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南毅微微颔首,声音沉稳而充满威严:“祥之,为老夫研墨。”
一张洁白的宣纸被缓缓摊开,宛如一幅待绘的空白画卷,静候着墨香的浸润。章南毅轻轻提起那支笔锋犀利的狼毫笔,刹那间,他整个人的气质仿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不再是那个年迈体衰、步履蹒跚的老人,而是更像为一位身经百战、气宇轩昂的将领,浑身散发着不容小觑的威严与力量!
他的笔触笔走龙蛇,每一笔都蕴含着苍劲有力的韵味,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与力量都凝聚在这薄薄的宣纸之上。
“章先生的书法不愧是当世第一,果然名不虚传!”陈卓达暗暗赞叹道。
章南毅全神贯注,每一笔都写得极慢却又极为认真,眉头微蹙,似乎在斟酌着每一个字的结构与韵味。
写完之后,他仔细端详了一番,轻轻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这张还是不行,缺乏了些许神韵,再来一张!”
良久章南毅在连续书写了十几张之后,终于挑出了一张自认为较为满意的作品。他轻轻拿起那张宣纸,仔细端详着每一个字,眼中闪烁着满意与自豪的光芒。
他的额头微微渗出细汗,身体也因长时间的专注而微微颤抖,嘴角却挂着和煦的笑容,感慨道:“人不服老不行啊!想我年轻的时候,常躲在邻居家的窗下,在雪夜里借着微弱的烛光,一页页翻阅着书籍,那时全然不觉寒冷。如今,不过是写了十几张字,就已感到力不从心,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先生您身体还硬朗得很呢!”陈卓达连忙安慰道。
“哈哈哈……陈卓达小友,你就别跟我客套了。来,你为这幅字题名如何?”章南毅爽朗地笑着,将手中的笔递给了陈卓达。
“还是请先生您来写吧,我的字实在是拿不出手,毫无章法可言......”陈卓达推辞道。
章南毅笑着摇了摇头,提上了词的名字,然后对着魏洛平说:“魏世子,这幅字就归你了!”
魏洛平面色铁青,心中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但碍于之前说出口的话,也只好强颜欢笑,勉强收下了这幅字。花费了足足十万两白银,只购得陈卓达的一首诗词,这让魏洛平心中极为不悦,感到十分肉疼!
“接下来,就按照次序依次为诸位写字!”章南毅微笑着转向严白瑞,“祥之,就先写你的佳作吧。”
章南毅写写停停,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夕阳快要落山,天边染上了绚烂的晚霞,他才终于完成了为众才子题写的所有作品。
“先生辛苦了......”
章南毅擦了擦细密的汗珠,摆了摆手,笑道:“接下来,大家就随意观赏吧,看上了哪幅字,就领回家去吧!”
众人纷纷围上前去,仔细观赏着章南毅的每一幅作品,他们或低头沉思,或轻声交流,都被章南毅那精湛的书法技艺和深厚的文化底蕴所折服,不时发出阵阵赞叹声。
“写着张兄诗词的这幅字,我出八千两......”
“赵兄你看,这幅怎么样?我出一万两......”
“这幅字太好了!我得把这幅买回去挂在家中大堂上,我出两万两......”
不多时,章南毅的这些书法作品便被在场的诸才子抢购一空,毕竟,这可是出自当世书法第一章南毅之手,每一幅都堪称稀世珍宝,自然引得众人争相追捧。
加上魏洛平那十万两白银,又有士子无偿捐赠,此次诗会共募集了白银三十八万两之巨!这个数字,它相当于大庆一年二十分之一了税收了!
“感谢诸位的慷慨解囊,老夫为大庆前线的将士与边境百姓感谢诸位!”章南毅站在诗会的高台上,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洪亮而充满感激。
“陈卓达小友,今晚我请你一起吃个便饭如何?”章南毅微笑着问道。
“小子愧不敢当,怎能让先生破费,自当是小子来请先生!”陈小友连忙谦逊地回应。
章南毅对陈卓达极为欣赏,心中萌生了与他结为忘年之交的想法。于是,他斟酌着言辞,缓缓开口道:
“陈卓达小友,老夫观你才华横溢,品性高洁,实乃难得的青年才俊。老夫年岁虽长你许多,却颇觉与你心有灵犀,甚是投缘。不知小友是否愿意与老夫结为忘年之交,一赏人间百态,共探学问之道?”
言罢,章南毅目光温和而期待地望向陈卓达,等待着他的回答。
陈卓达闻言,心中惊讶之余又满是欣喜,连忙恭敬地同意道:“能得到先生的青睐,实乃小子三生有幸!小子陈卓达,愿与先生结为忘年之交!”
“那就不必如此多礼了!老夫便托大,喊你一声陈老弟!”章南毅高兴地抚着胡须,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是......,章......章老哥!”
章南毅和陈卓达的晚宴自然是宾主尽欢,桌上摆满了佳肴美酒,两人相谈甚欢,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再到各自的求学经历与心路历程,彼此都感到相见恨晚。
在烛光摇曳中,他俩的笑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温馨与和谐,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只留下这对忘年之交的美好时光!
在魏洛平那愤怒到几乎扭曲的脸庞上,双眼如同燃烧着熊熊烈焰,他声嘶力竭地吼道:“我要这陈卓达死!他竟敢让我如此颜面扫地!”
魏洛平愤怒地咆哮着,肆意地砸着屋内的东西,瓷器碎裂的声音、桌椅翻倒的巨响交织在一起,显得异常刺耳!
下人们惊恐万分,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了魏洛平的下一个目标。整个房间如同被暴风雨席卷过一般,狼藉不堪,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恐惧的气息!
魏洛平发泄完心中的怒火后,稍微冷静了些许,他阴沉着脸,对身旁的一个下人说道:“去,给千仞山发消息,让他们立即下山来抓陈卓达。我要亲手炮制他,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下人闻言,浑身一颤,连忙应声退下,而魏洛平则继续站在屋中,双眼紧盯着窗外,仿佛已经看到了陈卓达被他折磨得痛苦不堪的模样,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