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秋光正好。
虞秧去了云筑小院。
枫树亭内。
谢迟正慢条斯理往一个布袋子里收纸团。
见虞秧入了院子,他抬起头,笑意温和,眉宇间不失清越风采。
“虞小姐。”
虞秧背手踱步到亭子里,说:“底下的人说,中午时,小叔应当就能到家了。”
谢迟微微颔首。
“好。”
秋风掠过,枝叶摆动,沙沙作响。
乘流端了托盘来。
将两盏茶分别放在二人跟前。
他又将一封信递给了虞秧。
“小姐,浮阳县送来的信,过两日就是苏公子的生辰了。”
虞秧愣了下,说:“我还真忘记了。”
她接过信,迟疑了下,看向谢迟。
谢迟好笑道:“你是不是有话要同我说?”
虞秧弯眸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世子。”
她顿了下,酝酿了会情绪,才开口说:“世子,我其实打算,在剩下的日子去云游天下。若只我自已离开,小叔虽也会同意,但必然日夜担心。”
谢迟怔住。
虞秧眼含期待地看谢迟。
“世子不是要巡游西南,可否带上我?若世子愿意带上我,小叔定会欣然,亦少忧虑。”
她说完,又侧过头轻咳了两声,而后盯着谢迟,一副“我有遗愿未了”的模样。
谢迟微微蹙眉。
是用云游的借口,离开南濮,好不叫家人知晓其病症吗?
虞秧见谢迟不应话,心中暗叹。
看样子,这第三步是失败了。
她沉默了片刻,说:“世子若是觉得不便……”
“并无不便,”谢迟温声说:“虞小姐善毒,行事亦周全,况且西南域虞小姐比我熟悉,若是能同行,想来也是虞小姐护我更多,该是我的荣幸。”
他微微一笑,“虞小姐可愿与我走上一程?”
虞秧有些惊讶。
旋即莞尔道:“自是愿意。”
既是约妥。
虞秧说:“不知世子要先去往何处?不如我先去浮阳县应友人生辰邀,世子有伤在身,便在家中歇息几日。”
谢迟问:“你方才似乎提到了浮阳县?”
虞秧愣了下。
“是。世子也知晓,小叔有些经商的本事,这些年虞家主营药工坊,也算是西南一富。但当初随小叔退出王府的叔伯也不在少数,小叔为了让那些叔伯都能有些产业,就借着叔伯的名头做了许多行当,连带着我也多了许多身份,我在外都用旁的身份。”
她在外头有很多的马甲。
“浮阳县县令之子,是我女扮男装后结识的友人,浮阳县有浮光阁,这两年因着一篇浮光阁赋,浮光阁也算名声大噪,朝廷给浮阳县拨了修缮款,浮阳县也愈加热闹。”
她笑说:“若是世子得空,倒是可以去浮阳县登浮光阁。”
“这倒是巧了。”谢迟闻言有些怔忪。
虞秧不解,“什么?”
谢迟摊开手里的纸团。
只见上头端正写着两个字——
浮阳。
“圣上令我游西南,寻仙童,并令我以越郡为起始处。我心下没有决议,便用了抓阄的法子。”
抓到的正是越郡浮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