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浔却似乎并不恼。
他只失落了一瞬,便仰起头,目光温柔而又坚定:“没关系。妗妗,往后我会用行动向你证明,喜欢你这件事,我从未骗过你。”
谢时砚放下酒杯,收回视线。
来的挺不是时候,他想。
盛妗一双澄澈琉璃瞳薄而寡淡的剔看他,随后不甚在意的轻嗤了声。
随后,转身离开舞池。
谢之浔连忙跟上去。
舞池人山人海堆挤。
谢时砚一回神的功夫,再抬眼时,已经不见了两人的踪影。
他蹙眉,起身。
略作思忖,前往二楼。
手机定位显示,谢之浔就在二楼。
酒吧很大,二楼包间很多,道路曲折又宽阔,谢时砚兜兜转转,最后才锁定了二楼某个包间。
他屈指叩门。
门未关紧,一推即开。
虽说,直接进去很没礼貌。
但是对付谢之浔这样的滑头,暂且顾不得那么多了。
谢时砚迈步进门,门内少见的看起来不像是淫靡声色的包间,倒像是一间休息室。
一道帘幕后,似乎有窸窣声响。
他抬手,掀开帘幕。
下一瞬,四目相对。
女孩儿喝了些酒,脸蛋微红,正衣衫不整的站在帘幕之后,她身上的吊带裙已经褪至腰身以下,精致白皙的锁骨在光线下泛着光泽。
谢时砚视线在她胸前落定。
带着胸贴,曲线丰满,如雪似酥。
而女孩儿那双微醺又圆翘的猫眼儿似乎没反应过来,歪着脑袋狐疑的冲他眨了眨。
0.01秒之后。
——【我靠!!!!!!!】
下一瞬,便是一阵鸡飞狗跳!
盛妗立刻胡乱将衣服往身上拉,而谢时砚也在同一时间回神并迅速拉上帘幕,退后一步站到帘幕之后!
而这一刻。
谢时砚听着里面的兵荒马乱,终于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更、衣、室。
盛妗慌乱的塞着衣服,甚至穿反好几次!
——【他怎么会在这儿?!】
——【搬家那天是巧合,这次我不信还能是巧合!酒吧这么多房间他偏偏进了这一间,摆明了冲着我来的!!!!】
——【大名鼎鼎的谢影帝竟是如此变态恐怖的私生饭!!!】
——【完了完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他要是想干点什么,我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她将衣服穿好,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帘幕拉开一角。
发现,男人竟然还杵那!
谢时砚脑中还在混乱嗡鸣。
他这一生,从未碰上过这种场面。
他尴尬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但落荒而逃,不是他的作风。
谢时砚微微用力阖了阖眼,向来沉稳清隽的面容罕见的染上懊恼和羞惭。
一帘之隔。
盛妗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的命太苦了!我怎么就被这种变态给盯上了!】
——【难道我的清白就要在今天毁于一旦吗?】
——【镇定!一定要镇定!他不敢怎么样的!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一切斗争!绝不能向一切邪恶势力低头!】
盛妗做足了心理建设,深吸一口气。
撩开帘幕,刚要启唇。
谢时砚清隽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盛小姐,刚才多有冒犯,见谅。盛小姐不要误会,我方才是因为找人,才不小心闯入这里。”
女孩儿轻咬下唇,一双圆翘的大眼睛警惕又防备的看着他:“这样啊。”
——【我呸。】
谢时砚青筋跳了一下,他轻咳一声,又说道:“我来这里的确有要事,和盛小姐撞见实属巧合,如有惊到盛小姐,非常抱歉。”
女孩儿眨了下眼睛,怯怯的说:“没关系。”
——【我再呸。】
谢时砚用力抿了抿唇:“不管盛小姐信不信,我对盛小姐,都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盛小姐请放心。”
男人就这么站在明昧的光线之下,身姿修挺矜贵,目光磊落光明。
女孩儿脸上的神情从一开始的胆怯警惕,转变为狐疑蹙眉。
继而。
越蹙越紧……
——【呵,刚才明明都看呆了,装什么呢。】
——【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对了……那里硬吗?】
女孩儿的视线不怀好意的下移。
谢时砚额头青筋突突突直跳!
“盛小姐。”
他将下颌绷得死紧,黑沉的眸子漾着寒意,似乎是觉得荒唐至极:“我向来对风月之事并无兴致,女人的身子在我眼里和八十岁的老太太并无区别。盛小姐还是不要胡思乱想,自作多情。”
盛妗瞬间瞪圆了眼睛。
——【八十岁的老太太???】
——【真可怜这小伙子,年纪轻轻就瞎了。】
——【难道那小崽崽是他和八十岁老太太生的吗?】
——【咦惹……以他变态程度,说不定还真有可能!】
——【真可怜,八十岁了还要遭到这种毒手。】
“盛妗!”
谢时砚从牙缝里咯噔蹦出两个音节,他面若寒霜,目光犹如利剑般寒彻入骨,像是能将人碎尸万段,周身气场更是冷到空气都要凝固了!
盛妗一噤。
那种可怕得窒息感与压迫感又涌上来了。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
谢时砚目光紧紧锁住她,气息冰冷,下颌紧绷。
空气逼仄到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