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的触景生情,仿佛回到17岁那个夏天,她一如既往走进腾辉俱乐部,却看见在茶山上让她恋恋不忘的清冷少年。
他在冰场上随风飞扬,美得翩若惊鸿。
“这是余声,新入队的花滑男单。”钱队是腾辉俱乐部队总教练,此时正拉着刚刚展示完的余生给大家介绍。
“教练,你从哪个队挖来的天才”
教练得意大笑,这可是他捡来的宝贝,要不是他陪媳妇去老家过年,无意中碰到余声在破旧的冰场练习,他怎么能见到这么个天才呢。这个行业不是光努力就够。天赋加上努力,还要加上时机,才能让人发光发热。要不是他,余声这颗属于花滑的明珠,恐怕就要蒙尘了。钱队再次在心里赞美自已的好眼光,余声的好机遇。
姜宴息抱着手臂傲娇的站在一旁,17岁的少女生得骄纵明艳,扎起的高马尾露出一截好看的脖颈。纤细白净,像上等品的白瓷玉。鸣腾俱乐部是她哥哥姜宴宁开的开的,钱教练是妈妈的师兄。这里自然是她常来的地方。她也爱花滑,而且滑得很好。要不是家里人怕她吃不了运动员训练这份辛苦,她早就是俱乐部最出色的女单花滑了。
余声滑倒休息区,几个花滑队的几个女生跑到他面前献殷勤,姜宴息见状不悦的撇嘴,霸道而势在必得:“这枚月亮明明是我先发现的,可现在,月亮光芒太盛,我藏不住你们也别想看”
“你要藏什么?”钱队见姜宴息傲娇的杨脸不悦的看着余声,好笑的打趣:“你滑得也不错,要不要下来和那小子比一下?”
“钱叔叔,你是在取笑我吗?”姜宴息垮着脸。
“不不不,我哪敢取笑姜小公主,今天怎么有空来俱乐部玩。”
“来看月亮的”钱队四处张望:“月亮?哪里有月亮,这里是室内”
姜宴息不搭理他。
“你在做什么”清冷的声音不轻不重的传来,此时正仰面躺在冰上的姜宴息似无所觉,随口回应:“看月亮”
“稀奇,躺在冰上看月亮,姜老师不觉得冷吗?”
姜宴息似有所觉睁开眼睛,发现曲燃此时正皱着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迅速的翻身坐起来,要站起来脚下冰面打滑又跌了个屁股蹲。曲燃用看智障的眼神睨着她,这让姜宴息觉得非常尴尬。
紫檀木的拐杖尖伸到眼前,姜宴息看了看曲燃的腿:“我力气有一点大可能会把你拽倒。”
曲燃眯了眯好看又清冷的眉眼:“你是在看不起我吗?”
姜宴息犹豫了一下借着拐杖的力道站了起来。
“谢谢曲先生。”
收回拐杖曲燃目光落在她被冰面打湿的裤子和外套:“姜老师是没有生活常识吗?”
姜宴息一脸莫名。
“小孩都知道上冰要穿戴装备,你倒好,把这里当成家里大床吗?直接睡午觉?”
姜宴息自知理亏,没和他计较。可她不计较曲燃也不爽,他所知道的姜宴息对是对,错也是对。为什么不反驳他,为什么不呛他,为什么不据理力争的维持自已的骄傲。
要是姜宴息此时知道曲燃所想,一定得骂他是个抖M。
“这里是中美体育馆,曲先生怎么会在?”看曲燃面色不好姜宴息连忙岔开话题。
“我是中美的大股东,今天体育馆开业我来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曲燃说话的时候目光却一直落在她被打湿的外裤上,心里想问的是你冷不冷,嘴巴说出来的却是:“你这样好像尿裤子。”
姜宴息都快被气笑了好不好,曲燃呐,居然也会调侃人。
“曲先生,你想象力这么丰富,如果创作一定是个很伟大的作家。”
姜宴息边说边要往外走,她想先去卫生间拿吹风机把裤子吹干。
“你去哪里”曲燃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姜宴息没好气:“我去卫生间把尿裤子的裤子烘干。”
曲燃收回看姜宴息背影的目光看向冰场。
属于余声的记忆此时汹涌澎湃。那是他第一次走进辉腾俱乐部,在万众瞩目一场表演得到认可,他以为那是他人生好运的开始。然后,一转身看见了在茶山给他难堪的大小姐也在。
目光从姜宴息离开的方向收回,没忍住问了身边的女花滑:“钱队身边的女生也是花滑队的吗?怎么不见她训练。”
女生很漂亮,声音柔软闻言冲他露出甜美的笑容:“她呀,不用训练,俱乐部的小公主,想要什么不能用钱买来啊!哪像我们运动员这么辛苦”伸出手:“我叫陆骁。”
余生礼貌性的握了一下:“余声”
余声训练结束从冰场走出来,姜宴息走到他面前趾高气扬:“你叫余声是吧!”
余声淡淡的“嗯”了一声。
“你以后不准和陆骁说话。”
她的语气很霸道,好像是命令一般,十八岁的少年本来情绪稳定。跟着母亲在呼延县,因为穷也受过不少冷言冷语,很多恶毒的话都听过。姜宴息的话并没有任何辱骂性,只是有种高高在上的倨傲,这让余声很不舒服。
为何会不舒服,可能是因为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吧。
见余声没有答应,她不由得加重语气:“你听见没有”
他虽生来贫穷,又不是生来的软骨头,学不来伺候讨好的话,冷冷的直视姜宴息霸道和不讲道理。
“我和谁说话,和你有关吗?你是谁?又凭什么命令我?因为你比我有钱?因为我在你家茶山工作。你家出钱我出劳动,我们是平等的雇佣关系。不是你出钱就可以比我高贵,可以命令我。”
姜宴息被说得一时语塞,又像被点燃的炮仗,自已好心来提醒还被数落。
小姑娘气呼呼的瞪着比他高半个头的少年,大小姐的火爆脾气忍无可忍。
“我告诉你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丢下这句话余声转身离开。
少年的倨傲不允许他在姜宴息面前输掉半气势。
虽然他也没打算和陆骁深交。
离开的余声并未看见骄傲的公主气馁的低下头,好像泄气的小鸵鸟般亦步亦趋的拖着脚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