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昏暗,他还未看的真切,就被少女一个枕头砸在身上。
谢君斐瞪着那双水润的杏眼,恼羞成怒:
“谁让你突然把灯打开的?”
“看什么看,难不成你穿着西装三件套睡觉啊!”
说完,少女一把把被子全部卷走,只留个屁股对着霍深。
转身之后,她便把眼睛使劲闭上装睡,任男人再怎么叫她,她都装死不说话。
看她这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霍深轻笑一声,从背后拥住她,在她耳边低声道:
“刚才灯太暗没看仔细,不过能感觉出来小兔子长大了,很可爱。”
他话音刚落,少女便从被子里拔出一只胳膊,对着身后的男人就是一肘子:
“闭嘴睡觉,你的话真的很多。”
眼看着再逗下去小姑娘就真的要翻脸了,男人便笑着亲了亲女孩粉红的耳朵尖,关了灯睡觉。
房间里再次陷入黑暗。
收拾房子的管家和佣人以为他们夫妻一体,便只放了一床被子。
谢君斐自然也知道,再一想到身边男人被自已扒的没几件衣服的样子,心软了软,把被子踢开了个角角,别扭地给霍深留了点被子。
但是事实证明,男人都是得寸进尺的东西。
原先禁欲自持的男人今晚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掀了被子便把少女整个搂在怀里。
谢君斐大惊失色,连滚带爬地就想下床,谁知道却直接被霍深长臂一伸便又捞了回去。
少女骨架小,身上体温又不高,被男人很轻易地搂在怀里,就如同怀抱着一块光滑微凉的碧玉一般舒适。
谢君斐还想闹,霍深便顺着她光滑后背的脊骨摸了摸,安抚道:
“放心吧,今晚不干什么。”
“你舟车劳顿一整天,我给你讲讲故事,早点睡觉吧。”
听他这么说,谢君斐先是狐疑地盯着他的眼睛打量一番。
直到看到男人真挚的目光后这才放下心来,乖乖依偎在他怀中。
霍深轻轻亲了亲她修长的脖颈,声音如月色一般温柔:
“我出生在老宅,三岁前是和父母一起住的。”
“三岁之后,父亲将这个院子送给我,说让我赶紧滚蛋,不许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当时我胆小,霍兰还吓唬我,说这间屋子里曾经吊死了个和医生偷情的姨娘,每天晚上都要出来巡视领地,要是小朋友不乖乖睡觉,就要吃了他的心肝。”
闻言,谢君斐直接笑出了声:
“所以你相信了?”
霍深郑重地点点头,眼神真挚:
“是的,当时的我很害怕。”
“这也对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童年阴影,导致我的现在都不敢自已睡觉。”
“所以我现在非常需要一只小兔子亲亲我,然后紧紧贴着我的身体哄我睡觉。”
闻言,谢君斐马上感觉到了不对劲,轻轻捏了一把男人的胳膊,杏眼圆瞪:
“又拐弯抹角地骗我是不是?”
“想亲就亲,还把兰姐拿出来当幌子,多大个人了羞不羞呀。”
说完她也不欲再多说什么废话,叭叭亲了男人两口,便重新窝在男人怀里睡了。
男人则低下头,轻轻把她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伸下床拉开床头柜,取出管家早早放好的换洗衣物。
北方天凉,少女又好动,霍深怕她夜里蹬被子凉了肚子,又害怕亮了灯扰人清梦,所以便借着淡淡的月光,把那绣着鸳鸯的柔软肚兜套在少女身上。
干完这一切,他才低下头,轻轻亲了亲女孩的额头。
两人相拥而眠,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霍深起床时,小谢同学不出所料地依旧在深度睡眠中。
霍家人多规矩大,大清早的长老和家眷们早早便端着架子候在主屋,就等着刁难初来乍到的谢君斐。
谁知道人家直接没来,别问,问就是家主说了,小姑娘长身体,没必要起这么早。
长老们气了个倒绝,只觉得一拳头砸在了空气上。
当着霍深的面,五爷房里的媳妇连连冷笑:
“好好好,果然是个小门小户出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才来夫家就睡到日上三竿,长辈不见早饭不吃,一点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这样放浪形骸的女人,怎么当得起霍家的长媳,怎么给家族的女人当表率!”
此言一出,饭桌上瞬间安静下来。
坐在下首的女人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主位上的霍深却神色自若。
他动作优雅地放下筷子,拿起热毛巾擦了擦手,对站在身旁的管家吩咐:
“夫人早上喜欢吃甜口,告诉厨房撤了份例里的八珍菜,换成奶糕。”
“等人醒了再送进去。”
管家马上记下,转身去吩咐厨房。
眼看着霍深这副把她说的话当放屁的样子,五房的老爷便冷笑出声:
“怎么,霍深,你现在是彻底目无尊长了?”
“长辈给你说话你都懒得听了是吧!”
话音刚落,一碗滚烫的盖茶便从主桌劈头盖脸地砸在五老爷身上!
五房的家眷瞬间尖叫出声,手忙脚乱地用手帕为浑身湿透的五老爷擦身。
霍深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了他们一眼,这才嗤笑道:
“如果说睡个懒觉就是放浪形骸的话,那你安排赵菲儿爬我的床,那不就是娼妇了?”
“既然她是娼妇,那培养她长大的你就是龟公,你老婆是老鸨?那你们家就是个大妓院?”
“五老爷,真没想到,你的工作居然是拉皮条啊。”
说完,男人便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五老爷一番。
有族中看不惯五房的小辈听了这番话,一个没憋住,当场笑出了声。
讽刺完五老爷,男人便看向了五房里那个尖嘴獠牙的媳妇:
“五嫂子,时代变了,是新中国成立没通知你,还是你给男人当奴隶跪久了站不起来了?”
“现在早不是夫为妻纲的年代了,我媳妇在夫家想干什么干什么,就算是捅破了天,我也给她撑腰。”
“更何况你凭什么说她不尊重长辈?”
“所谓尊老爱幼,那也要老人德高望重才值得被尊重,你们这群老不死的东西,自已都是身不正影子歪的货色,还配我老婆尊重?”
说完,他还朝五房的纨绔小辈们讽刺一笑,补充道:
“最后,我老婆十五岁便在秦家掌家,在天成私立三年全校第一,可比你们这群只知道飙车睡女人的废物不知道优秀多少。”
“就凭你们还妄想着给她下马威,你们配吗?”
说完,他便当着全家的面,一脚踩在摔倒在地的五老爷的衣摆上,径自出了房门。
五老爷大清早便被当着全家的面狠狠羞辱了一番,已经被气得半死。
五房的媳妇看公公这般狼狈,刚想上前搀扶,就被老头子一把搡开。
被小辈数落的怒火瞬间被发泄在她身上:
“你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多什么嘴!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现在好了,弄的大家都没办法收场,你满意了?啊?”
好好一顿早饭,就这么以闹剧结束。
大家就这么不欢而散。
男人们对霍深的态度忧心忡忡,女眷们却得了新的谈资,兴致勃勃的讨论着那谢君斐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家主这么宠爱保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