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视着那首诗,仿佛看到了写诗的那个人,因为词中的意境而心生哀愁。
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他确实才华横溢!
可他却对这招亲盛会不感兴趣……这让一向自信的沈家大小姐有些受挫。
另外,这首价值百两银子的诗……
这么出色的诗,竟然用银子来衡量它的价值,在沈家大小姐看来,这简直有点侮辱的味道,文字是崇高的!
好的诗词文章能够引人入胜,让人深思!
怎么能和钱财联系在一起呢?这是对诗词的极大不尊重!
“这……他卖得太便宜了!”沈家大小姐十分郁闷,气呼呼地又说:“以这首诗的水平,卖万金才配得上!”
“这首诗,真的有那么好吗?”魏云瑶惊讶地问道。
沈墨韵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点了点头:“非常好!”
想了想,觉得“非常好”这三个字还不足以形容这首诗,又补充了一句:“就凭这最后一句,就能列入《大庆风华诗词录》的前……前一百名。”
魏云瑶真的大吃一惊,庆国开国三百多年,历代皇帝都重视文治,因此文人骚客如过江之鲫。
这里面自然有许多饱学鸿儒的先贤,这些先贤所作的诗篇被天下学子推崇,然后前几年由国子监编撰了一本《大庆风华诗词录》。
里面收录的是三百年来最精华的三百首诗词,随便拿出一首,都是难以超越的经典!
可现在沈墨韵却说这首诗可以列入这本巨著的前一百名……那人不也是有着诗词大家的才华吗?
章南毅章老先生曾经写的那首《蝶恋花·雅欢幽会》好像排在这诗集的第七十九位,这么说来,那少年在诗词上的造诣,或者说至少在这首诗词上的水平,已经接近章老先生了?
也是,那最后一句品味起来韵味悠长,真的让人心碎,难怪她说这首诗价值万金!
“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可能带点主观色彩,要更公平地评价它……得请章南毅老先生把四大书院的院长叫来一起鉴赏。”
“但不管最后结果咋样,在我眼里,这首诗就是今天文会的冠军了!”
魏云瑶轻轻点头,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疑惑,“你说……他得是经历了多大的情伤,才能写出这么刻骨铭心的诗啊?”
“哎……我哪知道呢?但他肯定是个浑身都是故事的人,不像徐家那小子那么肤浅!”
“这样的人已经尝过爱情的苦头,如果真能赢得他的心,他肯定会更加珍惜,所以,这也不一定是坏事。”
沈墨韵转头看向映璃,问:“他叫什么名字?”
映璃一愣,不好意思地小声说:“这是奴婢的疏忽,奴婢没想到他这么有才华,没问他的名字。”
“他住哪儿?”
“在坊市北边的一个巷子里,那儿有棵大榕树,挺好找的。”
“走,咱们去会会他!”
魏云瑶一愣,“这么急吗?知道他在哪儿不就好了?我倒觉得你应该先把这边的事情处理了……这夫婿,到底还要不要选了?”
沈墨韵耸了耸肩,又拿了块糕点塞嘴里,突然觉得这六合居的桃花酥也没啥好吃的,心思还在那首词上,然后又飘到了那个人身上。
“选还是要选的,毕竟绝对不能嫁给徐家那小子,只是……”
沈墨韵凑近身子,眼睛亮晶晶的,“你再跟我说说他长啥样!”
魏云瑶看了她一眼,心想这小妮子现在的心思恐怕都被那个人勾走了,看了这首诗,对外面那些少年再也提不起多少兴趣了。
“长相嘛……倒还算普普通通,乍一看和文人的形象不太搭。身材不错,性格沉稳,要是再有点功夫,去我寒烟阁当个小探子还挺合适。
”“你可别打他主意,”沈墨韵瞪了宁楚楚一眼,“你寒烟阁都是女人,他一个大男人去不合适。再说,不能以貌取人,谁说文人一定得文绉绉的?国子监那位柳先生不就很粗犷嘛!”
“我说,让你寒烟阁的人查查,或者我叫家里查查,只要身世清白就行,”
沈墨韵脸蛋微微一红,又拿了一块糕点,脸上洋溢着笑容,“穷点没关系,我有的是钱!”
“房子简陋点也没关系,我买栋大宅子!”
“出身卑微点也没关系,我就是豪门!”
她眼珠一转,“估计也没功名,这也没关系,咱们不需要。”
魏云瑶惊呆了。
“那你到底看上他哪一点了?”
“我就是喜欢,怎么啦!不行啊!”
“嘻嘻.....当然可以,只怕是人家倒没看上你,你可得去倒追呢。”
映璃此刻猛然忆起陈卓达离别时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急忙压低声音道:“殿下,奴婢离开时,他确实留下了一句话。”
他说……希望殿下在有空的时候,能去他的小院,他想请殿下品尝他亲手酿的酒,从他的言辞中,似乎他会酿酒。”
“酿酒?”
“是的,他是这么说的。还有,殿下,他手中似乎还握有不少类似的诗词。”
魏云瑶与沈墨韵闻言,皆是震惊不已,同时问道:“真的吗?”
映璃咽了咽口水,她压根没想到,那个默默无闻的少年,随意拿出一首诗词就能卖出天价!
要是早知道,她肯定会全部买下!
“总之,当时他手里确实拿着一叠纸,奴婢猜测,那些应该都是真的。”
“对了,落语肯定清楚此事。”
“快去把落语叫回来……还有,让瑶光迅速查清他的背景!”
当黄昏降临之时,映璃终于再次找到了落语。
她先前去了坊市北部巷子的大榕树下那座院子,却未能见到落语的人影。
随后,她依据落语留下的线索,一路追寻至坊市内的一家瓷器铺前。
落语跟随着映璃前往翡月湖,在离开前还特意回头向铺内张望了一眼。
此刻的陈卓达,全然不知自已身后正有一条“小尾巴”紧紧相随。
他正与瓷器铺的掌柜就一张图纸上的器物进行着解释与沟通。
虽然器物的形状略显奇特,但制作难度并不算大。
双方很快便达成了共识,并且陈卓达还顺便购买了几口缸子,并预订了一批小巧精致的瓷瓶。
在支付了定金,并与掌柜约定好交易的时间与地点后,陈卓达离开了瓷器铺,继续在坊市中寻找他所需的其他物品。
这坊市是建安府中一处极为热闹的集市,无论是油盐柴米酱醋茶等日常用品,还是铁器、瓷器、木器等各类器物,都能在这里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