是好受一些。可惜天界没有研究精神心理的医官啊,现在也只能劝他去梦魔那试一试了。
二人心平气和地一番聊下来,凌轩总算同意了接受疗愈。
凌轩:“虽然很不想再体会一遍过去的记忆,不过,我是真的想好好和你相处,为此我愿意一试。”
“你过去的记忆怎么了?”这让盈鸢更疑惑了,在她心里凌轩一直都是天之骄子,顺的不能再顺了。
“很复杂,一两句说不清楚,我疗愈的时候你大概就能知道了。”看他一副不愿提及的样子,盈鸢也就没再多问。
瑞儿告诉盈鸢:“以后每天你哥和梦魔都来我元辰宫里进行疗愈,他就不会整天去烦你啦。”
盈鸢:“你总是三番五次帮我们大忙,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
瑞儿也不客气,直接说:“我看的是咱俩的感情,不用你还,但是这一笔我得记上,找机会敲诈你师父顺便帮你报仇哈哈哈哈哈。”
盈鸢被她逗笑了:“那行,你敲诈我师父我是没意见的。”
疗愈期间,瑞儿也好奇凌轩的记忆,就让梦魔传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画面给她,可即便无关紧要,她也是着实吃了一惊。
瑞儿跑去告诉盈鸢:“你知道吗,你哥小时候可比你惨多了……你猜我看见了啥?”
她这个总让人猜的毛病真是……让盈鸢无语。
瑞儿:“我看到你哥小时候,被你师父按在桌子上打,你哥哭着求饶,你师父却打的更狠了。你师父说:‘一个男孩骨头这么软!你妹妹都受得了你有什么受不了的,哭什么哭!教了多少遍还出错,不该罚吗!’真的……你们太惨了。”
…………盈鸢不太相信:“你确定你没看错?那是我哥的记忆?”
瑞儿:“是你哥的没错,除非梦魔出错了,但那是不可能的。”
“我以为我哥从小到大从没挨过打,我以为师父对我哥一直都特别满意,这……他从没跟我说过这些,我师父也没说过……”盈鸢还是不太能相信,这太离谱了……
瑞儿:“也许他们就是不想让你知道,有意瞒着你的。你不是说过吗,你师父怎么打你都不听话,都死倔,唯独你哥管你你倔不下去,你师父可能想在你这留着你哥的威严,来管你。”
盈鸢再次无语……
“我听我哥的话才不是因为威严不威严的,跟我来硬的没用,我是真的在乎一个人,那个人打我骂我我才会更在意。就比如,我师父见打我不管用,转头去打我哥,用他来逼我,我就受不了,只能妥协。我对我哥的感情……应该属于天生的天性。P的威严,他在我面前有威严?!性子软了吧唧的小时候怂成什么样子我又不是不知道,真不知道我师父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瑞儿:“哎……所以说你师父的教育方式真的挺奇葩的,没把你俩教歪也真是个奇迹。”
盈鸢反问:“我俩人均抑郁症,身心都不健康,这还不算歪?!”
瑞儿:“我指的是品性三观没歪!剩下的,你俩也只能慢慢疗愈了。”
晚上,凌轩垂头丧气的回到盈鸢的元辰宫自闭,看他这样子盈鸢真是哭笑不得,只得进去安慰安慰。
“哥?疗愈了一天,有没有好受一些?”
“你都知道了吧……”
“啊?啊…指的是你的记忆是吗,知道了一些,可那又怎么样嘛,这些你本没必要瞒着我。”
“我以为你知道了这些,会颠覆了以前你对我的印象,会看轻我,会觉得我…不配做你哥哥。”
盈鸢无奈地笑了:“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好也好不好也罢,都是我哥哥,这是改变不了的客观事实,而且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天生的,你没发现吗,无论我们怎么吵怎么闹,无论分开了多久,再次相见都会像是昨天刚见过一样熟悉。”
“我之前以为……你会不喜欢软弱的我,不能接受一个有缺点的我……就会不听我的话了。”
盈鸢真是哭笑不得:“咱俩小时候的记忆,我也想起来一些了,我们还没有拜师之前的事情,你还有印象吗?那时候你的性子就是又软又慢又怂啊,我是总吐槽你,可那时候我也是真的很粘你,那时候咱俩关系多好啊。你虽然性子软,但温柔体贴包容,我喜欢信任你,才愿意把自已软弱的一面暴露给你,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嫌弃我反而会哄我……可是之后,我们两人似乎都变了,你脑子好悟性高,但我性子太倔,总惹师父生气不满,我拼命的修炼,也总得不到你俩的认同。我受了委屈你不再安慰我了,而是和师父站到了一边,要不就不说话,要不就端起架子同师父一样教训我……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了,你越来越优秀,我却总受责备,我以为你觉得我托你的后腿了,看不上我了,所以我才对你越来越疏离了。”
盈鸢长叹一口气:“所以我说了这么多,你明白了吗?你的感觉完全是相反的,我们两个人表现的越真实才能越亲近,你觉得你天天端个兄长的架子板个储君的脸,我能喜欢这样的你?!”
