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玛的醒来是个神迹。
没有人知道林许怎么做到的，也没有人过问。
看到白玛活生生的站在原地，老喇嘛注视良久，缓缓笑了。
说这是属于白玛的奇迹。
村里人送完东西之后就离开了。
林许他们还不能走。
白玛的身体还需要休养。
他们就在喇嘛寺暂住了下来。
人虽然住了下来，每天的学习任务没有变。
因为对喇嘛们不熟悉。
521不方便出面，所有学习都被林许包揽。
搞得林许天天都忙得不得了。
天天念叨说，等离开了这里，任务都交给521干。
和林许推测的差不多，白玛确实是个相当温柔的女性。
她有着那个时代所有优秀女性应该具有的一切特征。
温柔，细心，善解人意。
这样的人很能让人不喜欢。
白玛以为林许的话是玩笑。
真的走出了房间，看到那群张家小孩，她觉得林许说的或许并不全然是假的。
他好像确实有点喜欢小孩。
就是喜欢得有点多。
这并不是件坏事。
善良的人总要比狠人惹人喜欢。
白玛没有因为他们是张家的人就对他们冷脸。
她对所有小孩都很好。
在知道这一路上他们都还挺照顾小张起棂的情况下，她对他们就更好了。
林许是个孤儿。
他从未感觉过母爱。
偏偏白玛让他感觉到了。
即使他比白玛大了无数岁。
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天生就是做母亲的料。
在白玛身体好得差不多之后，林许他们离开了喇嘛庙。
这个地方对活着的白玛来说并不安全。
应该说整个墨脱都不安全。
趁着冬季还没有完全拉开序幕，林许带着众人离开了喇嘛庙，离开了墨脱。
朝温暖的南方前进。
北方有战争，再加上残余张家人也在，不在考虑范围 。
离开西藏之后，冬季正式降临。
他们在温暖的云南停了下来，准备度过冬季再继续出发。
“我们要去哪儿？”
张青山问林许。
林许思考了一下，拿出地图，指了个地方，“这里。”
“贵州？”
白玛扭头看了眼。
林许指的方向已经在贵州境内了。
“我们去那里干什么？”
“我听说那里的人都会玩蛊虫，想去看看。再者云南距离西藏太近了，不安全。”
“贵州就安全吗，我听说贵州土匪很多。”
“我们这么多人，就算是怕，也该是土匪怕我们。”
林许笑了起来，“情况复杂才好，这样旁人想找我们都不好找。随便找个山头一钻，他们想找都找不到。”
云南不是不好，就是距离墨脱太近了。
林许担心他去长白山之后，白玛和小孩们出事。
安全是第一要素。
“还以为贵州是你老家，你准备带我们回你老家看看。”
白玛笑道。
她只是顺口问问，对于目的地没什么要求。
能回到小张起棂身边，再次陪着他，在哪儿都无所谓。
“我的老家不在那儿。不过以后你们的老家没准是那儿。”
云南的春天没有西藏冷。
林许租了个院子，带着白玛和小孩他们住了进去。
等待春天的到来。
在路上的时候，白玛已经认识了521。
521又继续给小孩他们上课了。
张家小孩从来不用催促。
他们的自律性永远都是最好的，交给他们的任务总能完成得又快又好。
他们训练完 ，林许就会带他们出去玩，去爬苍山，围着洱海散步。
林许和521都不是什么难相处的人。
小孩乖，他们宠着都来不及。
这群小孩都肉眼可见的开朗起来。
原本小张起棂还是那个呆样。
白玛来了之后，小张起棂也渐渐被同化。
经常被张青山他们带着去钓鱼跑步。
林许也纵着他们。
只要按时回来就行。
小张起棂也有了正式名字，张恒悦。
一生长乐。
林许给他的名字。
这件事本来是白玛的。
白玛却让林许来。
是林许救了她，也是林许带着小张起棂回来的。
这个名字就该林许来起。
白玛说的那么郑重其事，林许都不好拒绝。
为此林许那段时间脑袋都快挠破了，才得了这个名字。
冬天一过完。
一群人就按照计划朝贵州走。
也不知道是他们运气不好，还是贵州匪患真的严重。
才进入贵州境内没多久，他们还真就遇到了土匪。
看到都是小孩，那群土匪还觉得晦气，说应该找不到什么好东西。
唯一比较好的一点就是有个女人。
他们放肆的打量着白玛，眼神露骨下流，当即让他们眼中的这群小孩拳头硬了。
“许哥，我们来可以吗？”
张青山主动开口，想要教训一下面前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这段时间白玛对他们太好了。
嘴上没说，这群从小就没了父母的小孩已经拿白玛当自已的长辈看待了。
现在有人这般冒犯自已的长辈，任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交给你们了。”
“多谢许哥。”
小孩们喜上眉梢，直接冲了出去，小张起棂也跟着他们冲了上去。
白玛有些担心 ，想要叫住他们。
在白玛心里，他们还是孩子。
和一群拿着利器的成年人打架，怎么看都太危险了。
林许拦住了她。
“不用担心他们，他们不是一般小孩。这些人敢说这样的话，是该得到点教训。我会看着他们，不让他们受伤。”
