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美妙的时间总是格外的短暂,谷底的清风也吹不到整个边城。世上总是有野心家,世上也有阴谋家。因此,纷纷攘攘的世界里总是忙中有乱;喜中有悲伤。大齐和大宁的纷争也断断续续不停。
转眼之间很快天色转黑,山谷气温高,晾晒的衣物,都已经干了。士兵们将衣服穿好,很快在洛大柱的带领下,背上粮食袋子,鱼贯而出。
很快,粮食又摆在了一个秘密的屋子处;现在的云飞实行狡兔三窟的方法,将对应的风险进行分散。这样就算有人想来打粮食的算盘,也损失不到根本。
洛大柱将粮食放好,去云飞处告知事情处理之后,便回去休息了。
月光清冷的照着,很亮,月神俯瞰人间。只可惜一派祥和之下也有阴暗。
李运海在房里来回踱步,此次的胜利,完全打乱了自已的计划。眼看着云飞也没吃啥大亏。哼,李运海捋着胡须轻蔑一笑。“老夫还有后招等着你小子。”
云飞心里暗戳戳的更有计划,如果想要大宁彻底的退兵,只能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破坏掉大宁官军的粮草,因为大宁出行必须随身携带着牛羊,而牛羊首要的是离不开粮草。所以,如果破损其粮草的话,说不定能让对方知难而退。而自已这边也能办到不战而却人之兵。
只不过详细的方法,云飞得好好斟酌一下。
想到这,云飞忽然想起了李运海,自已想着去拜访一下他,并说下接下来的一个想法事项。
不过云飞不知道的是,自已这次错误的决定,又让他陷入了一个新的困局。
可是人生在世,哪里可能一直一帆风顺的呢,有些挫折总得有人去踩。
而云飞只是又将要踩到坑了而已。
李运海正苦思冥想的如何去找云飞探听点消息,忽然听到门外侍从说道:“大人,云飞将军过来找您了。”
“啊,快请进,请进。”这真是瞌睡来了递枕头啊。
李运海暗自欣喜。
不过一会,一个芝兰玉树一般的青年男子掀开门帘进来了。
有时候李运海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有副好相貌。只可惜自已女儿对此好像另有心上人,对云飞欣赏不起来。
不过在关系自已大事跟前,李运海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应对着这个少年成名的将军。
云飞冲李运海躬身行礼。
“李叔,万分抱歉,此时还来打扰您。只不过云飞心下有点不安,在这的长辈只有您能撑场面。因此云飞我就厚着单子来跟你商量一个事了。”云飞非常谦虚的说道。
“贤侄,你我之间的关系,何必说的如此生分。有事您尽管开口,办的到的给你办到,办不到的我也能给你办到。”李运海一点也没有愧疚心里。相反拍着胸膛给他保证着。
云飞感觉有点怪,内心有点什么东西,忽然从心间掠过去,但是自已却没抓住。
内心怪怪的,但是人已经到这了,云飞就连忙斟酌着如何开口。
李运海一贯装的淡定。
看着云飞正在沉思不语,于是缓缓善诱说道:“是遇到啥难题了,直接跟我说吧,但凡我能给您解决的,必定好好给你解决掉。”
云飞抬起头一笑说道:“是这么回事,目前我们好不容易士气高涨,恰好朝廷的粮食也运过来了。想着一鼓作气,就将边疆这事给解决了。大宁巢一直咬在身后,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因此,我们想发动一次奇袭。”
“奇袭?嗯,好方法,如何发动呢?”激动的手使劲的捋着自已的胡须。
内心隐隐期待着云飞进行下一步。
云飞一字一句说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烧粮草。李叔,你认为呢?”
李运海捋着胡须,沉吟说道:“好主意,只是大宁那边防守严密,如何派人过去呢?具体安排又当做何安排呢?”
云飞低头沉思了下,淡然说道:“今晚。既然奇袭,当然是趁着对方人困马乏的时候去上。”3
“今晚,这个太赶了吧,而且你还得部署人马不是吗?”李运海声音拔高了一点。
李运海内心是慌张的, 这么紧的时间,自已咋有功夫去通知对方啊。该死的,这个信鸽就应该炖了汤,早不来,晚不来的。今天还不知道多久能来呢?
