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此时的御书房内,洛文言刚随着大内总管方公公走进御书房, 就被陛下震怒的声音吓到,顿时心里惴惴不安起来,想像方公公求助,但对方已经目不斜视的走到了绥成帝面前复命了,之后便提退到了一边,再也没看洛文言一眼。
眼见着绥成帝冷厉威严的视线扫视过来,洛文言丝毫不敢怠慢,急忙上前一步给上首低气压的帝王行礼。上首帝王如有实质的紧迫视线一直在洛文言的头顶,久久没听到绥成帝的声音,洛文言不由得心里打鼓,暗暗反思自已最近有无过错。
半晌,坐在上首的绥成帝看着下首大气不敢喘的臣子,不由得冷哼出声,诘问道:“洛尚书,朕把户部交给你打理,如今边境将士粮草短缺,没有得到及时补充,你作何解释?”说罢,眼神凌厉的直视着洛文言。
听着陛下的质问,洛文言懵了,这也能自已背锅,顿时心里叫苦连天。
自陛下登基伊始,先是奸佞当道,贪污受贿,民不聊生,陛下好不容易肃清朝堂,却国库亏虚,民间百姓生活困顿,为了稳定民心,陛下下旨减免各地税收,这民心是安抚了,但国库一直不丰盈啊,想到这里,洛文言敢怒不敢言,面对上首帝王的质问,也只得打碎牙齿往肚里吞。
直到今日之事陛下是要自已拿出个章程来,洛文言只得硬着头皮道:“陛下明鉴,微臣自从任户部尚书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一刻懈怠。对于边境粮饷短缺一事,微臣也是有苦衷的呀陛下。”
说道这里,洛文言小心翼翼的抬首觑了眼上首陛下的脸色,谁知,正和对方凌厉的眼神对了个正着,立马吓得伏跪下去,不等上首的绥成帝发怒,洛文言接着刚的话语,无奈道:
“陛下,如今各地税收一直未能按时收缴上来,国库这一年来入不敷出,微臣日夜寝食难安,边境将士戍边艰苦,粮食短缺,微臣受到消息后,这段时间已经尽力在筹措粮饷,如今手上还差几万担,实在是没有什么法子了。”说罢,眼眶微红,似是为自已不能为边疆将士和陛下排忧解难感到难过。
听着底下洛尚书的一番话, 年轻的绥成帝想到了自已为了稳固朝堂,在大铭朝上下免除了一部分苛捐杂税的事情, 不由得有些心虚,此时听到洛尚书此番话语,很是动容,语气缓和道:“爱卿快快请起,是朕疏忽了。”说罢,吩咐一旁的方圆给洛文言看坐上茶。
方圆急忙跑到门外,吩咐小太监抬来座椅,和奉上清茶,示意洛文言坐下,看着明黄桌案后的绥成帝缓和了语气,洛文言不由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暗暗庆幸自已早已做好的准备,在方圆的提示下坐了下来,同时还不忘回应陛下方才之言,表示自已为陛下和朝廷,自当鞠躬尽瘁,并无怨言,并暗搓搓拍了绥成帝的马屁。
听着自已的臣子夸奖自已“仁心仁德,体恤民情,是英明圣主、”绥成帝很是高兴,任何帝王能被臣民如此夸奖赞美,证明自已的能力得到了认可。也不枉费自已上位以来,专注朝政,励精图治了。
想到刚刚洛文言说的还差几万担粮食,绥成帝轻咳一声, 语气缓和的询问道:“爱卿, 朕知道你的委屈,如今国库空虚,你身为户部尚书,也是委屈你了,不过如今边境戎狄来犯,我们的将士总不能饿着肚子保家卫国啊。”
沉吟一瞬,绥成帝继续画饼道:“爱卿刚刚说已经筹集了一部分粮饷,这一部分筹集到得粮饷先派官兵运送到边境交给方将军吧,至于剩下的粮食,爱卿再想想办法,京城权贵如此之多,总会有人愿意资助边境守军的。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告诉朕,必要时,朕可以派锦衣卫协助你。”
洛文言此刻听着陛下的话语,不由得欲哭无泪,这是让自已去打劫京城权贵吗,自已一个小小的户部尚书,到时候那些人不得被人生吞活剥了呀,早知道,自已就不诉苦了呀,但明显不行,以刚刚自已进御书房的架势,要是不解释,会死的更惨。
顶着绥成帝灼灼期待的眼神,洛文言正要硬着头皮回答,一个小太监进来禀告,说是裴大人求见, 坐在上首的绥成帝惊讶一瞬,倒也没多想, 颔首示意小太监将人带进来。
眼见着绥成帝暗含压迫的眼神终于从自已身上挪开,洛文言狠狠松了口气,至少现在不用正面回答陛下的话语,能有更多时间思考对应之策。正在洛文言暗自庆幸的时候,裴铭已经大马金刀的走了进来。
见到上首的绥成帝,恭敬的朝上行了一礼,眼神一转,见到一旁的洛文言,想到对方昨日的事情,裴铭意味不明的挑了下眉。语气不明道:“倒是没想到洛尚书也在,这样倒也省的他们再跑一趟了。”
洛文言拱手和裴铭见了一礼,听到裴铭的话语,正要问什么意思,一旁的裴铭早已转身,对着上首的绥成帝开口道:“启禀陛下,微臣有要事禀告,是关于微臣剿匪一事的。臣在山寨发现了官银,足有几百万两”此话一出,御书房鸦雀无声。
一个小小的山匪,竟然敢抢劫官银,绥成帝愤怒拍桌,扬言要派人将那些山匪全部杀光,裴铭知道陛下会震怒,急忙出声安抚,表示自已已经剿灭了山匪,占据了山寨,绥成帝果然被安抚住。
这边绥成帝怒火渐渐被安抚,在角落的洛文言听到这么多银子,想到自已筹集的粮饷差一部分,如果将缴获的银子拿出来一部分,那自已岂不是不用发愁了。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激动起来,满眼期待的看着裴铭。殊不知,接下来,这把火就要烧到自已了。
裴铭不知道洛文言的心理活动,但此刻被他期待的眼神看着,一时心里五味杂陈。想到什么,本想将自已发现兵器和盐的事情一起说出来,但看着一边的洛文言,还是先将官银一事掰扯清楚吧,说起来,此事还和对方有一定的关系,就是不知洛文言知不知情了。
御书房安静下来,绥成帝看着裴铭的脸色,知道他是隐瞒了一部分,倒也没现在追问,想到边境目前的困境,询问裴铭那些缴获的银两在哪里,在得知数量巨大,只能安排锦衣卫暂时看守后,绥成帝马上就要安排人前去接应,眼神一转,看到御书房立着的洛文言,打算将此事交于对方,让其务必将银子全部带回,谁知,却被裴铭阻止下来,认为让洛尚书去做此事很是不妥。
绥成帝正要问原因,裴铭迎着绥成帝不解的视线,并没有过多解释,想到今日红方飞鸽传书的内容,而是转身面对身旁的洛尚书,语气严厉的询问道:“不知洛大人对于沈茂通匪一事,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