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卫生间出来的姜宴息准备自已出去开小灶,曲燃跟着她出了海鲜馆,正想上前继续被成与打断的话题时一个身影先他一步上前。
“姜老师你也在啊”好听的女声越过曲燃,亲昵的和姜宴息靠在一起。
姜宴息歪头靠在她肩膀上,这是带舞蹈班的老师童诗语,中美艺高出名的漂亮大美人。
童诗语个子虽然比姜宴息高却是个爱撒娇的粘人精,直接挽上她的手臂:“你不是不爱吃海鲜吗?怕你不喜欢我都没约你一起。你倒好,自已也不约我”
姜宴息无奈,这种软萌撒娇的妹子当然得哄着了:“我没有背着你一个人来,是我朋友非要来,我也没办法推脱。”
“那我要和你们坐一桌”童诗语撒娇。
“我刚刚从海腥味的饭桌上溜出来不想回去吃那些寡淡无味的东西。我知道附近有家好吃的火锅,带你去单独开小灶。”曲燃看着她们手挽手离开的背影,眼里的寒意更加明显。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孟怀庭感叹:“宿城的高岭铁树要开花了是好事还是坏事?”
海鲜馆聚餐结束,成与叫上许墨言和池梦到火锅店找姜宴息,送走童诗语四人上了成与的越野车,没喝酒的许墨言当了司机。
他们四个人住的同一套公寓,同一栋楼。
中美公寓虽和学校联名,却是对学校以外的人出售。教职工比外面的人要有更多的优惠。选择住这里的无一不是图上课方便。
成与作为大老板一人用了两套房子打出一个大平层,其余三人都是各租来一套一室一厅单身公寓。
许墨言虽然是个富二代,却是个立志不靠家里靠自已的有志青年。靠打游戏和当黑客实现财务自由。池梦开了一家摄影工作室,闲的时候很闲,忙的时候很忙。
回到公寓,姜宴息先给哥哥姜宴宁去了一个电话,又和姜选打起了视频通话。
姜家破产后搬离了谭城,熟人多的地方流言蜚语就重,换一座城市大家都能重新开始。
姜宴宁喜欢体育依旧在各大俱乐部打转,只是从曾经的老板变成了替别人打工的经理。
姜选老婆跑了后消沉过一段时间,那时候姜宴息腿伤严重,需要高昂的复健费用。当父亲的为了儿女豁出去面子求老友帮忙,利用经营茶厂多年的人脉开了一家茶叶批发的铺面。城北区那间一百多平的小店为他们抵御了好几年的寒风。
旁观者会说“只要有勇气面对困难,一切都能重新开始”。
可真的身处逆境时,亏不是自已吃的,坑不是自已踩的,苦不是自已受的,道理不是自已悟出来的,谁说都没有用。
好在无论怎么艰难他们一家都挺过来了,在这个世上家人就是她最大的底气。
视频里姜选鬓边已有白发,边通话的同时还在打包茶叶,和曾经那个儒雅多金的中年企业家天壤之别。
“爸我给你新买的新衣服收到了吗”
姜选在一堆快递中翻找出一个包裹,打开,在视频里抖开:“白色的休闲西装,这个颜色太亮了,我穿着有点奇怪”
“你都没试过哪里会奇怪,你去试试给我看”姜宴息催着姜选试衣服的同时心里酸酸的。以前爸爸最喜欢的就是白色系西装,衬衫,裤子,无一不精致。但是现在,为了搬货方便都是穿黑灰色。
这个家里谁都变了很多很多,她自然不可能是以前那个人嫌狗厌的姜宴息。
姜选换了衣服站到视频前,看起来精神不少。
“怎么样”
“很好看啊,你就这么穿,以后我都给你买”
姜选摆摆手:“有一件就行了,要都是这个色系,我洗都洗不过来”
姜宴息没再说什么,转移话题:“我给我哥打了电话,这周他们俱乐部加训不回来了。我明天十点出发十一点半到,四个人,那三个吃货要跟来。”
“好,你们爱吃的菜都有,我最近还和张婶子学了一道硬菜,明天给你们尝鲜。”
挂了电话姜继续装茶叶。
谁能想到曾经谭城君山茶厂的姜老板,如今只是一个守着小门面的茶叶批发商呢?
