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侗向前走了几步,拉近两人的距离,
“道长,在下先出手了!”话音一落,宽大的衣袍如风鼓胀,人如绷簧飞弹而出,气势骇人!
“噢……”
这才对嘛,早就该出手了!不过这气势让众人无不大惊失色,周侗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这才对嘛,打架就应该这样,往死里打,往死里打!
众人又开始无声地呐喊起来。
“无量寿福!”
老道口中念着道号,静立在原地,以逸待劳。
大郎愣住了,“无量寿福”,原来师傅还会口诵道号啊,真是新鲜,这可是第一次啊,以前从来没有听他说过的,总感觉师傅除了那一身的道袍外,再也没有什么能证明他和道家有半点关系了,现在看来,师傅还真是道士呢!
大郎点了点头。
聂云飞见圆鼓如球的周侗飞撞而来,正为老道担心,却见大球如电的气势突然停滞,犹如撞到一面大墙上!
老道双手前推,止住的周侗的冲势,与周侗的双手紧紧相握,右手手肘却能腾出空闲来,向上翻起,快如闪电般击打在周侗的脸上……
周侗后退数步,以手捂脸,似乎伤得不重,鼻子酸痛!他急忙用手摸了摸鼻子,还好没有出血!
如果流出鼻血来,那人就丢大了!
这老道果然不是凡人,内力如同汴梁的城墙一般阻挡了自已的全力一扑!
本来信心十足的一击却被人家轻松化解,还腾出右肘来给自已的脸上来了一下!
今天的点子有点硬!
因为老道动作太快,大家都没有看出来周侗吃了亏,但是也看出来周侗肯定没有占便宜!
只是见两人亲热地握着对方的双手,很有些“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的画风!
这两人口味有点重啊!
这勉强算个平局吧。
再来啊!打!打!打!
不打出血来,今天说什么都不能罢手。
这是大家共同的心声!
平时看着周师傅很牛的样子,今天一定要打出血来!
周侗受了老道这一击后就明白,自已不是人家对手!但心中仍然十分不甘心。
他很恶心地甩开老家伙的手,不再强攻,改为近身擒拿!
周侗师从少林,少林拳的刚猛再加上他融入自已的实战体会,自信足以天下无敌!
老家伙的内力修为厉害,功夫却未必好,以自已最拿手的功夫对付别人的弱点,是周侗的聪明之处!
周倜微笑着走上前来,一拳向老道直直地打来,看似简简单单,动作也不算快,老道伸手来挡,周倜立即撤拳抬腿,同时左拳再出,虚虚实实,上下全出。
老道欺身迎上,一手阻拳一手阻腿,还不忘腾出肘来,不轻不重地在周侗脸又来一下!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手法!
同样的配方,同样的味道!
周侗鼻子酸爽极了,捂着半天才放下来,这力道掌握得刚刚好,酸爽极了还不出血!
输了,还好,老家伙在给我留着面子呢!
他心中叹了口气,后退一步,双手一拱,“道长,小丫头你带走吧!”
这——就结束了!
大家很明显还没有过瘾啊,这前后都不超过三分钟啊!而且周倜看似也没吃亏啊,这怎么就不打了呢,继续啊!做人不能这样啊!
“丫头,跟我走!”
老道趾高气扬,活像一个公鸡,老的。
聂云飞显然也属于没有看过瘾的那一类人,大郎却像他自已打胜了一样,昂着头,像一只小公鸡,跑过去,拉了聂芸娘就要走。
“哥?”
聂芸娘无所适从了,现在她懵了。
“走!”
聂云飞对这御拳馆里的人没有好感!现在老道胜了周侗,那还拜他干什么!
老道这么厉害,跟着老道学拳就好了,还不用拿学费,他敢收学费就不给他吃饭,多好的买卖!所以毫不犹豫地冲聂芸娘点点头。
大家伙儿期待的一场好戏,就这样虎头蛇尾地结束了,虽然心有不甘,但又能怎样呢?
散了吧!大家恋恋不舍地散去。
老道走到大厅,不走了,在正中官帽椅上坐了下来,随手端起桌子上泡好的茶,品了一口,“嗯,茶不错啊,比我们家的茶强多了!”
周倜站在旁边,对这个看似不着调的老道,充满了敬意,功力深不可测,在众人面前还给自已留足了面子。
他微笑着地问:
“道长,您也好这一口儿!”
“嗯,喜欢,这是西湖的龙井吧,这茶你还有吗?”
“有、有!”
周倜回头示意身后的林冲,瘦小的林冲乖巧地拿来一盒茶叶,双手奉上。
“周侗,听说你还收了三个银锭?”
“啊——啊——是,是,冲儿!”
林冲真八面玲珑,四处透风,属海绵的,立即就明白了周倜想要的是什么!跑去一会儿就捧了那三个银锭出来!
老道满意地在手里掂了掂,揣进自已的怀里!然后不屑地说道:
“周侗,今天你能跟我打个平手,不是你有多大本事,而是因为她!”
老道用下巴指了指聂芸娘。
“怎么!”
周倜一头雾水。
“在船上,为了救她,我一半的功力都给她了,唉、可怜我一世的修为啊,便宜她了!”
“哦,也就是说我只是和您的一半功力相当……是这个意思吗?”
“差不多吧!”
“原来如此……道长真是仙人啊!”
“仙人称不上,不过也差不多了吧……这个小丫头你不能教,你也教不了……你看她的眼神,那里面全是杀气,她若学了你的功夫,那么将来这天下就没有人能治得了她……那样太可怕了!”
“啊!”
周倜打了寒战,“道长您这是普度众生啊,周侗受教了,道长英明!”
周倜肃然起敬。
“行了,你也不错啊,能在我老道面前走上一招半式的,也不俗了!”
号称“天下第一拳”的“铁臂膀”周侗,在他眼里,也就是一个“不俗”的水平!
周侗脸皮微红。
“行了,老道走了!有空去我那里喝茶啊,不过茶你得自已带!”
这人,无赖得理直气壮!
“好说、好说,一定、一定,道长走好!”周侗十分客气。
聂云飞路过大厅前的空地时,看到那师叔还躺在地上,不过已经由趴着改为仰躺着了,大分着两腿非常的不雅,仍旧捂着脸,一副无脸见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