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织鸢不管赫其樾的脸色有多难看,她拿着纸鸢就要和傅行之离开。
让她意外的是,这一次,赫其越叫住了她。
“阿鸢。”
男人的声音清冷无比,还带着丝丝的沙哑。
南织鸢脚步微顿,她回头看人:“赫公子有事吗?”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叫她?
少女眼中有丝丝的欢喜,声音却带着不耐烦。
赫其樾听出了她的不耐烦,心底的怒气再一次发酵。
她对那个书生倒是耐烦的很?
“过来。”
他只说了这么两个字。
连他自已都不知道他叫人过来要说什么做什么。
他只知道,他不想让阿鸢和人一起走。
“赫公子有事要和阿鸢说吗?”
少女略带迟疑,她为什么要过去?
赫其樾更是烦躁了,没事他就不能叫她了?
“过来。”
别让他再说最后一遍。
她越是不过来,他就越要她过来。
“可……阿鸢没什么想与赫公子说的。”
南织鸢说完,又转身对傅行之说:“行之哥哥,我们快走吧?”
“阿鸢怕待会没风,就放不了纸鸢了。”
她仿佛在撒娇。
赫其樾很快就听到了脚步声远去的声音。
他的指尖再一次攥得发紧。
阿鸢!
她竟然敢走!
走就走。
她最好快点搬走,去与那书生同住,他就不用被他们吵到了。
他刚刚才没有叫她,他是要赶她走。
对,就是这样。
可没一会,赫其樾就要被心中的酸涩湮灭了。
他想不通自已到底怎么了?
这种感觉,太不好了。
后来,赫其樾的脚步动了,他往刚刚南织鸢离开的方向去。
放纸鸢?
姑娘家才爱放的玩意,那个书生竟然还陪着她放?
真是笑掉大牙了。
可下一刻他又想:他也没有放过纸鸢呢!
这么久以来,她都未曾约过他放纸鸢!
赫其樾也不知道自已走了多久,一直到他听见少女的娇俏声时,他才停住了脚步。
“行之哥哥,你真的太坏了。”
“待会阿鸢脸上的墨汁擦不掉怎么办?”
“以后阿鸢都变丑了。”
少女的声音很委屈,语气中带着嗔怪。
下一刻,赫其樾就听见那个书生说:“我帮鸢儿一点一点亲掉。”
这句话落,屋中许久没有传出旁的声音。
赫其樾:“……”。
他的脑中瞬间闪过了一个念头:阿鸢和那个书生在亲亲。
她像以往亲他那样,在亲那个书生。
男人说不清心里的滋味,他只知道,他很想踹开门将阿鸢带出来。
当然,他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门被踹开的时候,南织鸢都要笑出声了,好在她努力了许久才没有笑。
这要是笑出来,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赫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你怎么能踹别人的门呢?”
少女埋怨他,语气一点都不好。
赫其樾面上的怒意尽显,他再不踹开门,她是不是要和人洞房?
阿鸢这个中原女子完全没有廉耻这一说。
“赫公子,请你出去。”
她冷声赶人,和刚刚和人说笑打闹的甜腻声音完全不同。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赶他了!
赫其樾面色阴沉如墨,看起来就像是来自阿鼻地狱的鬼修罗。
让他出去?
他偏就不出去。
这里是废弃道观,又不是他们的家。
他不想走,谁也不能赶他!
何况,是谁给她的胆子?
她敢赶他?
“赫公子想赖在这不走吗?”
“赫公子到底想怎么样?”
少女上前几步,语气带着不满。
赫其樾其实也不知道自已到底想怎么样,他只知道,他现在很不开心。
难道,他真的喜欢上了阿鸢?
可到底什么才能算喜欢呢?
他不懂。
“行之哥哥,我们走吧。”
“我们放纸鸢去。”
南织鸢见赫其樾沉思着,打算再刺激刺激一下人。
欲擒故纵这个法子,看来还是挺好用的。
临出门口前,她还不忘说一句:“赫公子想待在这便待吧!只是希望赫公子不会待太久。”
“阿鸢和行之哥哥差不多一个时辰后回来。”
“待会行之哥哥还要看策论。”
她的意思是,等他们回来的时候,他就必须得走了。
可莫要扰了行之哥哥考状元。
赫其樾:“……”。
她又赶他!
她现在就这么不待见他吗?
喊别人就是行之哥哥行之哥哥,喊她就是赫公子?
“阿鸢。”
他再一次出声叫住了她,这一次,他是真的有话和她说。
“赫公子到底有什么事?”
