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潮生被带走之后,宇文寒珏也终于回过神来,重新坐在主位上:“古北,说说看吧!”
古北没有及时回答,反而脸上带着阴险的笑:“真没想到,我古北到了这个年纪,竟然可以落得一个天子亲自审判的下场,还真是让人意外!”
“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亲自出现的!”古北恶狠狠的看向宇文寒珏:“如果你没有出现的话,可能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我古北依然是黎安县的王,谁也奈何不了我!”
“朝廷的确派了不少人来!”古北看向西岳:“可奈何,我这黎安县内供着一尊大神,只要我拿出足够的诚意,便可以让他为我做任何事,也包括杀人放火!在来黎安县路上死的那几个县令,可都是他的手笔!”
木雅楠看向西岳,眼中的失望之意明显,可此时,这公堂是宇文寒珏的主场,她不会插话,更不会多说什么。
“古北,说说你的故事吧!”宇文寒珏并没有所谓的暴怒,他很平静,看上去如同一摊死水,与传闻中的暴君格格不入。
古北冷哼一声,随后看向古之瑶:“我的故事,就从我的女儿说起吧!”
“她的娘亲害死了我的妻子,用肮脏手段设计我才有了之瑶,我厌恶她厌恶到了极点,可那个时候,我却对她无能为力!我不叫古北,我原名吴北,京城人士,因为一次出游,来了黎安县!”
“在来这里之前,我就有妻子,我家虽然清贫,可我与妻子恩爱有加,虽一直没有子嗣,可这并不影响我对妻子的爱!哪怕这一辈子,仅有我二人携手终老,也没有什么不好。”
“可所有的幸福在我到这里的时候戛然而止,我在一次外出的时候,偶然撞上了之瑶的母亲,她很霸道,仗着自已家是这里的首富,非要逼我入赘,我言明已有妻子,以为可以让她知难而退,却没想到……反而为我最爱的妻子引来了杀身之祸。”
“那天晚上,一群蒙着面,如同强盗一般的人闯了进来,他们没有伤害我,去杀了我的妻子!我妻子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希望我可以幸福!可她哪里知道啊,没了她,我哪还有幸福可言?”
“第二天一早,那个女人又来了,这一次,她不但直言告诉我,我的妻子是她让人杀的,还用我的父母威胁我!逼不得已之下,我入赘了古家,她为了切断我和父母之间所有的联系,制造我已经死了的证据,逼着我改名为古北。”
“她的父亲将整个古家的财产交给了我,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抹去她对我做的一切吗?怎么可能呢?在外人看来,我夫妻二人大婚之后恩爱非常,令人羡慕!可只有我自已知道,我不愿意与她同房,每日遭受着她的侮辱!”
古北痛苦的闭上双眼:“直到大婚三个月之后,我在她父亲的逼迫下喝下了合欢散,与她圆了房!只那一次,就有了之瑶。”
“也正是因为那一次,仇恨彻底冲昏了头脑,理智早已经被抛在了脑后,我恨,我怨!我实在想不到,只是一次携夫人出游,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我一家散落各地,阴阳相隔,不得相见!”
“在那不久,大约半年的时间,我突然得知,家父家母以为我和妻子双双意外暴毙,伤心欲绝,郁郁寡欢,不过几月的时间,便先后离去!”
“在得知这一消息的那天晚上,我亲手杀了那个女人的父亲,那个罪魁祸首,那个帮凶!我派人在他的饭菜里下剧毒,他跪在我的脚边求我,求我放过他!”
古北低头看向自已的双手,满脸赤红,情绪已经到了极点:“我就用这双手,掐住他的脖子,质问他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明知道我有妻子,还非要逼我娶他的女儿!为什么要助纣为虐,为什么偏偏就是我!他害得我一家妻离子散,害我原本幸福的家人一个一个的离开了我,我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我看着他痛苦的挣扎,看着那毒药一点又一点的蚕食着他的身体!我好高兴啊……哈哈……那是他们害我的代价!我要让整个古家为我的妻子,为我的父母陪葬!凭什么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古家仗着自已是这里的首富,就连县令也拿他们无可奈何。我无奈之下选择报官的时候,却遭到了一顿毒打!”
“既然官帮不了我,那我就自已帮我自已!我特意选择了一个服下不会立刻死掉的毒药,就是为了让他经历绝望,让他经历我曾经所经历的痛苦,眼睁睁看着自已最爱的妻子死在眼前却无能为力,我就让他那样看着,看着自已的生命慢慢流逝,直到死亡!”
古北如同一个疯子一般嘶吼着,他双目赤红,此刻,何尝不是在揭他的伤疤呢?他将自已的伤疤裸露在外,将自已已经渐渐愈合的伤口重新撕裂,这样的痛苦,又有谁可以想象呢?
“杀了古老爷子的第二天,我抹去了所有的证据!就连派去下毒的人,我也一并杀了。对外宣称,古老爷子是死于心疾,那个时候,那个女人已经怀孕六个月了,她哪还有什么精力管这些呢?再加上我有意迎合她,她自然对我彻底放下心来。”
“就这样,我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古家的主宰,那些对古家阿谀奉承的官员全部像是狗一样在我面前摇尾乞怜。权利的滋味真好啊!好得让人心醉!”
“可这些,怎么可能会让我放下仇恨呢?”古北冷冷一笑:“我好不容易盼到那个女人生产,我一早安排好的稳婆,会按照我的要求,让之瑶死在她母亲的肚子里,一尸两命!没想到,这中途出了岔子,之瑶命大,根本没有死成!不过那个女人,产后力竭,不久后就死了。”
“我看着怀里的女孩,本想直接摔死她,可就在举起来的那一瞬间,我又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