凌轩犹犹豫豫的开口:“可能我面对你的时候比较自卑吧,所以才想着,有威严一点,才能像个兄长。”
“你自卑?!明明我面对你才自卑好不好,咱俩这是怎么回事?互相自卑……”
凌轩突然抱住盈鸢,很用力,过了一会才幽幽开口:“盈儿,我好怕你会离我越来越远……怕你会嫌我无能,护不住你……”
听他这么说,盈鸢突然有些心疼他,像安慰小孩一样慢慢抚着他的背,像小时候一样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半带撒娇的说:“可是你现在的实力能力,确实都已经很优秀了呀。你知道吗,在我心里,你是我永远跨不过去的高山,小时候喜欢依偎着你,长大了习惯仰视着你。可是啊,曾经我以为的你太过完美了,完美的让我觉得永远追不上你的脚步,你也再不会回头看我一眼,无形当中你给了我很大的压力和压迫感……现在我知道了你真实的样子,其实你的性格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变过,这让我觉得你更好亲近了,这才是我原本的哥哥,我要的不是一个理性威严万人敬仰的大司寇,天之骄子什么的都是留给外人的,我要的就是这个会哭会笑会怕会疼,安静温吞但却温柔至极,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哥哥。”
凌轩的情绪也逐渐平稳下来了,对盈鸢道:“你能接受就行,你喜欢就好,既然你更喜欢我原来的样子,那我就好好疗愈,尽快恢复。”
盈鸢:“我不是喜欢你原来的样子,而是喜欢你原本的样子,你最真实的样子。我们长大之后,都各自带上了面具,其中有师父教育方式的问题,也受我们自已职位的影响。但是在亲近的人面前,不就应该完全放松,做最真实的自已吗。”
盈鸢又嗔怪他:“反正我面对任何人都是最真实的,不会演不会藏,性子直,你和师父倒是演的一手好戏啊!一直把我蒙在鼓里!以为你们都厌弃我,害的我自卑又偏执,把我推到了师叔这个阴谋家手里。”
凌轩赶紧安慰道:“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全告诉你。 ”
盈鸢腹诽:如果早这样该多好。
退出元辰宫,休息了一会,盈鸢看到瑞儿发来的消息:“从你哥的记忆来看,其实你师父挺喜欢你的,应该说是最喜欢你。你师父嫌你哥一个男孩性子太软,修习进度也没你快,总跟他说‘你看看你妹妹’,大概是这样。”
真的假的……盈鸢问瑞儿:“你确定你没看反了?在我记忆里,我师父可总是跟我说‘你看看你哥’这种话的,他怎么反过来还会跟我哥这么说?”
瑞儿:“可能是想让你俩比着进步?有竞争感这样?”