在四人群里告知了明天出发时间,姜宴息准备洗漱睡觉时,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看了一眼像私人号码不像广告推销就接了起来。
“喂,你好,喂!”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声音。
姜宴息没什么耐性的挂了电话,进屋洗漱。
洗漱完出来后坐在沙发上用艾灸敷腿,天气渐入秋,膝盖关节和脚踝总是隐隐作痛。要不是这双总在季节交替时发疼的双腿提醒,她都会忘记自已还曾是一个飞扬跋扈的人。这些年她失去了太多,一个人从云端跌落尘埃时,是需要把以前的自已敲碎后重组的。她被狠狠敲碎过,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成与刚刚接了一个电话思索再三给姜宴息发信息让她去公共区域谈谈工作上的事。
他们四个人相互有对方家房门密码,无论在哪家都能当成自已的窝。四人单独租了一套公寓盖了个大厨房和小聚会公共区域,平时聚餐有活动都是在此。她熟门熟路的自已输密码进门往沙发上一坐,跟在自已家没区别。
成与倒了两杯红酒过来坐在沙发上,递给她一杯:“我助手请了半个月的假期,新校区投资选址,在建体育馆更换大了股东。教育证件章程这一系列事情我在处理。只不过我现在身边缺一个信得过的人。中美属茶艺班课程最少,你闲着也是闲着,过来帮我半月,茶艺班的课再给你减两节。”
“与哥能拿着薪水摸鱼的日子它不香吗?我为何要给自已找事干”姜宴息完全不为所动。一点都意识不到从拿死工资的老师升级成大老板助手的前途无可限量。
“给你加钱,行吗”成与自是知道姜宴息打什么主意。
听到加工资姜宴息来了兴致,有钱拿谁不爱:“加多少”
成与比了五,姜宴息略想了想点头,然后补充:“我只做力所能力的,帮你打打下手跑跑腿没问题。涉及其他专业,概不负责哦!”
“你也只是跟几天充个门面,总不能堂堂中美大老板出行连个秘书都没有吧!”
姜宴息起身比了个OK的手势。
“随时等待老板您的召唤”
亭廊水榭的新中式庭院里,曲燃站在一棵秋梧桐下握着电话。十一月的初秋天不算冷,他穿一件单薄的居家外套。
“曲燃”好听的女声从身后由远及近,一个粉色的窈窕身影走向梧桐树下站立的曲燃。轻盈的脚步显示得出她此刻心情雀跃,平时骄纵任性的气焰变得讨好迎合。曲燃厌恶的情绪一闪而过,挂上了清冷疏离的敷衍笑容。他在想自已是什么时候允许隋蕴靠近自已的呢?哦!是那个时候,隋蕴跟着姐姐来到曲家老宅仗着身份颐指气使,霸道,骄纵,任性。被家里人宠得无法无天,对谁都仰着高傲的脖子,永远一副公主作派。这般模样和记忆中的某个人很像呢?某个人的明媚张扬,傲娇霸道。他想看看这样骄傲的公主如果低下好奇待头颅会是怎么样。他以为会需要费点心思,没想到略微出手,高傲的白天鹅会像缠人的狗。不仅地下她的还摇尾乞怜的想拥有他的爱。可笑啊!他会爱吗?不他只会恨。
随蕴上前想挽住曲燃胳膊,怎料扑空,半片衣角都没挨到。心里涌上委屈,在国外她尚且能在酒会挽着他的胳膊当他的女伴,为什么回国后他变得这般冰冷生疏离。不怪她被名媛圈的姐妹们嘲笑倒贴这么久还没吃到肉。别说吃了,她连汤都还没喝到一口,甚至好些流言蜚语还是她自已放出去的。
“ 曲燃,你……心情不好吗”隋蕴问得小心翼翼,完全没有啦对待别人的颐指气使。
“我有事需要处理,你自便”丢下这句话,曲燃从另一扇门走进自已的书房。
曲园最近来的苍蝇太多了,他嫌烦。但是,他很期待明天那个人的到来。
不知道让那个曾经骄傲的大小姐低头需要多长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