一边连忙安抚着云飞说道:“贤侄,我觉得咱们这边的人马也要休整啊,不带这么连轴转的。你要不考虑考虑明晚呢?”
云飞摇摇头,说道:“对方军营里也有我们的人,所以,兵贵神速,我们需要奇袭而去。”
“咕咕咕”门外树上传来几只鸟鸣。
李运海内心一喜,信鸽来了,好消息。
心内一宽后,就想招想让云飞吐露出大宁军营里的齐国探子。
于是开口说道:“好贤侄,不错。大宁那边居然能塞进人去,这可太好了。不知道你塞进去的人是谁,回来可以好好的奖励他。”
云飞奇怪的看了李运海一眼倒是没做声,李运海尴尬一笑说道:“没事,叔知道规矩。咱们兵贵神速,我也非常赞成你的观点。你放心大胆去吧。等事情办完,我必定好好上折子,去皇上跟前给你表功劳。”.
云飞面对李运海的认可,似乎内心安定了下来,很快就调转回去安排了。
李运海瞅着云飞走了之后,连忙拿出训练鸽子靠近的粮食,一伸手,鸽子很快就飞到了手上。
将秘语写上去后,手一扬起,很快信鸽展翅而去。
拓跋宏此时焦头烂额,自已准备足足的跑来打仗,这一次居然如此惨败。有朝一日,云飞那小子落在我的手上,必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管恨得咬牙切齿。气愤的大马金刀般的坐在帐内。
“咕咕咕,”正自郁闷中时,忽然听到了自已用于联络大齐高官的信鸽声。心中一惊,伸出手臂,信鸽乖巧的停在了拓跋宏的手臂上。
取下信鸽上的字条,面色大变。
很快就将所有看管粮草的士兵,全部关在了自设的牢内。
很快就调出一批亲兵进行相应的埋伏。
而云飞这边也开始了调兵遣将的事情。
很快就挑选出了一批敢死队,对于今天的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大宁军士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了起来。虽然拓跋宏将看守粮草的兵士关押了起来,只是他算是作对了一半,因为跟云飞联系的探子,并不是看管粮草的士兵。
这人是大宁巡逻小分队队长,名字叫哈赤。这人说起来也是个传奇人物,母亲是大齐人,父亲是大宁边境的牧民。
但是哈赤的父亲却被大宁的贵族给奴役致死,母亲带着他脱逃,受到过年少时期的云飞的救助。哈赤立下誓言势必要将那个害死自已父亲的贵族弄死。奈何一直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自已的力量太幼小了。因为自已有着大宁的血统,且长相跟大宁人一样,因此哈赤后续就以孤儿的身份入了军营。
经过好些年的摸爬打滚终于升到了队长一职,但是这个贵族儿子因为娶了大宁的四公主,全家身份水涨船高。谈报仇,太不容易。再加上哈赤早年受过云飞的恩情,而且云飞也承诺弄死那个大宁的贵族。因此哈赤就答应给云飞传递一点消息。
所以拓跋宏虽然算对了一招,撤离原有的守粮仓人员。但是没有撤离到根本,因此哈赤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队伍已经集结起来了。导致哈赤分身乏术,不好前去传递消息。只能默默祈祷,如果云飞他们真的过来的话,自已看不能放水让人觉得自已不敌而逃走。
或许哈赤的行为也会让自已受到教训,吃挂落。但是为了报自已以往的恩情,哈赤自已也认可了。
深夜,两支队伍都在准备着,迎接属于自已的命运。李运海因为睡不着,干脆也起身不睡了。
来回踱着步子,李清清倒是和他父亲同频了,思绪一直转在自已的烈哥哥身上。
很快城门口,飞快闪过一批队伍。很奇怪的是,当云飞提出去放火对方的粮草时,很多缺胳膊少腿的老兵却积极上场。
热泪盈眶的跪在云飞脚下说道:“因为征战,自已老家已无亲人。如此还不如让自已上场去烧粮草,就算回不来,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很多有行动力的老兵都积极请战。他们愿意将生的希望留给年轻的有家人的兵蛋子们。
其他将领们默默流泪,为老兵的精神而哭泣。云飞也沉默了,很快给老兵们安排完夜宵后,夜深人静,老兵们都出发了。
夜,黑沉沉。
大宁那边稀薄的灯火,显得一切很平静。