盈鸢扶额:师父这种操作属实很迷了,这妥妥的是互相拉仇恨啊…也不算仇恨,不过她可算明白为什么她和凌轩都自卑了,她面对凌轩自卑,凌轩面对她也自卑,原来师父才是罪魁祸首……这种教育方式真是服了……
一周后。
一大清早瑞儿就给盈鸢电话轰炸:“快起来!你哥遇到了一个大卡点,自已怕是过不去了也醒不过来,你过去帮他一下吧。”
盈鸢立刻清醒了,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瑞儿告诉她:“你先调整一下,把通灵状态打开,梦魔会去你的元辰宫带你过来。你到了之后连接你哥的能量,进入他沉溺的那段记忆或是幻境,把他安抚下来,那里边的他能平静下来的话,就证明这段记忆卡点他过了。”
盈鸢迅速调整状态进了自已的元辰宫,梦魔的分身已经在那等候了。
两千年前的一次神魔大战,她曾与梦魔交过手,不仅击退了梦魔,还以一人之力冰封了数千魔兵,一战成名,得战神名号。
两千年后再次相见,盈鸢见对方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银具遮面,嘴角常年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很有魅惑性。
“哟~小战神~”梦魔开口叫她。
盈鸢并不想搭腔,只说先去办正事。
梦魔把盈鸢分神带去瑞儿的元辰宫,盈鸢看到凌轩盘坐在地上,眉头紧皱。她稳定了一下自已的状态,就在凌轩对面盘坐下来,握住了他的双手,意识探了进去……
凌轩的意识里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也找不到他,盈鸢唤了几声,没有回应,正准备退出去问问梦魔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响动。
只见小时候的凌轩蜷缩在一个角落,小小的身子紧绷着,警惕的看着她,她靠近了几步,凌轩突然握紧一把匕首对着她。
看来小时候的凌轩,没认出长大之后的她。这个空间,也不是凌轩的某段记忆,而是他自我封闭的一个内心空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凌轩就把那个小小的他、软弱怯懦的他,封锁在了这个漆黑的空间里……
想到这里,再看到他小时候的样子,盈鸢一阵揪心……为什么要这样呢?为什么他自始至终都是这样,什么事情都非得自已扛!如果她早些知道,如今的他不会是这个样子,如今的自已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盈鸢慢慢靠近凌轩,用最温和的语气安慰道:“别怕,我不是来伤害你的,我是来帮你的,我是长大后的盈儿啊,你认不出来?”
凌轩依然一脸警惕的盯着盈鸢,真的是一点也不信:“胡说!盈儿是我妹妹,比我小的,你怎么可能是她。”
“我是长大之后的她,那时候的你也长大了,只不过受了很重的心伤,正在接受疗愈,你就是需要被疗愈的一部分。不信的话,你来探探我的灵力,看是不是你熟悉的妹妹独有的灵力。”盈鸢一边说着一边慢慢靠近。
凌轩发现了她的动作,突然举起匕首大声警告到:“你别过来!我不接触你,谁知道你下一步会做什么!”
这么僵持下去不是办法,盈鸢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匕首,凌轩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盈鸢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灵力送了进去。
凌轩愣住了,因为发现了是他熟悉的灵力。这个小小的人儿怔怔地看着盈鸢,不可置信的唤了一声:“盈儿?”
盈鸢冲他轻笑了笑:“是我啊,小哥哥。”
凌轩看着盈鸢的手,着急的五官都拧到了一起:“我怎么弄伤了你…我怎么又弄伤了你…你不要生气…不要不理我……”
听到他这么说,盈鸢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师父逼着哥哥管教自已,他下不去手,师父就打自已打的的更狠来逼他,没办法,他只能夺过戒尺亲自管教……过后自已跟他赌气,也不吃药也不用药,他怎么哄自已也不理他,还轰他出去……原来他是内疚的,内疚伤了自已,他是害怕的,害怕自已不理他……
盈鸢现在想想,小时候的自已真的任性过了头也倔强过了头,伤了自已也伤了他。
盈鸢轻轻地把他揽在怀里,这个身高差,自已蹲着他站着,刚好他的头能靠在自已的肩上。
盈鸢像哄小孩子一样轻声安慰:“我没生气也不怪你,这只是我的一个元神分身,不疼的。你这个人啊,真是什么事都要自已扛,宁肯把自已脆弱的一面关在这种鬼地方,也不愿意试着相信我……之前,你把我保护的太好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换我保护你吧。现在,把你所有的委屈、恐惧、怯懦、压抑,都发泄出来吧。”
凌轩小小的身体在盈鸢怀里抽抽搭搭,可还是在极力忍耐着:“我是…我是哥哥,我不能…不能让你觉得我怯懦,觉得我没用。”
盈鸢的心想被刀子扎了一样难受:“傻瓜!你还要逞强到什么时候!非要把自已逼死吗?!我不要一个强大但没有心的哥哥,我要一个健健康康活着的哥哥,你听明白了吗!”
盈鸢朝他后背狠拍了几下,这个时候他必须哭出来才行:“哭出来!别再忍着憋着了,你现在就是个小孩子,会哭会闹会怕才正常,别再压抑着自已了,哭出来,你听到没有!”
