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通过落地玻璃看到院子里发生一幕的钢铁造业千金商隋唐脸上闪过一抹让人捕捉不到的快意。动作优雅撩了一下额前碎发别在耳后,身姿妖娆体态婀娜走到院中试图安慰人,隋蕴却不领情的挥开她伸出去的手:“不用你假惺惺”随即哭着跑出曲园。
无所谓的甩了一下手,隋唐脸上没有露出一丝不快的表情。完美到像一个一丝不苟优雅精致的贵妇娃娃。她是商业联姻嫁给曲云的,家族强强联和她并没有任何意见,曲云比她大五岁,长得也算一表人才,比起其他小姐妹的家族联姻嫁的那些歪瓜裂枣,曲云的家世,年纪,长相已经让人很羡慕了。
曾经她也是这样想的。
可是~当她和曲云婚后蜜月旅回来被带到曲家大宅,第一次看着坐在曲太爷身旁气质矜贵,面容疏冷的曲燃时,身边的曲云被衬托得平凡而平庸。
明明她听说过曲家大房的曲燃是个不成器的庸才,十几岁会被派到海外,以后接管曲家的不会是他。
明明联姻时父亲问过她意见,问她二者选谁。
她却听信谣言,选了曲云。
而今,所有的喜欢,不甘,暗恋只能掩藏在堂嫂这句称呼下。
如今曲氏重工掌权的虽然不是曲燃,但也不是曲云。曲燃已经凭自已的能力碾压曲家自立门户,由他一手创立的新能源汽车已经占据国内以及海外市场中。不到三十已位列福布斯富豪榜。她嫁的曲云却庸碌无为。不仅庸碌无为,还四处拈花惹草,网红,明星,她活在巨大的婚后丑闻里无法抽身。
她向来心高气傲,自恃甚高。偏偏嫁的曲云成了一步废棋。随家看中曲燃的能力后一心想把小妹隋蕴送来和曲燃凑成一对,还要她努力撮合。
被宠得骄纵跋扈的隋蕴对谁都颐指气使偏偏面对曲燃也变成了剃头挑子一头热的倒贴。碍于面子曲燃对隋蕴的示好倒是有几分回应,她看在眼里心里生成无数的妒意。今天曲燃如此不给隋蕴机会,她心里其实相当畅快,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三十岁的隋唐恰是一朵成熟妩媚的女人花。没管小妹哭诉,提着包装精致的保温盒踩着高跟鞋走向曲燃书房。
敲门声响,曲燃看了一眼,并未抬头。
“稍等“声音很轻,低醇撩人,隋唐心猿意马,胸腔起伏不定。
门被从外推开,隋唐站在门口,轻轻斜靠在门栏上,恰好展示自已完美的身材曲线。她很懂如何展示自已好看的一面。
只是,曲燃眼里波澜不惊,礼貌而疏离的叫了一声:“堂嫂,有何事”
堂嫂二字像一盆冷水浇透了隋唐的心,整理好自已的情绪她把保温盒放在书桌上:“家里炖了汤,给你哥送了一份想着曲园不开火也你送一份过来”
“多谢堂嫂”曲燃目光落在书桌上的保温盒上只淡淡回了一句,书房门口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隋唐正想说什么去而复返的隋蕴声音传来的。
“姐你在哪里?送我回家。”
“那不打扰你工作了”她不甘心的看了并未抬头看她一眼的曲燃,欲言又止又心有不甘。
书房门被关上的瞬间曲燃手里的拐杖随手一拔,昂贵的保温盒落进垃圾桶里。他锐利的眸子里蓄满讽刺。
孟怀庭的电话打了进来:“曲燃你让我钓的鱼有些眉目了,要不要来看看”
荼靡会所巨大的四面监控室内,孟怀庭指着一处监控示意曲燃:“通过声音监控和关键字分析提取到1533里面的客人提到了一个人名字——梁路鸣”
曲燃墨色瞳仁瞬间冰冷,那张儒雅矜贵的脸上露出不符合周身气质的阴郁。孟怀庭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后退一步,距离曲燃远一些。
在曲燃的世界里梁路鸣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但在余声的世界里,梁路鸣必须死,而且不能死得过于痛快。
折磨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生不如死,或者让他得到一切站上顶峰的时候再将他打入地狱。那样比让他死更解恨。因为曲燃这些年他忙着利用曲家的资源在海外国内扩张自已的资产。梁路鸣又藏得很好,报仇的事情一拖再拖。
如今,引导者,施暴者都已浮出水面。他要慢慢玩死他们。
见他一言不发又阴沉得可怕,孟怀庭想出去被曲燃叫住:“怀庭你让人顺着这根藤摸下去,不要打草惊蛇,我需要把狗赶到自已的地盘上打才尽兴。”
周末难得成与不开会池梦不搬砖,许墨言不睡觉非要跟着姜宴息去家里蹭饭。
姜选住北区距离中美公寓市南区开车需要一个小时车程。成与开了自已的越野车。四人刚坐上车成与接了一个电话表情为难:“ 我得爽约了”
几个人早就习以为常许墨言下车:“又开会啊,我去开我的车带她们两个去”。
池梦姜宴息表示赞同。
成与阻止:“恐怕不行姜姜得和我一块去,她现在是我秘书。”
姜宴息一脸生无可恋:“ 我讨厌周末加班,现在可不可以请辞秘书一职。”
成与摇摇头。
许墨言和池梦怨念的看着成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许墨言趴在车窗给成与叮嘱:“与哥,小心开车,晚上我做饭你们开完会回来吃饭”
成与笑容温和,眼里是盛满的温柔。
车窗缓缓摇上,车子启动。
姜宴息懒然靠在后车座椅后看着许墨言背影叹气:“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成与开着车声音温柔:“可能还不是时候,他还没有从上段感情中抽离出来”
“看他每日乐呵呵的没心没肺的样子,我以为他放下了。不过与哥,你的解读也许不要那么深,许墨言藏不住太多情绪,也不是那种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他既然已经表达过自已的情感而被拒绝,我倒觉得这个时候你可以勇敢一点。免得这个花心的货又看中谁,一头栽进去好几年。”
“情感的事情,错一步也许就是万劫不复。以他的性格,要么喜欢要么爱,要么老死不相往来,我不想赌。既然都守护了这么多年,那就继续守下去吧。”
姜宴息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车流沉默不语。
她可能有过年少时的怦然心动,可那个少年早已与世长眠。
早些年还会常常想起,时间久了只会在要到他忌日的时候,风雨无阻的去献上一束花,为心怀的那份愧疚。
成年后她没有经历过什么要死不活的情感。大学时短暂谈过两段,食之无味,可有可无便再也没去碰过。
好像她天性凉薄如此,特别是见证过少年身死,家逢巨变,自身跌入泥潭后她的性格也变了很多,骨子里的骄傲张扬被磨平。
她不曾爱谁,只爱自已。
爱自已多好,为什么要去爱别人呢?爱别人了就会想要得到回应,无法拥有了会痛苦。痛苦了会自暴自弃,自我毁灭,或者报复社会。
她就曾看到过这样的例子。
爱能够重塑血肉,也能毁掉血肉。
她已经重塑过了,不想毁掉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