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三把刀已然临近,慕容岁故技重施,以镣铐勾住劈向面门的刀背,借助对方的支撑力,飞身而起,在空中一个翻身,落在那人背后,成功跳出包围圈。
然而还未等慕容岁站稳,就听得一阵利器破空的呼啸声,原本要攻击他腹部的兵士,凭借高超的战斗经验,在慕容岁起身离开的一瞬,就迅速调整攻势,改变刀刃走向,再次袭向慕容岁的后腰。
等慕容岁落地,反应过来,躲闪已经不及,只能迅速往侧方调整身体,尽量避免伤到要处。
说时迟那时快,身后的李郎君瞅准时机,一挥手中镣铐,直接就勾住那个持刀攻击慕容岁后腰的兵士,慕容岁有躲闪及时,锋利额刀刃看看划过腰带,却因为法阵的遮挡,只留下一阵细小的火星。
慕容岁侥幸躲过这一击,回身一脚扫飞身后的兵士,用铁链截住一人的刀身,顺势捅进后来人的腹腔,又接住皮肉的阻隔,猛一用力,在锋利的精钢刀刃上,撞断了连接手中镣铐的铁索。重活自由的双手,狠厉的拧断了持刀兵士的脖子,行云流水,干净利落的让三个兵士送了命。
反观李郎君这边,那兵士被攻击脖颈,下意识挣扎,李郎君死死勒住他的脖颈,瘦弱的身影如同一片落叶,随着对方的扭动,来回被甩的头晕转向。
兵士反应够快,眼见挣脱不开,憋着一口气,挥着手中的长刀向身后戳去。李郎君可不像慕容岁有丰富的战斗经验,脑袋就要不保。
却听一声惊悚的男高音骤然而起,炸响全场。一直蜷缩在楼梯角落的孙郎君,惊叫着冲过来,一把抱住兵士持刀的手臂,千钧一发之际,保住了李郎君的脑袋。
愤怒的兵士抬脚就踹翻了孙郎君看似敦实,实则笨重的身躯,孙郎君痛苦倒地,兵士再次攻击李郎君。
然而他再也没有机会伤害李郎君,一张苍劲有力的大手,捏住他盲目向后戳去的刀刃,强行扭曲攻击方向,划破了他自已脖颈。
温热的液体喷了李郎君一脸,可他顾不上擦拭,便随着那兵士颓然倒地的身体,被强行带倒。
此时场上已然乱成一团,那些开始还认命的被桎梏住的郎君,在看到慕容岁,李郎君,孙郎君三人奋起反抗,反杀兵士后,纷纷开始挣扎反抗。因为慕容岁等人吸引了门口位置大部分的兵士,还真有几个成功逃脱的,少数几个抢了兵士武器,加入混战。
被踹倒在地的孙郎君还在捂着肚子哀嚎,只觉一阵温热的液体兜头浇了他一头一脸,孙郎君惊讶的睁开眼,就见到头顶寒芒一闪,一个腹部喷血的兵士就倒在他面前。
还未等他惊叫出声,接着发髻就被狠狠揪住,连带整个人都被强行拉起来,慕容岁脸上满是喷溅的血迹,如同浴血归来的厉鬼,狠狠同他对视道:“还没死就站起来,不然你就真死了!”说完强行将手中的刀柄塞进了他的手中。
不过一个旋身,他一脚挑起地上的一把长刀,瞬间又抹了另一个人的脖子。
此时场上大部分的攻击都被慕容岁一人吸引过来,饶是如此,那些反抗的郎君在训练有素的兵士面前,也是被打的节节败退,最终向慕容岁身边聚拢。
石台之上的兵士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增援而至,门外的兵士听到动静也鱼贯而入,眼看慕容岁等人就要被合围。
只见慕容岁果断甩出一张符纸,红色的符纸在飞出的那一刻无风自燃,迅速飞至门外增援兵士头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然炸开,将围堵的兵士掀开了一道口子,连带的还有阁楼的门框。
门口麻绳上的铜铃被爆炸的冲击波狠狠推开,划出一个弧度,发出最后的悲鸣。慕容岁率先带人,在阁楼倒塌之前,冲了出来。
慕容岁率先冲出来,来不及看清眼前形势,便要攻击,却被面前的景象惊呆。
只见他预估中源源不断的援军并没有到来,几乎所有的援军都已经被他埋在了阁楼中,外面院中除了几个被爆炸冲翻在地的兵士,竟然再无一人进入,反而是被假山遮挡的住外面世界,传来哄闹不断!