少女不开心,语气冲。
“过来。”
他这次真的有话说。
“赫公子若有话直说。”
她连过去都不想了。
也是这个时候,傅行之开口了。
“鸢儿,我看赫公子有话和你说。”
“我去外边等你。”
少年书生很是善解人意,说完就出去了。
赫其樾想,算他识相,不然,他杀了他。
“赫公子现在可以说了吧?”
南织鸢面上平静,实际上,她的心里已经乱了。
她猜测赫其樾到底要和她说什么。
他能和她说什么呢?
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这会屋中只有他们两人,赫其樾的脸色更冷了几分。
他突然间也不知道自已要说什么了!
他刚刚要和她说什么?
南织鸢等了好一会,男人还是没开口,她皱着眉头就要离开。
“赫公子下次还是不要浪费阿鸢的时间了。”
“仔细想来,我最近并没得罪赫公子。”
她说着,脚步一转就要出门。
下一刻,男人突然出声了:“站住。”
憋到最后,他也只说了这两个字。
南织鸢笑了,她走近他:“赫公子,你是不是太过霸道?”
“你让我过来,我就得过来吗?”
“你现在让我站住,我就得站住吗?”
“凭什么?”
南织鸢说完倒也没有走,她又凑上前了几分。
“赫公子,你再这样,阿鸢都要以为你吃醋了。”
“赫公子知道什么是吃醋吗?”
她抿唇笑,故意问他。
让她意外的是,男人还真的顺着她的话接着问了。
“什么是吃醋?”
他确实不懂。
赫其樾的指尖攥紧,思考着吃醋的意思。
吃醋?他并不爱吃醋。
“赫公子连吃醋都不知道吗?”
“吃醋呀……”
她思考了一会才继续说:“吃醋就是生气。”
“若赫公子喜欢阿鸢,那你看见阿鸢和行之哥哥在一起,就会生气吃醋。”
“吃醋,心中酸酸涩涩的,很折磨人。”
“所以,赫公子吃醋了吗?”
她的指尖突然抚上了男人的胸膛,眼中多了丝丝的惊喜。
这身材真好,宽肩窄腰的,看一眼都觉得养眼。
就在南织鸢以为人会暴躁的推开她或者不搭理她的时候,男人突然低吟了一声。
“嗯。”
南织鸢:!!!
他说什么?
他嗯了?
嗯什么?
南织鸢的心突然跳得极快,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赫公子吃醋了?”
她不禁又问了一句。
这一次,赫其樾没有回应她。
男人此刻正懊恼着,他也不知道自已刚刚嗯什么?
他才不吃醋呢!
他就算吃醋,也不吃她和那个书生的醋。
他又不喜欢她。
南至鸢久久没再得到回应,她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
她冷着一张脸,瞬间嘲讽道:“赫公子没吃醋就好。”
“阿鸢还要去找行之哥哥,就不多留了。”
她说完就跑了,独留赫其樾在原地生闷气。
他的耳边仿佛还萦绕着少女刚刚说的话。
他好像真的……吃醋了。
阿鸢说吃醋就是喜欢,所以,他喜欢那个中原女子!
得到这个结论的瞬间赫其樾就想否定它。
可屋外传来的笑声,让他的心更凉了几分。
他心中的酸涩在不断蔓延,让他差点呼吸不上来。
他走到门边,想看看屋外的景象,可他什么都看不见。
他的眼前一片漆黑,只有传进他耳朵里的那些声音,越来越清晰了。
“行之哥哥好厉害,不止读书厉害,就连放纸鸢都厉害。”
少女夸赞着人,听在赫其樾的耳中更是刺耳。
会读书会放纸鸢就厉害?
谁不会读书放纸鸢?他也会!
少男少女的脚步声远去,也不知道他们又要去哪放。
赫其樾在原地愣了许久,他也不知道后来自已怎么回到房间的。
等他回神的时候,已经亥时正,阿鸢又一日这么晚回来。
他听着少女笑着和婢女说:“今天好开心呀。”
“以后我每天都要这么开心。”
“行之哥哥真好。”
那个书生陪她放纸鸢就好?
这个中原女子是不是蠢的?
一个纸鸢就开心了?若那个书生有心骗她,要她的命不也轻而易举?
赫其樾指尖捏紧,很生气很生气。
心中的酸涩越发汹涌了几分,让他很不舒服。
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感觉。
阿鸢这个该死的中原女子,她多少日没主动来找过他了?
凭什么她想来就来,说不来就不来?
她当他这里是什么?
赫其樾越想越委屈,明明是她先主动来勾引他的。
这会说不勾引就不勾引了?
凭什么?
像她这种水性杨花又三心二意的女子,简直该死。
赫其樾想,只要她不再去找那个书生,他也不是不能留她一命。
他吃醋,醋得要疯了。
他一点都不喜欢吃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