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苏寻月如此爱张寄礼,那他就祝福他们。
说完这句话,沈知行便低头处理公事。
见状,沈观心下咯噔一声,暗暗叫糟。
将军这一次真的很生气,也不知张公子怎么得罪将军了。
他也不敢说什么,只道:“属下明白了。”
沈观见沈知行没有什么吩咐,他便从书房出来。
把书房门带上后,沈观才松了一口气,还是外边舒坦啊。
他擦擦额头上冒出的汗,让人不用再盯着合州和芙蓉糕坊了,又让他们把傍晚拦下的东西送回合州。
做完这些,沈观便准备回房睡觉。
可才迈开步子,忽然瞥见不远处有个小厮鬼鬼祟祟地躲在角落里,沈观便停下脚步,朝他招招手。
小厮愣怔片刻,快步跑过来,恭敬地问道:“观爷有何吩咐?”
沈观看看四周,才低声问:“将军今晚见了谁?”
小厮摇头,“我不知,我只是在抓耗子而已。”
不知为何,最近府里头多了很多耗子,管家让他入夜后过来抓耗子,他怎么知道将军见了谁?
沈观:“……”
算了,他还是不要问了。
他摆摆手:“聘几只狸奴过来抓耗子吧,将军在里边忙着,你走,别打扰将军处理公事。”
小厮点头,转身离开。
沈观看着这浓重的夜色,陷入沉默。
难道张公子来了京安?
他虽然不清楚沈知行和张公子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但他猜测,将军定然是接触到了跟张公子有关的人。
至于是谁,他不清楚。
罢了,想太多也没用,他还是睡觉去吧。
沈观打了一个哈欠,便往自已的房间去。
……
一连好几日,苏寻月都没有再见到沈知行。
她还收到了陈奇的信,说将军府的人已经离开了,不再监视张寄礼。
珍品斋那边也是,杨姐说最近没人跟踪她了。
这是喜事。
她的话果然还是起了作用。
沈知行应该是放弃追查她跟张寄礼的关系。
沈知行的为人正直,不屑于耍那种卑鄙手段,既然已经相信了苏寻月的话,想来不会再继续调查下去。
不过,苏寻月仍旧不放心。
她不知道沈知行究竟听进去没有,但沈知行这两天都没有找过她,她怕沈知行不相信,又派人继续监视合州和珍品斋。
苏寻月怕沈知行查出芙蓉糕坊的主人是她。
只能先按兵不动,尽量避免与墨初、念初他们碰面。
虽然她真的很想他们,希望他们喜欢自已做的糕点。
陈嬷嬷正在收拾房间,见角落里的绣盒,不由得端出来,只见上面还有个未成形的香囊,“夫人,这香囊你还要继续绣么?”
夫人女红不太好,老夫人每年都会买一批布料供夫人练手,但夫人却始终学不会,绣出来的东西像狗爬似的,总被老夫人嫌弃。
后来被老爷训斥过一顿后,倒是学乖了,现在绣出来的香囊,针法虽然不精致,但胜在细腻整齐,不像以前,绣出来的香囊歪七扭八。
苏寻月坐在窗前的美人榻上,闻言,她微微垂眸,道:“应当是不绣了,先存起来吧。”
“好。”陈嬷嬷把香囊放进柜子里锁了起来。
这时,春安推门进来,手里捧着茶盘,笑眯眯道:“夫人,雪花酪来了。”
“辛苦你了,都过来尝一下。”苏寻月伸手,笑盈盈道。
夏日天气炎热,苏寻月便跟着古书,做了几碗雪花酪,制作方法很简单,就是将冰块弄成冰糊,再加上糖汁,水果酱,或者自已喜欢干果。
她让人送了一碗给柳氏,听闻柳氏最近食欲不振,苏寻月特意给柳氏加了一些开胃的果酱。
苏寻月正美美地跟陈嬷嬷、春安一起吃雪花酪,未曾想,柳氏跟宋言心居然过来了。
柳氏看到桌子上的雪花酪,顿时道:“月儿的手真巧,可还有雪花酪?言心跟我都想吃。”
想到什么,柳氏又道:“天气炎热,行儿那边你也送过去了罢?”
每次苏寻月做吃的,都会送给她和知行,料想这次也是。
闻言,苏寻月愣住了。
她当然没有把雪花酪送过去给沈知行,一时间,苏寻月有些尴尬,她把嘴里的雪花酪咽了下去,才道:“既然母亲喜欢,那我便再去做几碗。”
苏寻月没说有没有送给沈知行,柳氏却以为她送了。
“辛苦月儿了。”柳氏也不客气。
苏寻月看了宋言心几眼,才道:“宋妹妹可以吃雪花酪么?雪花酪是用冰块刮的。”
其实可以吃,她当时怀墨初跟念初的时候,天气热,她受不了,便做雪花酪吃。
不过不能经常吃,偶尔吃一些,还是可以的。
宋言心如今是将军府的大宝贝,虽然她知道可以吃,但宋言心若是出了什么事,她可担待不起。
所以苏寻月才会提醒她。
宋言心看看苏寻月,又看看柳氏,有些迟疑。
她没怎么看过医书,哪懂这些?平时吃的都是厨娘做的东西,以为雪花酪也可以吃。
如今被苏寻月这么一问,她也有些不确定了。
柳氏也皱起了眉,“竟是冰块做的?言心,你还是别吃了。”
她看着宋言心尚且平坦的肚子,“雪花酪太凉了,吃坏了孩子怎么办?”
宋言心咬唇,只好应下。
她最近害喜,没什么胃口,见到柳氏吃雪花酪,好不容易想吃,如今又不能吃。
柳氏拍了拍她的手背:“等你生完孩子,想吃什么都可以。”
“嗯。”宋言心勉强露出个笑脸,“谢谢老夫人。”
苏寻月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在柳氏眼里,将军府的名声和子嗣是最重要的。
不过怀孕了,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苏寻月不再停留,带着春安去了后厨,让人旋冰。
到底还是给沈知行做了一碗雪花酪。
知道他不爱吃甜,只给他加了一些牛乳和糖,连水果都没有放,便让后厨的人端了过去。
此时沈知行还在处理公事,见沈观端着一碗白茫茫的东西进来,一下子就想到是谁做的了。
他放下毛笔,故作不经意地问:“夫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