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弥里把“人间佳酿”这个词翻译出来时,聂云飞心里好笑,这货挺有文化的,还会用词了。
他竖起大拇指,“大人,您说得对,青花白就是人间佳酿,天上琼浆。”
萧弥里瞪了聂云飞一眼,“人间佳酿”的翻译已经让她费尽的心思,现在他弄出来个“天上琼浆”,这还让翻译活不活了。
乌古扎烈可不等她翻译,就已经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干了,“好酒,好酒”,随后一把抓起打开口的青花白,仰脖往嘴里直灌。
“大人、大人,您不能这样喝,这一口气下去二十只羊就没有了。”
“啊!对啊,那我该怎么喝?”
“您得慢慢品,就这样……”
聂云飞端起另一杯酒,轻轻地抿了一小口。
“这样啊,不过,这一小口下去是不是一只羊没有了!”
“哈哈哈哈,大人真是幽默。”
乌古扎烈张开大嘴哈哈大笑,一股酒气从嘴里直喷出去,让座他对面的萧弥里微微向后仰身,脸上闪过一丝丝的嫌弃神情。
乌古扎烈脸上微红,只是他的脸常年被草原上的风吹日晒,乌黑发亮,这点红,不怎么明显。
“云飞老弟,把这么贵重的礼物送给我,我非常感谢。”
“大人给予我的帮助已经很多了,是在下感激不尽。”
“对了,我有一个朋友,他很老了,他放不动羊了,他想把他的羊群卖了,然后去上京找他的儿子,只是不知道谁肯买下他的羊群。”
乌古扎烈无比真诚地看着聂云飞。
聂云飞一时有点懵,不太理解他的意思,我不要羊群,我只想要马!
乌古扎烈看他不说话,也不急,只是微微地笑着。
“我的朋友,你难道没有兴趣买下来吗?帮帮我这位可怜的朋友,长生天会感谢你的。”
聂云飞还是一头雾水,我是来买马的,不要羊。
萧弥里见聂云飞不表态,用手扯了他的衣角,聂云飞不解地回头看向她,她在拼命地眨眼,示意他答应。
聂云飞仍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萧弥里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把他踹歪倒在地毯上。
“他不只是羊群,还有几匹马!”
“啊、啊,这样啊!好好,我买了,看在乌古扎烈百户长的面子上,我必须帮帮您这位朋友。”
聂云飞喜笑颜开,原来是这么好的好事啊!
同时他心里暗暗生出警惕,这个外形粗犷的契丹汉子,居然这样有心机,我和萧弥里的事,他会不会……。
当聂云飞带着王进等人在乌达古里的陪同下,找到卖羊群的老汉时,简直是乐疯了,这哪里是羊群啊,清一色的马群,乌压压一大片,有三四百匹,老人倒是顺带养了几十只羊,只是为了自已吃羊肉方便而已。
在乌古达烈的见证下,聂云飞与老汉愉快地签署了买卖“羊群”的协议。
老汉诚心要卖,共三百八十匹,老马五十八匹,小马驹六十七匹,大多数都是成年马,作价:成年马三两/匹,其余无论老幼马统一定价:二两/匹,共计一千零一十五两白银,聂云飞大方地多送他五两银子,凑了个整数,另有一匹绸缎和竹筒酒二十筒相送。
买卖双方均十分的满意,乌古扎烈也高兴,聂云飞事成之后奉上白银三百两。
真的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惊喜来得太突然。
聂云飞立即安排杨林、段景住、粘罕,全力养好马群,照顾好这些马匹。
粘罕于喂马养马一行,十分专业,他展现出来的能力让聂云飞十分喜欢,心里便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这个孩子带回汴梁去,让他帮自已养马、驯马。
第一批二十五匹马和六车的皮货送回东京后,立即被抢购一空,二十五匹马都是成年马而且是驯化好的,按市场上300两/匹的价格,共售银七千两,貂皮等物又售后得白银二千三百两,除去成本,约六千两银子!
按之前说好的分成比例,连德海应得银一千二百两!
看着放在桌子上的白花花的一大堆白银,连德海激动得手都在颤抖!
短短两个月,就有上千两银子进账!看来,论挣钱除了抢劫还是走私快啊!
连德海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问侍立在旁边的李问柳,
“那小子还剩下多少钱?”
“爷,他应该得了四千多两。”
“这么多?”连德海拧紧了眉头。
“爷,跟他去的还有九个伙计,这九个人也是要分红的,终究是玩命的买卖不是,怎么着也要分掉1000两银子!”
“嗯,那他剩下的也不少,还有3000两银子呢!”林德海面有愠色。
“爷,没错,他是剩下了3000两银子,可是,往辽东送的第二批货该补货了,这3000两……只怕还不太够呢!”李问柳小心地解释着。
“哦!哈哈哈哈。”
照这样算来,那小子忙里忙外,最终一分没有落下,这事想想就让人痛快,他干瘦的爪子在空中一挥,很有气势的说道:
“行了,让他挣点钱也是应该的,爷不是那小气的人!”
“您是做大事的,不会和他一般见识。”
“他第二批酒必须从我们丰乐楼买。”
“这个自然。”
“第2批货我仍然要拿净利润的1/5。”
“合约上面有,爷放心。”
“行了,以后这样的小事不要来烦我,你看着办就行了。”
干瘦的爪子在空中又是一挥,很有气魄的样子。
“好的,有毛先生替您盯着他,爷有什么不放心的!”
“好了,爷还有紧要的事处理,你回吧!”老太监随手拿起一卷公文,认真地阅读起来。
李问柳小心的退了出去,轻轻掩上门,这个老货今天没有让她陪着乐乐,真是万幸,她在心里骂了一句,轻轻的擦了擦额头的汗。
听到李问柳走出门去,连德海慢慢放下手中的公文,似乎也没什么“紧要”的事需要他处理,他突然有一丝丝后悔!为什么不留下她“乐呵乐呵”呢?难道爷真的老了!对女人不感兴趣了!
皇城司不费一分一毫,不过是一张出关的公文,在短时间内就进账千两白银,后续还有源源不断的马匹、裘皮送回来,这样的买卖,让连德海也觉得不太好意思,于是,顺手给聂云飞升为虞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