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洛平此刻简直是气得快要吐血了。
先前明明是你自已主动报出了姓名,这也就算了,现在你又自动说出了那天衍苍生剑的名字!
这一切分明都是你自已在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好吧?怎么陈卓达才说了个开头,你就迫不及待地自动接上了下文呐?
你他妈是个棒槌吧!
魏洛平心中暗自盘算:“这个老头儿性情古怪,既不喜谄媚奉承,也不容恶行劣迹,我可得谨慎行事,最好能巧妙利用他的力量,将陈卓达除去!”
此时,陈卓达由衷地赞叹道:“前辈的剑法果真是气势磅礴,刚中带柔,柔中带刚!且蕴含着极高的技巧与智慧,如此高深的剑法,恐怕整个天下也仅有寥寥数人能习得!若非天赋异禀、才智过人者,根本无法领悟这套剑法的精深之处!”
玄霜魔蛟在一旁瞥了陈卓达一眼,冷哼一声:“真是个马屁精!”
陈卓达则微笑着回应道:“晚辈对前辈的剑法确实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你真是发自内心的吗?”老者似笑非笑地问道。
“绝对是真心实意,天地可鉴!”陈卓达诚恳地答道。
玄霜魔蛟点了点头,似乎颇为满意,随后话锋一转:“嗯,肚子饿不饿?我这儿有些烤串。”
魏洛平闻言,?不是?你不是声称最讨厌那些溜须拍马的人吗?现在却对这番恭维之词如此受用?
还主动问人家饿不饿,还要请人家吃烤串?
他拍你几句马屁你就全盘接受啦?
陈卓达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苦笑:“晚辈这一摔,实在太过惨重,眼下已是疼痛难忍,恐怕是无福消受前辈的烤串了。”
玄霜魔蛟轻笑一声:“呵呵,你这一摔,确实摔得不轻。不过,说来也巧,我这里恰好有一枚珍贵的九阳纳元丹,此丹非同小可,能治愈一切外伤,疗效非凡!”
言罢,玄霜魔蛟的目光在陈卓达与魏洛平之间流转,似乎有些迟疑:“只是,你们这里有两个人,这丹药嘛……”
魏洛平一听此言,心中顿时焦急万分,连忙打断道:“前辈,您可千万不能给他!此人乃是恶贯满盈的大魔头,无恶不作,罪大恶极!”
玄霜魔蛟转头看向陈卓达:“你是大魔头吗?”
“晚辈绝对不是这类人。”
玄霜魔蛟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声音提高了几分,对魏洛平呵斥道:“你听,他自已都说了,他不是!”
魏洛平感觉整个世界都不好了。
随即,魏洛平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陈卓达此人虽武艺超群,但却是个为祸乡里的恶霸,这千仞山上的人,哪一个不想食其肉,啖其骨,寝其皮?前辈,您不妨问问他,看他敢不敢承认这桩桩恶行!”
陈卓达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神色平静而坦然:“我承认,我确实做过一些错事。”
魏洛平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连忙对玄霜魔蛟喊道:“前辈,您听到了吗?他承认了,他承认自已是恶霸了!”
玄霜魔蛟闻言,眉头一皱,瞪了魏洛平一眼:“我又没聋,你这么大声嚷嚷什么?我又不是听不见!”
魏洛平现在很无语。
他心想你这老头的脑子是不是被屎给糊住了?他说不是,就真的不是吗?况且你他妈瞪着我干嘛?我又不是陈卓达这小王八蛋!
陈卓达道:“前辈,这涉及到社会伦理学与哲学!”
“什么狗屁社会学哲学,前辈,他就是故作玄虚......”
玄霜魔蛟一巴掌扇向魏洛平:“你闭嘴,让他说完!”
“这涉及到我大庆百姓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以及我大庆进入新时代和旧时代发生冲突的矛盾......”
““我们必须用魔法打败魔法,世界的光明和黑暗是成正比的,有正义便会有邪恶,一切都要均衡啊,均衡存在于万物之中?啊前辈......”
“我当反派了,那自然不就有一个正义之士来击败我,毕竟革命分工不同嘛......”
“革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每份工作都是我们大庆国家与江湖建设的一个螺丝钉,每份努力的成果都是对我和我们的大庆有意义的故事......”
“而分工,是物质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反过来,分工又成为社会前进的基本动力......”
“后来,又出现了商业同劳动力的分离,这样,以农业生活为自然前提,以商业生活为主要内容的经济活动,便构成了我们大庆社会的基本面貌......”
“所以说前辈,我在千仞山上当一个恶人,我就是一个动能,变成推进这个国家,这个江湖进步的动力!我在千仞山上作的恶越多,别人来击败我获得的善就越多,国家和江湖的收益就越多......”
“也许,说不定我在其他地方又变成了一个正义人士,去击败别的地方的恶人,这样,我们大庆和江湖才能循环起来,不至于变成一潭死水啊前辈......”
“这就是哲学和社会伦理学啊前辈......”
什么革命分工,什么哲学,什么社会伦理学的两人都没听过,听得晕头转向,皆是一脸茫然。
不过魏洛平首先反应过来,怒道:“前辈是隐士高人,你说得这些什么哲学,什么社会学,前辈能听得懂吗?你把话说明白一点!”
玄霜魔蛟本就听得云里雾里,想要跟上陈卓达的思路,这时一听魏洛平这话,顿时怒不可遏:“你放屁!你怎么知道我听不明白?他不就是说……做了坏事,再做点好事,这个世界就能变好嘛!”
魏洛平彻底愣住了。
心说你他妈还真倔强啊!
非得不懂装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