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薛映生感觉有一丝怪,可他没多在意。
比起那心头的一点点异样,此刻内心已经被他们二人之间的承诺给填满。
真想快点到那一天,他风风光光与小瓷各自穿着喜服,拜天地……
“将军,我们进去吧。”
“好。”
宋薄荷边走边转头问他:“将军,那些菜好吃吗?”
“很不错。”
“那将军知道我最喜欢吃哪一道菜吗?”她随口问道。
薛映生却很从容自然的说:“你呀,不喜欢吃那些多脚的蟹,很少吃鱼,钟情嫩笋,香肉,若偏要说一道最喜欢,那应该是笋片炒肉。”
“将军观察甚微。”宋薄荷没有什么反驳,倒是有些像承认他说的话是对的。
“不过很早见你时,那时你还蛮喜欢吃鱼的,”他像是在回忆什么,沉吟后说道:“还记得吗?那时第一次见到你,你的身后背着一把弓,英姿飒爽的出现,射死地上放冷箭的杀手,成功救我一命。”
“本以为你是个闯荡江湖路过的女中豪杰,后来在丞相府见到你时,才知道原来那是你真正意义上射出的第一箭。”
“你不一样的两面,我都见过,不过好像,后来吃的每条鱼都没有你救下我那一晚,烤的鱼来的香。”
宋薄荷随意的一瞥,在触及到一滴无形的泪珠落下,她内心叹了一口气。
那滴泪还未落在地上,很快就消失不见,旁人看不到,更不知道那滴泪为何而滴落,为谁而落下。
杨宁心出事的地点并不在妙手堂,她住在妙手堂后面,由于死时是在自已的房间内,那个房间已经被薛映生的人围起来,谁也不能进出。
“东家。”
是妙手堂的一位掌柜从另外一侧出来,手上还拿着厚厚的账本。
妙手堂被分两侧,一边是治病救人的医馆,来来回回的都是来看病的百姓与铁打不动把脉的大夫。
另外一边是跑上跑下的,到处都是药童配药的药堂。
这妙手堂分设了两位掌柜,一位是管理医馆,另一位是管理药堂。
出来的这位留着白胡子,看着年长眼神却精神矍铄。
可若仔细看,他的眼底藏着一丝黯淡。
“东家来了,这几日来看病的人少了不少呀!”他捋捋胡子,眼神却十分恭敬。
薛映生不着痕迹的留意他一眼。
“东家来了,”从另一处又出来一位抱着账本的老头,一上来就发牢骚,“可算是盼到东家你呀,那些药商实在可气,有些常用药材居然抬了好几次价,他们就是算准了我们需要……”
“你们药堂总是这样,怎么行呢?”白胡子掌柜义正言辞,“不然我带人去与他们谈谈?”
“早谈过了,有些独有的药他们把握着渠道,若说的太过,撕破脸皮,以后我们可就买不到那些药。”
“不过东家,这位是?”白胡子掌柜看着一旁的薛映生问。
药堂掌柜刚顾着发牢骚,经白胡子掌柜一提醒,他一下就换了副嘴脸:“原来是薛将军呀,今天也是来检查的吗?”
“检查什么?”白胡子老头有些不解,不过对方居然是将军,那态度还是转变了些,“将军大人。”
薛映生对着两人轻轻点了下头。
药堂掌柜这才想起解释:“杨宁心出事的那几日他出皇城,与其余几位医者去山上采药。”
白胡子老头面上流露出无力,叹了口气:“唉,小女身患绝症,时日无多,各位医友同老夫一起研制出缓解病痛的良方,就是有些药材稀缺罕见,这才约了他们一道上山寻药。”
说完,他很认真的看向宋薄荷:“不过东家放心,这几日有这老家伙帮我看着,医馆这边也没出什么乱。”
可不嘛,你这没出啥大事,他药堂那却出事死人。
宋薄荷内心吐槽归吐槽,可面上还是端得一副柔和笑脸:“我看看账本,你们先去忙吧。”
“好的,东家。”
两位掌柜各自走开,去忙自已的该干的事。
月牙这小助理也很贴心的帮她把看账本的位置收拾出来,摆上笔墨纸砚,还专门去沏了一盏温茶放在她身旁。
“小瓷,我去后面看看。”
宋薄荷朝她笑笑:“好的,将军。”
杨宁心住在药堂后面,她住的房间不算很大,该有的却一应俱全,充满着浓浓的药香。
薛寻生能从她柜子里的那些堆放的衣服上闻到浓浓的药香,包括那张床、枕头等各处都是药香。
具体闻不出来是什么,就好像多种药材混杂在一起,常年累积而浸染的味道。
很正常的一间房屋,表面看不出太多问题。
薛映生从里面出来时,看到几个别的药童往这边探望。
他大步流星,很快到了二人身后,拍了拍他们肩膀。
两人转过身来,见是他吓得一激灵,眼里充满了惶恐。
“你们很怕我?”
“将军,是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二人瑟缩着肩膀。
能不怕吗?
就薛将军身上这股气场,光是一个眼神,出现在他们药堂的第一次就给他们吓的不敢动。
薛映生直视着他们那充满了不安的眼睛:“你们做什么亏心事了?”
二人对视一眼,双双不敢开口。
“快说!”
“将军,我们说!”
太吓人了,薛将军那眼神,像是罗刹鬼。
“我们与那杨宁心吵过几次架,在药堂不太对付,她出事我们担心会被牵扯……”
“这就是你们害怕的原因?”
二人低下头,弱弱的点点头。
“详细说说你们与杨宁心之间的事。”
“好,好……”
杨宁心是被妙手堂的一位大夫捡回来的,她被捡回来时还很小。
妙手堂的大夫同情她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就留她下来当个小药童。
妙手堂时常会有送来的一些其他孩子,有些人家会筹钱送他们来医馆学医,杨宁心从小就在妙手堂学习。
她总是能很精准快速的配好每一副药,休息的时候就到医馆那一处看坐诊的大夫把脉,时间长了,她也慢慢的会些望闻问切的本事。
“明明她也是药童,却总喜欢去看他们大夫扎针。”
“医馆那些大夫也不说她,还带她给病人看病。”
薛映生一针见血道:“你们在嫉妒她?”
二人哑然,相当于是变相的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