张青山他们本身就不是一般小孩，不能一直用普通小孩的标准要求他们。
小孩们的教育，白玛全权交给林许。
她不怎么懂这些，很少过问这方面的事。
林许这么说，她便没有再说什么。
有白玛在，这群小崽子下手还算有分寸 ，只是将这群土匪教训了一顿，没有闹出人命。
几人在贵州走了几天，才最终在个小山村定居下来。
贵州山清水秀。
他们特意挑了个民风淳朴又偏僻的村庄。
还住在一个距离村民比较远的地方。
林许要训练他们。
要是被村民看到了，林许担心村民觉得自已虐待小孩。
“他们为什么还要学习这些？”
小张起棂他们都离开了张家，还逃得那么远。
白玛不理解为什么他们还需要学习这些东西。
“不仅是他们，你也要学。张家人寿命长这件事，你知道吗？”
白玛点头。
这件事，小张起棂的父亲告诉过她。
“你呢，你也长寿吗？”
再次点头。
“那你更要学，长寿这种东西很多人趋之若鹜。如果被旁人知道，我们所有人都会被追杀。有一技之长总比做任人宰割的羔羊要好。”
对于白玛也长寿这件事，林许没有太惊讶。
当时张家人口口声声说白玛身上有阎王血脉。
语气很奇怪。
当时林许就猜测，阎王血脉应该也是相当珍贵的东西。
或许也有特殊作用。
现在只不过是验证了他的猜测。
“这……很珍贵吗？”
白玛长年生活与世隔绝的地方。
对于长寿的珍贵程度，其实并没有太多概念。
老喇嘛他们知道这件事，也没见做什么。
“相当珍贵。他们会不顾一切去追逐长寿。古代几乎所有君王都在追求这个。高高在上的君王都那么想要，其他人更不要说。”
“你之前是幸运，没有遇到这般贪婪的人。以后或许就没那么好运了。”
白玛温柔点头，“我知道了，明天我也会跟着他们一起训练。”
白玛只是不懂，不是真的傻。
既然知道他们本身可能招来祸端，她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难怪你选了这么个地方。我当时还说你为什么要住那么远。”
白玛看了眼房屋。
他们说是住在村里，实际上距离村子很远。
当时林许没解释为什么选这里。
现在她知道了。
“你当时为什么没问？”
“你觉得你有自已的考虑。”
“不怕我骗你们 ？”
“你是个好孩子。”
白玛温温柔柔的笑开，脸上满是对林许的信任。
她伸手揉了揉林许的脑袋，“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不会随便伤害别人。”
看着这样的白玛。
感觉到头顶的触感。
林许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么短时间里，张家小孩都喜欢上了白玛。
他现在也好喜欢她。
这样的女孩子简直就是天使。
【521，我们走的时候能不能……】
【不能。】
521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截取白玛的数据带回去。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游戏不允许。】
【行吧。】
林许叹了口气，绝了这个想法。
“妈妈。”
小张起棂朝白玛跑了过来。
“怎么了？”
白玛蹲下身，摸了摸小张起棂的小脸。
“给你。”
一朵花被小张起棂塞到了白玛手里。
“谢谢小官。花儿很好看。”
花儿是寻常野花。
附近到处都是。
也不知道小张起棂从哪儿扒拉来的。
白玛倒是很给面子的收了，还顺便奖励似的摸了摸小张起棂脑袋。
“恒悦太狡猾了，明明是我先提议这么做的，你居然背着我们悄悄给白玛妈妈。”
张兰山鼓着脸，没想到看起来总是呆呆的小张起棂会做这种事。
“白玛妈妈，这是我们给你的。”
张青山扫了一眼，将怀里的花束递了过去。
白玛妈妈这个称呼不知道是谁开始叫的。
白玛没说什么，小张起棂没有反对。
这个称呼就这么用了下来。
白玛接过张青山手里的花束，“真漂亮，你们一起做的吗？真好看。”
“嗯 。”
一群小孩被夸得不好意思，不自觉移开了视线。
“我一会儿就去找个花瓶把花插起来，你们晚上想吃什么？”
一群小孩开始说菜名。
林许看着被小孩簇拥的白玛，再看看自已，深觉自已地位不保 。
他已经不是这些小孩最喜欢的人了。
“给你。”
小张起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一朵花被他捏着递到了林许面前。
花枝纤细强劲，花瓣是淡淡的紫色，黄色花蕊上还带着花粉。
“居然有我的份。”
林许不至于嫉妒白玛收到花。
不过知道自已也有份，说一点儿都不惊喜是假的。
果然，孩子还是自已养的好。
送花都还记得带上自已。
不枉费他对小张起棂那么好。
“我很喜欢。我们小瓶子真好。”
伸手将小张起棂头发揉得一团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