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齐刷刷地聚焦在了何惕守的身上。
她那娇小玲珑却又英姿飒爽的身影,此刻在人们眼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此时,淳泥国中那些原本苦大仇深的官员们见状,一个个顿时喜不自禁、心花怒放起来。
要知道,他们对于这帮荷兰人的憎恶之情早已深入骨髓,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今日见到华硕公主如此威风凛凛、霸气侧漏的表现,当真是大大地长了浡泥国的脸面。
若非担心事情闹得太大不好收场,恐怕这些官员们早就忍不住鼓掌欢呼、高声喝彩了。
然而另一边,那些西洋人则完全是一副瞠目结舌、不知所措的模样。
在他们以往的印象当中,浡泥国人向来都是安分守已、逆来顺受,从来不会主动招惹是非,顶多也就是在遭受攻击的时候采取一些被动防御的措施罢了。
可谁能想到,今天竟然会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不知死活的疯丫头,二话不说便要大打出手,甚至还扬言要灭掉人家的国家。
要知道当下的荷兰,可是数一数二的海上强国,这可真是令这些西洋人大感意外,一时间竟有些摸不着头脑。
再看站在一旁的韦晓宝,他脸上正挂着一抹傻乎乎的笑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何惕守,心中暗自思忖道:
“嘿嘿,何姐姐这一招可真是高明啊!分明就是故意在替我拉仇恨嘛!不过这样也好,要是没有这股子仇恨,我又怎么有理由去好好教训一下这些家伙,顺便收拾收拾他们那些自以为是的好邻居呢!”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安安静静待在一旁的几个荷兰人突然躁动了起来。
只见他们迅速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受伤倒地的皮特身旁。
其中一人赶紧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布巾,小心翼翼地为皮特包扎起那还在流血不止的伤口。
然而,尽管他们的动作看起来很是关切,但嘴里却不干不净地甩出几句狠话来。
那些话语充满了威胁与愤怒,仿佛要将刚刚所受的屈辱全部发泄出去一般。
但最终,或许是意识到自已身处异国他乡、势单力薄,这几个荷兰人气鼓鼓地瞪了一眼周围的众人后,便如同斗败的公鸡一样,灰溜溜地走出了宴会大殿。
而另一边,袁承志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心中不禁有些气恼。
他本想着责怪何惕守行事太过莽撞,竟然在这样重要的场合惹出如此事端。
但是,碍于此刻宴会上人数众多,若是当场发作,恐怕会引起更多不必要的麻烦和纠纷。
于是,袁承志强忍着心头的不满,只是狠狠地瞪了何惕守一眼,便不再多说什么。
恰在此时,宴会厅内又出现了新的情况。
一位身材高大、衣着华贵的葡萄牙人缓缓站了起来。
原来,此人方才已经通过各种渠道打听清楚了这位看似疯癫不羁的“丫头”竟是国王的得意弟子——返老还童的华硕公主!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
只听那位葡萄牙人恭恭敬敬地朝着何惕守行了一个礼,开口说道:
“尊敬的华硕公主殿下,您好!我是来自葡萄牙驻浡泥城的使臣卡洛斯。对于您刚才提及的荡平荷兰的宏伟构想,我谨代表葡萄牙向您表达最诚挚的拥护之情。”
接着,卡洛斯微微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依在下之见,公主您其实无需亲自远涉重洋前往欧洲去对付那些可恶的荷兰人。”
“只要你们浡泥国派出大军进攻马六甲国,而我葡萄牙所属爪哇国,也同时从南方出兵攻打马六甲国,形成南北夹击之势。”
“如此一来,必定能够让那些荷兰人在婆罗州岛上无处可逃、狼狈不堪!不知公主意下如何呢?”
说罢,卡洛斯满怀期待地望向何惕守,等待着她的回应。
实际上,在此之前,那些葡萄牙人已经数次主动找上袁承志,想要与他商议联手对抗荷兰人的相关事宜。
然而,袁承志这个人一心只想着追寻武学的至高境界,对于尘世中的种种俗务,他向来都看得很淡薄。
一直以来,袁承志秉持着一种态度,那就是只要别人不来招惹自已,他便绝对不会去理会对方。
就在今日,这些葡萄牙人总算是有了新的发现。
他们发现浡泥王室之中竟然存在着一个极其疯狂之人,如此难得的机会,他们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
此时,何惕守正睁大双眼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这位葡萄牙人,开口问道:“你叫做卡洛斯对吧?”
“没错,正是在下!”卡洛斯连忙应声道。
“你刚才说什么?要我跟你两个人合力去攻打另一个人?”何惕守皱起眉头,满脸疑惑地反问道。
“公主殿下,您可能有些误解了。我的意思是,浡泥国和爪哇国打算一同进攻马六甲国。”卡洛斯赶忙解释并纠正道。
听到这话,何惕守顿时火冒三丈,她双手叉腰,怒目圆睁,气势汹汹地大声吼道:
“哼!老娘叫我的干弟弟去收拾那个马六甲国简直易如反掌,就像是砍瓜切菜一般轻松简单。”
“你又算得上哪根葱啊?居然还妄想跑来分一杯羹?赶紧哪儿凉快去哪儿待着去吧!”
“要是把老娘惹得不高兴了,小心我也卸下你身上的某个零部件!”
何惕守说完,卡洛斯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已的耳朵,不敢再发声,这疯女人不好惹。
吓得不敢发声,坐回原位。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直沉默不语的袁承志终于开口说话了:“惕守啊,切不可如此鲁莽行事!”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说完之后,袁承志缓缓转过身去,面对着九难师太,脸上露出一丝歉意,接着说道:
“阿九,让你见笑了,我这劣徒平日里就颇为顽皮捣蛋,今日更是不知轻重,实在是让我这个做师父的汗颜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