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次雷劈了偷红薯的贼后,再也没人敢打红薯的主意了,赵家村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还有一件喜事忘了提:今年年初时,老赵家和山娃的爹通了气,知道山娃和小娟互相有意,两家长辈呢,也都很满意,就有意结成亲家。
不过又考虑到两个娃子都还小,赵山娃今年才十七岁,赵小娟也才十六岁,不着急,就打算先把亲事定下来,明年再成亲。
于是开春后,赵山娃的爹就请了媒婆,带着纳彩的礼物,上老赵家提亲了。
那日,赵小娟羞答答的,脸红的跟三月的桃花似得,一直躲在屋里,不肯出来见人。
山娃和小娟的亲事就这么定了下来,成亲的日子选在了一年后,也就是明年的二月二十八,春种之前。
自从这门婚事定下后,赵家人就陆续开始着手准备赵小娟的嫁妆了。
赵小娟自已做好了嫁衣,杜云娘的绣工好,就帮她绣上花纹。
这一日,杜云娘正在家中绣着赵小娟的嫁衣。
杜云娘盯着手中火红的嫁衣,一时神情有些恍惚,脑海里又涌现出了一些似曾相识的画面。
画面里,自已似乎正要出嫁,穿着华丽的嫁衣,坐在一个房间里。而后屋里进来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她情深谊切地对着自已喊“长姐”,还泪眼涟涟地说着不舍的话,而后又递给了自已一杯茶。
自已毫无戒心地接过杯子,喝了那杯茶后,片刻后意识就开始模糊了。而叫自已长姐的那名女子也翻了脸,也顷刻间露出了凶狠嫉妒的面目。
自已强忍着眩晕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那女子面目狰狞地喊道,“为什么?从小到大,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我们同是爹的女儿,凭什么待遇却相差这么多?就凭你是嫡女,就可以享受一切最好的,还可以嫁给王爷。而我,就因为是庶女,却只能嫁给一个小官。我不服,这不公平!”
而后那女子又扯着自已的嫁衣说道,“这么多年,我一直装可怜,讨好你,巴结着你,我只能生活在你的阴影里。家中有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你,而我用的吃的却都是你选剩下的东西。凭什么?就因为你是嫡女吗?”
那女子继续咬牙切齿地说道,“今日,我就要让你这个高贵的嫡女,永远地坠入地狱,你的一切都将属于我,而我会代替你嫁入王府,成为王妃。”
最后自已就完全陷入了昏迷。
赵明月进屋,见自已娘亲神情恍惚,蹙着眉,似乎很痛苦,立马上前轻喊道,“娘亲,娘亲你怎么啦?”
女儿清脆的声音,惊醒了正陷入痛苦回忆的杜云娘,她原本有些涣散的眼睛,瞬间清明了起来。
“娘亲,又头疼了吗?喝了师傅开的安神药,最近不是好多了吗?怎么又疼了?”赵明月紧张地问道。
“嗯,娘刚才记起了一些以往的事,头就疼了。”杜云娘心有余悸地伸手,揉了揉自已有些发疼的额头。
赵明月赶紧从自已的水囊里,倒了一些灵泉水出来,“娘亲,您先喝点水。”
杜云娘接过女儿递过来的水杯,张嘴刚要喝,蓦然又想起了自已刚才看到的画面,心中一惊,手一抖,杯子差点就掉了。
赵明月吓了一跳,很是担心地问道,“娘亲,您怎么啦?”
杜云娘吁了一口气,稳了稳自已的情绪,而后拍了拍女儿的小手,安慰道,“娘没事,你不要担心,娘只是刚刚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
“娘亲是恢复记忆了吗?”赵明月有些诧异地问道。
“嗯,也没有全部想起来,只是最近经常会想起一些片段,怕你们担心,就没说。”杜云娘缓缓地说道。
“娘亲,那您都想起了什么?”赵明月眨着明亮的双眼,好奇地问道。
“我家似乎是京城的,而且应该是某户达官贵人家的嫡女。画面里,我似乎要出嫁了,却在出嫁的那天,被庶出的妹妹下了药,她想要代替我嫁入某个王府。那庶妹平日里应该装得很是乖巧,所以我也一直没有防备过她,却没想到她会害我。”杜云娘皱着眉回忆道。
“没想到娘亲的剧情这么狗血啊!这不是妥妥的庶女迫害嫡女的戏码吗?我可怜的娘哦!本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现在却沦落到这里当乡野村妇了。”赵明月听后心里直嘀咕。
“娘亲最近断断续续地恢复了一些记忆,会不会是因为喝了我的灵泉水的缘故。师傅原来说过,娘亲的头颅里还有淤血,才会失忆。是不是那灵泉水起作用了,那淤血块应该是越来越小了。那用不了多久,娘亲应该就能全部想起来了。”赵明月在心里琢磨着。
“娘亲,这些事要告诉爹爹吗?”赵明月又问道。
杜云娘想了想后说道,“还是先不要吧,我怕你爹爹会多想,月儿可别告诉你爹爹呀。”
“嗯,月儿不会说的,会保密的。”赵明月举着小手保证道。
“嗯,月儿真乖。”杜云娘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
“娘亲,您既然已经想起了一些,而且您能肯定自已是京城的,要不要写封信给大哥,让他在京城帮你查一查?”赵明月又给杜云娘出了一个主意。
“先不着急,等娘记起更多的事来,把事情的始末都弄清楚了再说吧。而且,娘现在在这儿过得也挺好的。你爹爹对我好,你阿爷阿奶对我也很好,我不想让他们为难。”杜云娘抱着女儿,温柔地说道。
“嗯,月儿明白了。那娘亲,您最近不要太劳累了,这样头痛会加重的,还是要好好歇息的。”赵明月懂事地说道。
赵明月说完就离开杜云娘的怀抱,站在她的面前,用小手帮杜云娘轻轻地揉着太阳穴。“娘亲,月儿再帮您揉揉,您好些了吗?”
“嗯,为娘已经好多了,谢谢我的小月儿。”杜云娘笑着,温柔地抱了抱女儿。
这里很好,夫君很好,公婆很好,儿女很好,一切都很好。如果有朝一日,自已真的恢复了全部的记忆,难道真的要抛下这儿的一切,回到京城吗?
可不回去,难道这仇就不报了吗?就这样放过害自已的人,甘心吗?杜云娘又陷入了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