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砚轻咳了一声,嗓音低沉清隽:“游轮的事,是我不对,害你生病住院,我向你道歉。”
盛妗谦训的低下头,礼貌微笑:“前辈言重了,是我自已没站稳扶好,跟前辈没有关系。”
——【哼,你也知道!】
——【你晚上睡觉别睡太死!】
“……”
谢时砚眼神复杂。
盛妗微笑道:“前辈要是没事的话,我先回病房了,不然要是我们同时被拍到,可能会有一些不好的传闻。”
“什么传闻?”
“网友们会误会你来陪我打胎。”
谢时砚:“……”
就连他自已,也从未将自已和盛妗联想到一起过。
他也很好奇,网友会这样想吗?
盛妗惆怅望天,又说道:“到时候前辈倒是无所谓,可我毕竟才20岁,也是要脸面的。”
谢时砚:?
……他不要脸?
盛妗从谢时砚身侧擦肩。
谢时砚看着她面色苍白,还是不禁问:“就你一个人吗?”
盛妗莫名就想起贺尧今天在她病床前犯贱的话,停住脚步,挺不自在的说:“是啊。”
“人生在世,也没必要广泛交那么多朋友,不然到了晚年要面对那么多生离死别,那该有多难过。”
谢时砚:“…………”
盛妗双手负在身后,感慨:“还不如年轻时每天多结交一个仇人,这样年老时每天都能收获一份快乐。”
谢时砚:“…………”
说完。
她大步向前走去。
谢时砚站在原地,深吸口气。
他向来坦荡利落。
这件事既然因他而起,该尽的责任他得尽。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你放心,没有八卦记者敢乱写我的事。”
盛妗瞥他一眼:“行叭。”
……
月亮高悬在树梢,晚风悠悠的吹拂着。
盛妗跟谢时砚并肩穿过医院的大门,小道,一路上沉默无言。
天气已经够冷了,这男人浑身气场也能冻死个人,盛妗走在他旁边感觉像是在吹移动空调,阴风阵阵,冷风绕膝。
盛妗有点不自在。
——【唉。】
谢时砚:?
他侧头看她一眼。
女孩眉心拧巴着,神情很是伤感。
——【刚才路过那小帅哥真帅。】
谢时砚:???
——【可惜了,有谢时砚站我旁边,人家估计以为我名花有主,也不敢上来要联系方式。】
——【断我桃花的狗男人!!!】
“……”
谢时砚下颌紧绷,脸色难看。
又走了几步,盛妗抬起头,忽然看到一个家长抱着手拿甜筒的小女孩。
走着走着,她脚下的步子就慢慢就走不动了。
谢时砚也察觉她不知不觉放缓了速度,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我也好想吃冰淇凌……】
——【最好是荒诞圣代,加点草莓蓝莓蔓越莓】
——【……这男人怎么这么难缠?】
——【算了,我得先把他送走,然后再出去买。嘻嘻嘻。】
打定主意,盛妗眉眼弯弯的仰起头,态度谦逊的一如既往:“前辈……”
谢时砚打断她:“你想等我走了出去买吃的?”
盛妗:“?”
谢时砚:“买荒诞圣代?”
盛妗震惊的睁大眼睛。
谢时砚:“还要加草莓蓝莓蔓越莓?”
盛妗:“!!!!”
谢时砚冷笑一声:“我看你不是想吃,你是想死。”
“……”
谢时砚估计也是这两天气极了,说话竟然一时忘了绅士和分寸。
盛妗心虚的不敢看他的眼睛,小声嘟囔着辩解:“……我没有。”
谢时砚剔着她:“真的?”
盛妗点头:“我其实就是想想。”
“那你好好想,发挥你最大的想象力。”
“……”
——【刻薄的男人!!!】
——【他怎么这样!!】
——【美女只是想生病的时候吃口想吃的,她做错了什么!!!】
谢时砚毫不留情的启唇:“想好了么?没想好上楼,在梦里继续。”
“……”
——【靠!!!】
最终,盛妗还是不情不愿的被谢时砚押着上楼。
回到病房后,谢时砚先询问了一遍医生她的情况。
确认她需等到两天后情况稳定了基本上就能出院,临走时,男人丢下一句:“明天我会叫个人来照顾你,你的一日三餐她会给你送。”
盛妗:“……蟹蟹。”
谢时砚:“不客气。”
“应该的。”
盛妗面带微笑(如丧考妣)的送他离开。
谢时砚背影消失在病房的那一刻,盛妗恨不得对着他挥一百零八遍军体拳。
不要冲动。
不要冲动。
不要冲动。
她深呼吸,在心底默念了三遍。
她哥可不管她在娱乐圈的死活。
要是得罪了谢时砚,那她就真得收拾收拾包袱滚回家了。
得罪别人她最多被雪藏,但是谢时砚背景神秘莫测,她从她哥那里听说谢时砚的父辈甚至跟军部有关系,自古民不与官斗,傅家都不敢轻易在谢时砚头上动土。
盛妗怀疑。
东部战区的那个谢首长,就是谢时砚父亲或者爷爷。
官大的嘞。
这么一想。
也难怪。
一定是谢时砚从小在军政家庭长大,难怪这人看着就像蜂窝煤,心黑就算了,还浑身108个心眼子!
尤其是发起怒来的时候,真吓银。
她发誓,她从小到大只怕过两个人。
一个是她爹,还有一个就是谢时砚。
她爹生起气来像狮子,除了盛女士没人能安抚。
但盛女士每次都会拼死护着她。
可谢时砚情绪幽深莫测,黝黑深沉的眼神像是不知不觉就能将人拆吞入腹,连灰渣都不剩。
让人汗毛竖立毛骨悚然。
还有他盯着她看的时候,总让她有种他将她看透的错觉。
惹不起惹不起。
她决定。
往后一定要离此人远一点。
最好这辈子都不要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