老兵们都是对战经验丰富的,看到这一幕,越发感觉有数不清的风险在。
于是根据云飞提供的地图,悄悄往粮草方向摸去。
一路上出乎意料的,恰好巡逻兵一队一队的过去。
老兵们似乎异常顺利的就进入了既定的路线下。
可是越觉得安全的地方,往往荆棘遍布。
等老兵们摸到存放粮草的地方时候,忽然懵了,地上有些零散的干粮草是没错。可是一个大场子里,只有稀疏的粮草潦草的摆放着。
等他们到了的时候,忽然周边火光大起,亮如白昼。随之而来的就是不断鸣响的破空声。
是飞箭,无数的飞箭像蝗虫般而来。
那些带着热血而来的老兵将们,身体上流着的热血,洒在了异国他乡。
谁不想安宁过一生呢?但是因为有无数的野心家,逼迫的无数良民百姓流离失所,让无数孩童饱尝痛苦。
如此寂寥一生,匆匆而过。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也正因为有了许多像老兵一样保家卫国之人的存在,才让许许多多的百姓,得以安宁度日。
飞箭……停了……
老兵们全部都倒了下去……
拓跋宏慢悠悠的跺着步子,哈哈大笑……
这一笑,感觉自得不已,自已不仅有准确的内部消息,更加灵机一动的搬完所有粮草。
给这些兵将们来了个瓮中捉鳖,真是吐出一口恶气。
大齐城墙上……
云飞衣襟猎猎,寒风扑面而来,带着望远镜看着对面的消息。
没有扑天的烈火,只有无边的寂静。
云飞心念急转,想到对自已一向关照的所谓的李叔,想到前去的小分队,想到一切的一切,云飞狠狠的捶了下城墙。
身边的亲兵连忙劝道:“将军,手臂上的伤口还没好,请爱惜啊。不然洛施姑娘又得说我了。”
对,还有洛施。
云飞神思清明了下,面对这一切的一切,云飞忽然发现自已从没看透过李运海。
疲惫的抬起步子,往城下走去。
还有很多事等着自已扛,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下了
官衙
李云海捋着胡须探听着这寂寥的夜,忽然“咕咕”声响起,李运海连忙撑开窗户,鸽子很快乖巧的停在了窗沿上。李运海迫不及待的拿出纸条。
只见上面写着:“承蒙告知,一切顺利。”
“哈哈,哈哈”李运海忽然疯癫的笑了两声。
好似那压抑的事情得到了暂时的缓解。
很快又收住了自已脸上的表情,很快就上床安睡而去。
李清清也熬不住,自已趴在床上也睡了过去。
清晨的阳光照常升起。
云飞最多合眼了一个时辰,很快就用冷水冲了下头脑。
哈赤终于找到了机会,将信鸽带给了云飞。
上面只有五个字:“齐内有奸细。”
纸张粉碎在了云飞手上。俊逸的双目如果仔细看,一定能看到满布的血丝。还有懊悔……
但是云飞没有想清楚自已敬重的大叔的目的,为啥呢?
每个人做每一件事都有一个自已目的,那他呢?他所求啥?
论官职,升至兵部尚书,可谓是万人之上了。
论俸禄,齐皇对自已的高级官员那也是极其慷慨,每年年节,更从齐皇的私库里划拨财宝给自已官员。
论权有了,论钱方面,云飞知道,李运海自已善于经营,银钱上也是一点都不缺的。更何况还有俸禄,还有各种黑暗收入,满打满算起来,李运海都不会目光浅显如此。
又假如,离开大齐能给他带来啥好处呢?
一桩桩一件件,云飞心里百转千回。
旭日升,军务事需理。
身边的将领们看到一派祥和的大宁军帐,还有将军遍布的阴霾。再加上没有斥候传来的消息。
大家也就都明了,昨日的任务……
昨日的任务应该是——失败了!!!!!!
想着昨日还鲜活的战友们,今日却已经阴阳相隔。纵使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时此刻,男儿们眼睛肿胀,大家内心都不好受。
云飞缓缓看着各位将领,各位随同自已出生入死的兄弟们。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一批队伍里,对自已忠心者不在少数,老将领们瞧在自已父亲的份上,也对自已格外的关照。
自已对于李运海是该认清楚自已的心了,对于李清清自已也会加以明确。
要认清自已的心,云飞默默告诫自已,以后不能再犯同类错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