小凌轩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一开始还只是抽抽搭搭的哭,到后面就彻底放开号啕大哭了……
他一边哭一边说:“我好累…好疼…好想逃……可是我不能…我们…我们逃不掉……”
盈鸢不停的安慰他:“没事了……没事了,我们长大以后就都好了,虽然…也经历了一些波折,可是,现在的师父对我们很好,他也明白了很多。”
小凌轩哭累了,趴在盈鸢肩膀上渐渐安静了下来,好像睡着了,紧接着,这个小小的身影逐渐变淡消失了。
盈鸢长舒一口气,这个卡点算是过了,便退了出来,自已的分身灵力也很虚弱了,自已还没完全恢复,这么消耗还是很吃力……
她看了看凌轩的脸色,比刚才好多了,五官也舒展开了。
梦魔:“他应该一会儿就能醒过来了,接下来的就交给我吧。”
盈鸢道了句:“有劳了。”就原地散了自已的分神,主意识回到了自已的身体里。
半小时后,瑞儿发来消息:“那个啥……你哥醒了,但可能会晚点回你那边,他有点自闭了,说在幻境里的那个他,竟然趴在你肩膀上哭,现在的他觉得,身为哥哥好丢脸。”
盈鸢笑了笑,这个人,还真是别扭。
不对!她突然意识到,自已刚刚没跟瑞儿提及任何在幻境里的细节,盈鸢又回去仔细翻了翻聊天记录,确实没说。
盈鸢之前还总怕自已是不是操作的不对,刚刚的一切自已真的一点也没看错听错吗?可是现在瑞儿既然能说出来她只字未提的细节,就证明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若不是哥哥亲口说的,瑞儿如何得知在幻境里发生的事情?这么细节的事情,猜和推理都是做不到的吧……?
晚上,盈鸢一阵眩晕,就知道凌轩回来了,重伤之后新添的毛病:但凡有灵进入元辰宫,她都会突然眩晕几秒,不管是走着坐着站着还是躺着。
知道他还别扭着,所以盈鸢主动进去跟他搭话。
凌轩垂头丧气,一脸哀怨的看着盈鸢:“又在你面前丢脸了……”
盈鸢无奈地笑了笑:“哎呦好啦,你这算什么丢脸,我小时候什么样你没见过?还不允许我知道你点黑历史了?现在咱俩算是扯平了。”
盈鸢坐在他腿上搂着他脖子,揉了揉他的头发,像在幻境里对待小孩子模样的他:“不过我之前怎么没发现,小孩子模样的你这么可爱啊~”
凌轩满头黑线:“盈鸢!”压低嗓音叫了全名以示警告。
“好啦不逗你了~”盈鸢换了个稍正式的语气:“不过话说回来,你小时候竟然也想过要逃跑?我也想过,不过没敢跟你说,我知道你这个‘三好学生’肯定不会支持我,说不定还会去跟师父告状。”
凌轩也笑了:“那你不是也从来没尝试逃跑过,只是想想。”
盈鸢:“是啊,你觉得以师父的神通,我逃到哪里他找不到?再者,我如果逃跑失败再被抓回来,这叫叛逃师门,我自已倒是无所谓,可你怎么办?我怕因为我而影响你的前途。”
凌轩轻叹了口气:“是啊,我又何尝不是在为你着想。我不能带着你跟我一起冒险,所以没有万全的把握,我也不能逃。”
盈鸢扑哧一声笑了:“师父这是有多失败啊,总共就两个徒弟,两个徒弟都想过逃跑。”
凌轩也笑了:“师父其实是极好的心地,为君也公正严明,只是太不会表达。而我们之前……小孩子嘛,也看不到最本质的一些东西,所以才会想错。”
盈鸢耸了耸肩:“可你们如果不告诉我,我到现在也看不出来啊。”
凌轩刮了下盈鸢的鼻子:“所以我们的战神大人啊,飞速增长的只有法力,心理年龄还是个小孩子。”
盈鸢撇了撇嘴:“那谁让你们没教我。”
凌轩宠溺地笑了笑:“那我以后慢慢教,总会教会你的。”
盈鸢有些看怔住了……她好久没看到凌轩笑过了,他这样子,真的很好看。感觉他确实和前几天状态不一样了,看来疗愈还是有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