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宴息忙着切土豆,池梦拍大蒜,许墨言和程景黎在客厅打游戏。餐厅的岛台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火锅,青菜牛肉各类丸子摆满一桌。吃饭前几人给成与发了个视频。
成与妈妈已经脱离ICU转到了普通病房,这就意味着,他决定遵从家里安排的走人坚守了四十年的坚持。大家都没说什么丧气或者不好的话,相互鼓励一番后挂上电话。开始了每月难得的聚餐活动。
程景黎训练多,以前还经常来蹭饭,这两年来得少,但是大家情分并没有疏远。姜宴息把程景黎当亲弟弟,大家也就把他当弟弟来宠。在外面他是花滑队的天之骄子,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做真正的自已。
胡吃海喝过后许墨言负责洗碗,姜宴息送程景黎出门。
两人顺着中美公寓绿化带的小路往外走,姜宴息叮嘱他今天吃完这顿之后的一个星期要严格按照运动员的标准用餐,不准偷偷开小灶。
程景黎听话的应着,借着路灯幽暗的光偷偷打量姜宴息的侧脸。作为花滑运动员他的个子不算很高,不到175 不过比起165的姜宴息还是高了一截。只顾着自已唠叨的姜宴息根本没注意到程景黎的小动作。
快要到大门口的时候姜宴息把一个牛皮纸装的袋子递给他。
“我爸让我带给你爸的茶叶,回来这几天有点忙没去你家,你今天刚好带回去给程叔。”
“姐,你没有男朋友吧”
“二十七年如一日寡着你有意见啊!”
“姐,我今年24岁了”
“嗯,我知道啊!”
“我想过两年就退役了”
“过两年26会退不会太早,你又没有任何身体上的隐疾,完全可以多滑两年啊”
程景黎欲言又止,半晌乖巧一笑什么都没说,挥挥手,大步流星的离开。心里却想说:“退役以后我就可以结婚了,姐,等我退役,”
在中美艺校的茶艺课一个星期有四节,不同于其它坐班老师没课也需要去办公室准备教案。姜宴息只是在有课的时候才会去教室办公室。她的位置长期空座,今天来的时候发现上面有块八寸的蛋糕。
刚刚坐下准备问蛋糕是不是放错位置了,童诗语小跑来,撒娇的挽着她的手臂:“我听孟笑说你们每周都有一天要互相交换自家附近甜品店的蛋糕,这是我家附近的,你尝尝”
姜宴息迫不及待打开蛋糕盒子,吃了起来。
“下次我给你带我家附近的李小酥,她们家的奶油泡芙,皮薄酥脆,咬一口全是甜而不腻的冰激凌奶油,再配上一杯半糖拿铁。绝了,要不是还怕上了年级有三高,我恨不得每天当早餐吃。”
童诗语也拿了一个勺子一起吃。
一边笑一边往她怀里倒,姜宴息无奈推了推:“童童你胸压到我了,好重。”
童诗语笑得更开心,反而故意倒过去。作为舞蹈班老师,身材那叫一个前凸后翘大长腿,明明一米七的个头,偏总希望挽着比她矮五公分的姜宴息撒娇。
“哎哎哎,办公室呢,被人看到以为我们两个搞百合。”
童童娇嗲的哼了一声正襟危坐:“女生和女生贴贴多正常啊!你上周末去哪里玩了”
就好好像无意识的询问,姜宴息也没注意她话里的小心翼翼;“替床前尽孝抽不开身的与哥签了一个合同。我哥带的俱乐部刚好在附近训练,去蹭了一顿大餐。”
童诗语想起拦在许乱的高大男生,小麦色皮肤,当时只顾怕姜宴息看见把头埋得很低,完全忘记长相。不过,如果是姜宴息哥哥的话应该长得不差。
“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吧”
“奇怪的人?”姜宴息想起曲燃那张淡漠而好看的脸。那人是有点奇怪,怪好看的。
只是,也怪阴阳怪气的。
明明两人认识没多久,他有时好像分界线很强,有时又好像没有分寸。好在,替与哥签完合同后他们也没有了任何交集。
“没有吧”听她这么说童诗语放心了,借口要准备教学就离开了她的位置。
童诗语很清楚许乱的圈子有多乱,对外,她会是他包的,养的女人,却绝对不可能被承认成女朋友。他们在一起也是很明确的说过,钱货两讫。无论在一起多久,按次数给钱。这种不好的负面关系,她自然害怕被人发现。
为人师表是她做得不对。可是生活鸡零狗碎,她要承担的责任是这一份当老师的工资无法给予的。
一节茶艺课结束,今天的上课内容是让他们做宋制点茶,一节课噼里啪啦,杯盘狼藉。孟笑下课的时候把一袋包装精美的给姜宴息。
“这是什么”姜宴息拿起来好奇的问。
“我爷爷的艾灸贴,给你分点。”
姜宴息哭笑不得:“死小鬼,又在嘲笑我老。”
孟笑撇嘴“我不小了,再过几个月就十八了”
“我还再过几个月就二十八了呢?我,骄傲了吗”
孟笑懒得和她斗嘴,傲娇的把书包往后一甩,哼了一声离开教室。
姜宴息收拾好东西正要离开,孟笑又急匆匆跑进教室,一把拽住她,一副敌人已经杀到我脸上的模样。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姜老师,救我狗命呐。”
姜宴息意外,孟笑这小姑娘家里有钱,学校里和她能说得上话的就是已经退学的温故新,平时傲娇得不行,也就和她一起时会露出这个年纪的娇憨,但也从未这样狼狈求过什么?。
“青天白日,你被打劫了?”
“不是,是我小舅”
“你小舅被打劫了?”
孟笑咬牙切齿“他要是被打劫了我一定敲锣打鼓的庆祝,但是他现在要来打我。”
姜宴息警惕心起拉着孟笑里里外外看一遍:“他家暴?打你哪儿了。”
两人东拉西扯半天没进入主题,眼看时间紧迫孟笑连忙拉她坐下。
“他还没来得及打,只是在来打的路上。其实,我昨晚见到温故新了。
姜宴息正想追问被孟笑抢了话头:“姜老师,不要问我他在哪儿,在做什么?我会为他保守秘密。见他后很晚了,想着回家定会被挨骂,就自已去酒店开房住了一晚。这事不知道怎么就捅到我小舅那边了,和家里人核实我昨晚没回家后。他非得来学校找我,他可凶了,明令禁止过如果我夜不归宿会打断我的腿。我要说自已一个人住酒店他肯定不信,我就胡乱编了个借口。说我昨晚从街上回去后去你家了。他就非得要来找当事人对峙。”
姜宴息沉默了一阵后认真问:“你昨晚真的一个人去酒店了?”
不是她不信任孟笑,而是,这是个最容易犯错的年纪。
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就敢以青春的血肉之躯去对抗整个世界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