......
柳叶在圆台之上听到身后的哄闹,猛然回头,长桥尽头,假山之后已经乱做一团,周围的兵士都寻声前去支援,柳叶下意识的就想到是慕容岁的手笔,心道不愧是慕容岁,竟然这么快就开始反抗起来。但是看见众多去支援的兵士,又有点担心他势单力薄,会吃亏,暗下决心要快点同他汇合。
还未等柳叶做出反应,就听得身后又是一阵骚动。不过这次的动静不是攻击带来的骚乱,而是原本依靠在帘幕之后,暗中观察的紫衣人,激动的从软榻上一跃而起,冲出亭台,向着柳叶身边的霓裳就扑过来。
圆台之上的兵士大部分听到动静,已经跑去支援假山后,紫衣人突然的异动,惊到了周围的侍从和兵士,大家手忙脚乱的,边口中喊着“王爷!”“慢点!”边跟着他往前跑,就怕他误入人群受到伤害。
奈何紫衣人距离霓裳越近,越激动,脚步越快,直到一把抱住霓裳,激动的喊道:“裳儿,我的裳儿,本王终于找到你了!”
站在霓裳身旁的柳叶,想起那时同慕容岁的眼神交流,暗示她伺机而动,放心大胆的干,有他兜底。
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出手的柳叶,看见独自奔跑过来的“王爷”,唇角微微勾起......
当慕容岁带着侥幸逃出来的几个郎君,穿过假山甬道,到达通往长桥的入口之处,遭遇了一队匆匆而支援的兵士。那些人见到慕容岁等人拿着刀冲过来,连忙抽出刀迎击而上,两队人短兵相接,一时间又是争鸣四起。
然而慕容岁虽然身手强悍,但是队友多羸弱,即便是身体康健,也是身手平凡之辈,从阁楼中逃出,靠的是奇袭和符纸才侥幸逃出。
他倒是想再次使用符纸,但是此处假山林里,地面还与长桥相接,水中情况不明,可谓第十复杂,一旦使用符纸炸塌,恐误伤自已人不说,还有可能使滞留在桥上的柳叶没有退路。一时没有其他办法,只得硬着头皮上去打。
身边扶着李郎君,拿着刀胡乱挥砍的孙郎君,又想哭,但是情况不允许,只得可怜兮兮的叫嚷着:“我还不想死,我爹娘给我捐了官,还有万贯家财等我回去继承,我还不能死!”
谁知像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机关,越喊越勇猛,一刀劈翻一个兵士,即便是身上伤痕累累,却越打越勇。
周围的人像是被他感染般,越挫越勇,竟然也将兵士的保卫打开了一道缺口,慕容岁一行人顺着缺口一路往长桥方向逃去。
不过还是高兴太早了,上了长桥,还没松口气,慕容岁发现兵士愈发多起来,本就不多的人,接连受伤,连带的他也遭受多人围攻,被偷袭成功几次。
就在他考虑用符纸炸桥会有什么后果之时,就听到远处传来柳叶的吼叫:“住手,让他们都住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接着又传来一阵惊呼声,接着一个惊慌的男声大喊道:“亲卫营全体住手,谁要轻举妄动,格杀勿论!”
话音落下,所有攻击慕容岁几人的兵士都慢慢停止了攻击。
圆台之上,柳叶掐着一个紫衣青年的脖颈,正兴奋的向慕容岁喊道:“慕容岁,我抓住这个王爷了,他们都不敢动!”
慕容岁看着里三层,外三层将柳叶包围在中间护卫,再看看势单力薄的柳叶,不禁想要扶额长叹,这种形势,到底是谁抓住了谁啊!
