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甄嬛,她又气不打一处来:“本宫可警告你,不该管的事就不要管,不该说的话也不要乱说,否则,受伤的还是敬妃你。”
知道她要对付甄嬛,敬妃面上愈发温吞。
敬妃走后,颂芝欣喜道:“皇上与皇后离宫,太后又病着,这宫中尽是娘娘的了。”
华妃闻着那百合的香气,也是十分得意,“是啊,这么难得的机会,有些人也该收拾收拾了。”
她自然是要作威作福,连日将众嫔妃叫到翊坤宫中听她教导,一去便是三四个时辰,人人叫苦不迭。
不想,这日宋祥海竟来了碎玉轩,道:“贵妃娘娘有旨,传莞嫔娘娘到翊坤宫共听事宜。”
甄嬛推脱道:“不是本宫不去,只是身子未愈,不便前去。”
那宋祥海嘴角翘起,搬出皇上来为难人,又是说华贵妃是奉皇上之命代理后宫,又是说如今宫中人人都听贵妃的,若甄嬛不去,便是藐视皇上命令。
甄嬛冷脸听着,心知华妃不见她是不会罢休的。
宋祥海话说得差不多,丢下一句:“话就说到这里,娘娘自便。”就扬长而去。
槿汐几人从诧异转为愤怒不已。
流朱心直口快,当下便道:“小主那日昏了过去,温太医嘱咐过需卧床静养,不得劳累,也尽量少下地走动,这是阖宫皆知的,贵妃怎得如此跋扈。”
“就是,万一出了什么事她担待得起吗?”浣碧也附和道。
又劝甄嬛道:“小主要不别去了,还是身子要紧,您只需装晕,我们自去请太医来,一番折腾,料华妃也不能说什么”
两个侍女为她着想,甄嬛心下动容,但此事她与陵容商议过了,决定还是按计划来。
不顾几人阻拦,她吩咐给她更衣,她要亲自去完成这一出戏。
“她位高权重,从前我们如何陪着皇后说话,如今便要陪着她,缺了我一个,她还怎么体会那万人之上的滋味?”
又问道:“帕子都备好了吗?”
“备下了,只是小主真的要冒这个险吗?”槿汐不免担忧。
甄嬛隐隐有些势在必得的预感,此行是破釜沉舟,她轻声安抚道:“要得到我们想要的,不得不做。”
华妃这儿却也觉着势在必得,皇后尚且要让着自已三分,去请甄嬛,她不得不来。
颂芝觑着华妃心情颇好,又想到甄嬛的身子,怕出什么事,便劝道:“其实娘娘也无需在这个时候与她置气,以后机会多着呢。”
“要打压一个人,就要在她最得意的时候,如今莞嫔仗着有孕最得意,本宫就要在这个时候给她一个下马威。”
华妃望着铜镜中自已姣好的容颜,冷声道:“得让她知道,在本宫身前只许有侍奉皇上的人,不许有分得皇上宠爱的人,更不许有与本宫争夺宠爱之人。”
桂芝来报,各宫妃嫔都已到了,华妃冷哼一声,果然啊,莞嫔一定会来。
陵容放心不下,就站在甄嬛不远处,以防有什么意外好及时护住她。
她垂眸听着华妃那刺耳的话语,边去看果郡王那儿的情况,见他已进得宫来,正往太后的寿康宫去,不由稍稍松了口气。
前世这事果郡王是关键,今生她将去报信的人、太医都备好了,就等果郡王出手。
陵容浅笑,拿起桌上的糕点道:“这玫瑰乳酥是糕点中最香的,可是经娘娘宫中的香一熏,便觉得索然无味了。”
她状似般无意问着:“恕嫔妾斗胆,不知娘娘宫中焚得是什么香?”
“悦常在鼻子倒好,这是皇上命人为本宫精心调制的香料,叫做欢宜香,宫中唯有本宫一人可用。”华妃暗道陵容识货。
这是还在王府时她就用着的,其中的一味龙涎香还是先帝赐予皇上的,皇上取了一半专门给自已制作这欢宜香。
往事浮现眼前,叫华妃红光满面,摇着扇子的动作愈发慵懒婀娜。
她懒懒开口道:“近日宫中的宫女太监拌嘴打架的不少,趁着这段时日得空,宫里也该好好地整治整治了。”
“下头人打架,无非是倚仗着各位小主的权势宠幸,奴才如此,必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譬如富察贵人,当日借着自已有身孕便恃宠而骄,倘若还有人不知教训,继续步富察贵人的后尘,那就太不应该了。”
富察贵人被点到名,却是不屑一顾,谁有孕不是娇贵不已,她就不信了,华妃哪天有了身孕尾巴不会翘到天上去。
这是没有身孕罢了,她本就跋扈,有了身孕岂不是更要嚣张,到底是谁恃宠而骄还不一定呢,且看她和她哥哥做得这些事吧。
如今不过是代理六宫,等皇后回来还是要交还回去,在这儿装什么矜高自持,给她个鸡毛还真当令箭了。
她在心里吐了个痛快,冷不防听到华妃道:“莞嫔,你可知罪呀?”
有好戏看?富察贵人一脸兴奋,抬头不断在华妃与甄嬛之间扫视。
好啊好啊,又有人要倒霉了,风水轮流转,看谁能逃得过。
又听华妃冷声道:“今日各嫔妃齐聚翊坤宫听事,莞嫔姗姗来迟,目无本宫,还不快跪下!”
这话可就叫众人摸不着头脑了,方才甄嬛确实是来迟了,还向华妃告罪。
但华妃只道她怀有身孕难免娇贵些,叫她入座了,再没说别的。
现下发这通火,真是莫名其妙。
甄嬛缓缓行礼,不卑不亢,“嫔妾知错,方才就已请罪。”
华妃自然不肯轻易放过,“如今便目无尊卑,倘若来日诞下皇子你又要怎样?岂非整个后宫都要跟你姓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