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妗在电话里骂了二十分钟。
不带脏字,还不重复。
虽然妈妈那边好像一直没回应她,但是问题不大,妈妈一定是因为有事在忙。
她听到她在说就行。
一直到后来。
盛妗手机快没电,她才挂断电话。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又看到了傅狗。
哼。
真讨厌。
盛妗上手就去抓他的脸,趁傅狗一不留神,又把他的脸上抓了几道血痕,嘻嘻嘻。
爽!
紧接着。
她被人塞进一辆车,车厢里香味很熟悉,车身一路平稳行驶,她在车上很不安分,不是要下车,就是要打架。
而且,还在车上吐了。
然后……她就被人丢下了车。
*
清水湾别墅区前。
陆禹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傅总,您怎么不亲自送大小姐上去?大小姐醉成这样,万一出意外怎么办?”
傅清聿臭着张脸擦拭身上的呕吐物:“丢不了。”
陆禹:“……”
那行吧。
一个大活人,是丢不了。
傅清聿擦净之后,将纸巾丢进垃圾桶,沉声问:“让你处理的事,做的怎么样了?”
陆禹道:“于胜父母那边安抚好了,录像也弄干净了,不会有人朝大小姐身上想。”
顿了下。
陆禹很是不解:“其实……就算是被人查到于胜死前大小姐曾见过他,又不能代表什么。”
傅清聿冷冷扫他一眼。
陆禹吓得噤声。
半晌。
傅清聿斜躺在椅背,不知想到什么,下颌紧绷。
*
不出意外,那就要出意外了。
盛妗上了电梯,电梯卡是直隶卡,刷一下自动抵达23层,出了电梯后,她到门前按下密码。
密码是1234,她醉得老眼昏花也不可能点错。
但是,真是奇了怪了,连续输入好几次,全都错了,第三次,甚至有语音提示:您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输入错误本程序将自动报警。
“……”
盛妗气得用力拍打着门框,似乎不解气,还恶狠狠踹了两脚。
踹的整栋楼都能听见咚咚响。
三秒后,门开了。
谢时砚从门内面无表情的拉开了门。
一开门。
就看到了浑身邋里邋遢的酒鬼。
盛妗看到谢时砚,眨了眨眼,歪着脑袋,然后嘴角笑出了声:“卡皮巴拉,你好可爱。”
然后,一头扑上去。
谢时砚:“……”
*
两分钟后。
谢时砚嫌弃的‘拖’着盛妗,按密码进了隔壁的门,女孩儿的家收拾的还算有条理,地面整洁,就是粉色元素有点多。
地毯是粉的,桌布是粉的,就连灯光都是粉色的。
沙发上,还放着两个超大的粉色史迪仔。
谢时砚刚将她丢到沙发。
盛妗清醒了一些,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有人影晃动。
人影模糊,但轮廓挺拔深邃。
“这就是入室抢劫的爱情吗……”
谢时砚:“……”
下一秒。
酒鬼一下弹起来,抱住了他的大腿:“给我抱抱……”
谢时砚眉头拧紧,将她用力拽下来,然后拿起茶几的杯子给她倒了杯水。
不过酒鬼显然不配合。
于是。
这水就在拉扯中一不小心泼到了盛妗脸上。
盛妗当时就委屈哭了……
“呜。”
“你怎么这样啊……”
“你怎么和傅清聿一样讨厌……”
谢时砚连忙拿纸巾给她擦拭泪水。
擦一半,他察觉不对。
嗯?
这条件反射的反应是怎么回事?
不管了!
谢时砚一咬牙,还是先哄好再说。
有了哄小崽子的经验,谢时砚哄起人来也得心应手。
“不哭了,给你买糖吃。”
“买奥特曼。”
“买粉色奥特曼。”
“再哭,小心哥斯拉吃了你。”
效果很好。
女孩儿从一开始的嚎啕大哭逐渐转变为小心翼翼的抽噎。
谢时砚很满意。
这女孩儿倒是比小崽子好哄一点。
不过。
哭声倒是止住了。
但是——
女孩小嘴用力的抿着,眨着一双充满雾气的大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他,那泛红的眼尾,无声的落了一滴泪。
谢时砚下意识抬手去擦拭。
那滴泪,恰巧落到了男人的指尖。
四目相对。
谢时砚眸色渐深。
空气忽然变得很安静。
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男人蓦地微微倾身。
越靠越近……
两张唇,只剩下一厘米。
半晌。
他蓦地理智回神,立即退开。
他脸上闪过深深的懊恼。
女孩儿这时,不舒服的蹙起眉。
谢时砚喉结轻滚,轻声问道:“傅清聿……他今晚怎么你了?”
盛妗吸了吸鼻子,嗓音渗着哑:“他欺负我。”
“他怎么欺负你了?”
“他打我。”女孩儿又一转,强调说:“但我打回去了。”
谢时砚:“……”
“你……喜欢他?”
傅清聿不像是那种强抢良家少女的人,傅家的家教不至于差到如此,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跟林漾这样水火不容,全是因为……傅清聿。
她喜欢傅清聿。
女孩儿咬着下唇,愤恨地说:“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
谢时砚敛眸,黑瞳里藏着无底暗河,幽暗不明。
“嗯,他是个很优秀的人。”
谢时砚这样说。
又过了一会儿,女孩儿兴许是喝的太多,眼皮撑着,昏昏欲睡。
谢时砚起身,揉了揉太阳穴。
作为她的邻居,今晚,好像有点越界了。
他将一块毛毯丢在女孩儿身上,刚要转身出门。
一只小手忽然扯住了他的袖口。
谢时砚回眸。
女孩儿水汪汪的大眼睛巴巴的望着他:“别走……好不好……”
谢时砚微微蹙眉。
他犹豫了。
意识到这一点,他眉头蹙的更紧。
女孩儿小手扯着他的袖口,又晃了晃,嗓音娇软的不像话,“卡皮巴拉……”
“……”
两秒后。
谢时砚甩开了她的手!
*
宿醉的后果就是头疼。
疼的炸裂。
盛妗揉着太阳穴,去浴室洗了个澡,整个人才舒服了点儿。
洗澡的时候,她脑中,蓦地闪过几个碎片式记忆——
她辱骂傅清聿;
她脚踹隔壁门;
她抱谢时砚;
她抱了谢时砚??????
盛妗吓了一大跳,她知道自已酒品不是很好,酒后还容易忘事,但不至于当街杀人放火,更不至于色心大起对一个三十好几岁的老男人伸出罪恶的手吧?
假的!
一定是假的!
盛妗洗完澡,就蹑手蹑脚出门站到隔壁门前,仔细检查这门有没有被踹过或踹裂的痕迹。
恰巧这时。
门开了……
谢时砚穿着一身白色家居服,一开门,就看到盛妗这副做贼似地模样,他眉梢轻挑:“盛小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