此时前有包围柳叶的护卫和侍从,后有尾随慕容岁一行人的兵士,形势所迫,慕容岁不得不带着李郎君等人,进入了包围圈。
随着众人进入被包围的圆台,原本空出的人形甬道再次合围,一个护卫首领打扮的男人,上前同柳叶交涉道:“姑娘,这些人已经安全了,我们履行了承诺,彰显了足够的诚意,还希望放开王爷,我们愿意答应姑娘的一切要求。”
柳叶听他这么说,道:“我可以放了你们的王爷,但是前提是得放我们所有人离开。”
那首领刚要点头,就听到被挟持的景王赵宗哲拒绝道:“不行,其他人都可以走,裳儿必须留下!”
霓裳听到赵宗哲的话,慌忙摇头,柳叶见霓裳害怕的样子,回绝道:“霓裳不愿意留下来,你死了这条心吧。”
赵宗哲却一副深情模样对着霓裳说道:“裳儿,我是赵宗哲,是你的丈夫,你看看我,难道我们曾经的山盟海誓,你都忘记了吗?”
眼见霓裳摇着头说:“不,我不认识你,我要跟柳叶姐走。”
赵宗哲马上脸色铁青,眼睛瞪视着柳叶,话却是对侍卫首领说的:“谢云东,不惜一切代价,就是搭上我的性命,也要救下王妃。”
慕容岁听赵宗哲话里话外都是说霓裳是他的王妃,但是贺年年却说霓裳是霓家村霓大强的女儿,他自然是相信贺年年,但是又对赵宗哲信誓旦旦的样子所感染,于是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留下霓裳,挟持你的柳叶岂不是比她更漂亮?”
柳叶也下意识的附和道:“就是,为什么非要是她,我也可以!”说完才反应过来不对,她也不能留下啊,这个慕容岁果然是个坏蛋!
慕容岁直接忽略柳叶哀怨的瞪视,反而一直看着赵宗哲,像是能在他脸上寻找到答案似的。
赵宗哲也打量着眼前这个寻根问底的男人,虽说生的丰神俊朗,玉树临风,但终归只是十八九岁的年纪,又一身的富贵扮相,怕是同绑架他的这个女孩一般,是个心思浅显,没什么心眼儿的富家子弟。
于是赵宗哲不回答他的话,反而是梗着脖子,一副不畏生死的模样。“反正我不管,要么霓裳留下,要么我们一起死在这里。”
站在守卫中的首领谢云东,接受到赵宗哲的暗示,也乘机帮腔道:“少侠与那柳叶姑娘应该是熟识,我刚才问了押解的护卫,你们同霓裳姑娘之前也不认识,如今只需要牺牲一个半路认识的陌生人,就有机会能离开这里,何乐而不为呢?”
说完又对跟着慕容岁和柳叶身边的其他人说道:“只要霓裳姑娘一人能留下,我谢某以项上人头保证,各位绝对可以安然离开这里,并且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追究各位的责任。”
说完,他也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慕容岁,等着他做出决定。
谢云东的话音刚落,人群中就响起叽叽喳喳的低声讨论。跟在慕容岁身后的人,有的开始犹豫,低声劝慕容岁道:“少侠,听他的意思,你们也不是旧相识,没有必要为了她绝了自已的活路?”
“就是就是,这种情况下,先保住自已的性命最重要,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更有甚者直接就说道:“那些女人被关爱这里,说不定早就不干净,又是半路认识的,哪用的上如此拼命,赶紧答应得了。”
那些围在柳叶周围的女人,虽然因为惧怕,不敢声张,但是已经有不少人都充满怨怼的瞪着慕容岁,柳叶,像是在埋怨他们不识好歹一般。
赵宗哲不愧是皇朝战功赫赫的景亲王,一套简单的攻心之术,瞬间便瓦解了慕容岁和柳叶同那些人林氏搭建,并不牢固的同盟。
慕容岁冷笑一声,刚要开口,就听身边病弱的李郎君,开口道:“咳咳,各位可要慎言,除了慕兄和柳姑娘是旧识,咱们可都是同霓裳姑娘一般,二位是半路相识,今天你们要是要挟二位侠士放弃霓裳姑娘,那么下一个被放弃的可就是你们!”
李郎君说完又杵了杵扶着他的孙郎君,孙郎君一愣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抬眼看他,见李郎君直朝他眨眼,才忙开口道:“就是,你们可别见他们是王爷,统领的就分不清大小王,咱们这群人能走到这里,可全靠着慕兄撑着,你们要是信他们,迟早要回去做“烤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