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妗放下剧本,站起了身。
程璐知道压不住她,将她牢牢护在身后,“不用了,谢谢。”
“客气什么。”颜静舒道:“都是一个圈子的,互帮互助应该的。”
这时候,里面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下一位,时影儿。”
颜静舒面含微笑的看向时影儿:“去吧。”
时影儿轻蔑的瞥盛妗一眼,然后迈着极其自信的步伐进门。
十五分钟后。
时影儿出来了。
颜静舒问她:“怎么样?”
时影儿语气尽是一切尽在掌握的自得:“这里的人,有人能比得上我吗。”
颜静舒笑容开怀。
她又看向程璐:“我们影儿就是缺了点谦逊。对了……璐姐,你要是实在混不下去,可以来我这里做个助理。可能工资不会很高,但是总比你带着这么个……货色,更能看得到出头之日啊。”
“生活索然无味,蛤蟆点评人类。嘴闲就去舔马桶,别在这儿叭叭的。”
“你说什么?!”颜静舒当即脸色就变了。
盛妗懒洋洋道:“说你丑呢,没听清?做个人干点什么不好,就知道用脸吓唬人。”
“你!”
盛妗挑眉:“如果我有哪句话话伤到你了,请告诉我,我再重复一遍。”
颜静舒气的唇畔都在发抖!
这时。
门内又传来声音:“下一位,盛妗。”
程璐用眼神示意她先去试镜。
盛妗耸耸肩,朝颜静舒和时影儿Wink了一下,然后大步转身进了门。
程璐笑眯眯着看颜静舒,“不好意思啊,孩子被惯坏了。”
“你也不管教管教她?!”颜静舒勃然大怒。
“管教?”程璐道:“她上次在剧组差点打了闻慧芝,我怕她下次敢打我。我提醒你……你最好也离她远点。”
颜静舒:“……”
颜静舒狠狠咽下心头恶气,“那她这性子,可千万别把里面的导演给得罪了。”
她又皮笑肉不笑的道:“要我说也真是……金导何必还要继续挑,直接定了我们影儿,也省得再继续浪费大家时间。”
程璐绷着脸,没说话。
*
这是盛妗头一次试镜这种大导的电影。
从前,盛妗连接触这种制作的机会都没有。可刚巧,林漾演技塌了房,刚巧金导要公开选角,刚巧,她有时间。
一切好像顺理成章。
盛妗进门时,脑中又掠过昨天谢时砚的话。
这位金导是实在人,并不戴有色眼镜也不以咖位高低选角。
她深吸一口气。
进门。
门内。
坐在最中央的金导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烦躁。
这个角色到现在,资方给他推荐过,朋友也给他推荐过,可他就是一直来来回回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今天开启公开选角,可是试镜到现在,也就方才的时影儿还算可以,但是表演痕迹还是太重。要是再找不到合适的,他或许只能在时影儿和林漾之间二选一。
旁边有人安慰他:“导演别着急。”
金导叹道:“我能不着急吗?这马上下个月就要开机了。”
“或许下一个,就是你想要的。”
金导不信这话,并且还嗤了声。
这时,清风拂动。
一道纯白身影进了门。
金导眼神骤然一怔。
女孩儿穿一身纯洁白裙,干净,温柔,一尘不染,可是她的美颜极美,极艳,极妖,眸底好像有钩子,能将人深深吸进去。
清纯而妖冶。
温柔而锋利。
她将这两种极端,展现的淋漓尽致。
在那样的年代,美貌似乎就是一种罪过,漂亮的女人总会被冠以各种婊子标签,但是这样美却被纯洁无瑕,温柔锋利包裹。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尹笙儿吗?
盛妗礼貌的给席位上的金导,林副导,还有路编剧打招呼,并介绍自已。
但是——
在一抬眼看到金导右侧的男人时,蓦然一愣。
男人穿一身白衫黑裤,矜贵如松,闲适的坐在座椅,那双凤眸颜色略深,正定定的落在她身上,见她看过来,男人唇角勾勒起一抹弧度,细碎的眸光里含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谢时砚????
谢时砚是试镜官????????
谢时砚提醒身旁失神的导演:“金导,可以开始了。”
金导回神,“你是盛妗?”
“嗯。”
金导对她其实有点熟悉,因为他前些天还特地看了林漾与她的那部戏。他想了想,指着剧本,说:“你来试下这段。”
工作人员将剧本递给她。
盛妗看了眼,这还是段对手戏。
金导指了指旁边的谢时砚:“把谢老师,当成你的对手戏演员。”
副导和编剧都有些讶异,要知道前面那些面试的全都是无实物实人表演,导演这回竟然动真格让谢老师陪演?
金导看了眼谢时砚。
谢时砚点头,起身,站到盛妗面前。
他唇角含笑:“盛小姐,你不用紧张。”
盛妗:“……”
“三、二、一、开始!”
盛妗强逼自已入了戏,她要饰演的尹笙儿在接客之时,不小心撞见了地下党密谋场面,即将被灭口。
情急之下,她选择装聋装瞎。
“芷兰,芷兰……”
她双手摸瞎,在空气费力的,口中呼唤着侍女的名字,“你看到我的拐杖了吗?”
谢时砚眉梢轻挑:“瞎子?”
可小瞎子似乎并未听见他的话,继续唤。
谢时砚眉头轻蹙:“还是个聋子?”
小瞎子继续摸瞎前行。
她进一步。
谢时砚就退一步。
这时。
导演跟谢时砚示意一个眼神,谢时砚点头,接过道具匕首,蓦然刺向盛妗的眼睛!
那一瞬。
盛妗毫无后退动作,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
而刀刃,只距离她的眼球不到一厘米!
金导和编剧眼底掠过赞赏。
——【卧槽他真狠呐。】
谢时砚:“……”
谢时砚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女孩依旧沉浸在戏中的脸,唇角笑意加深。
导演还嫌不够,还想继续上强度。
他吩咐谢时砚侧到一边,然后拿起一个玻璃杯,用力朝盛妗脚下摔过去!
现场的人都吓一跳。
盛妗仍旧毫无波澜。
对比刚才那些演员里,能撑过第一关的都很少。
她继续向前走,而谢时砚也没了后退的路,停下。
盛妗摸到了男人的身子,愣了下。
然后轻笑:“芷兰,你最近好像变胖了?”
她有些不确定,小手从男人的腰腹,缓缓往上。
——【这是腹肌,靠,真紧。】
——【这是胸肌,啊,好硬。】
——【这是肱二头肌,呜,好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