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嫉妒吗?掌柜的对她关照有加,医馆的大夫也都对她很好,明明大家都是药童。”其中一人撇了撇嘴。
“你们倒也坦诚,没有否认自已嫉妒杨宁心。”薛映生说。
“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她很勤奋,又很有天赋,光芒太盛,除了嫉妒其实我们也很羡慕她。”
“那她可与似归院的人认识?”
“认识吧,杨宁心那人最是秉承医者仁心,有时会跟着医馆的大夫去似归院帮忙,那学院的狗病了她都会救。”
……
薛映生从药堂后面回来时,账本宋薄荷这边已经检查完,正喝着月牙给她准备的茶。
“将军。”
薛映生来到她身边,眉头紧锁。
宋薄荷起身询问:“将军可有收获?”
他微微点头:“小瓷,我送你回丞相府。”
把人送回去,薛映生第一时间去到大理寺,把林茗之叫来。
很明显,这三人之间的关系被什么东西紧紧缠绕在一起。
或许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就是这起案件的关键。
“仵作那边,死因还未找到吗?”
“死因已经出来了,不过大人当时不在,仵作就先休息去了。”
林茗之来得时候恰好下了些小雨,淅淅沥沥的,他收起伞,进来时身上还是有些被打湿的痕迹。
“死因仵作已经告诉我了,”林茗之撩了撩打湿一侧的长发,“他好几日没合眼,别让人去打扰他了。”
“先说死因吧。”薛映生头也没抬,拿起毛笔,在纸上落下墨迹。
“这三人的致命伤都在一根针上,针孔十分隐蔽,若非老李熬了几天,才把那三具尸体身上的针孔找到。”
“针?”薛寻生抬起头,不假思索道:“银针?”
“不愧是大人呀!”林茗之抱拳,露出洁白牙齿,钦佩道:“一猜就知道是银针。”
薛映生给了他个白眼:“这三名女子很显然不善绣花。”
“将军说的没错,”林茗之突然话头一转,卖起了关子,“可有人却想他们绣花,将军猜猜是谁?”
“没空猜,不说门在你身后。”
林茗之:“……”
对宴瓷小姐将军肯定猜得心花怒放,耐心得很。
“好吧,是这样的,王司直与林司直回来时告诉我,白驻那个情人,曾扬言过要把她卖到醉花楼。”
“白如梦与那翠娘争吵过,十分激烈,街坊邻居都能听到的那种,貌似是因为那翠娘说她一女子就不该去学院读书,应该好好的学平常女子在家绣花铺贴家中。”
“后面打起来,那翠娘气急败坏说要将她卖到醉花楼。”
薛映生越听越感到奇怪,抬手止住他:“等等,这个翠娘,找到人没?”
一问这个,林茗之来劲了,“这翠娘很奇怪,白家出事以后,一整个人间蒸发,压根找不到她,居然是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这个翠娘,有很大问题。”薛映生十分确定,他将视线投给林茗之,“你说,如果你是翠娘,从醉花楼出来,会愿意听到这个地方吗?”
林茗之一下就反应过来,用食指抵着自已的嘴,长长的“喔”了一声。
“将军,我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了。”
“这个翠娘,从醉花楼好不容易出来,一般来说,是很不喜欢听到这个地方,更别提还是从她的口中自已提出来。”
薛映生若有所思,手指在桌面上轻敲:“说说何初雪。”
林茗之挠挠头:“行。”
他拉过一木椅,坐下开口:“这何初雪母亲生病以后日日卧榻,家里的钱几乎给她母亲寻良医,可实际上,那都是表面。”
林茗之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王司直男扮女装混入何府,才发现那都是何初雪父亲表演给外人看的。”
“真实情况其实是,何父给妻子下药,当初本该能治好的小病,因为治疗不当,硬生生拖成了绝症。”
“何父与伺候的丫鬟发生了关系,想抬她做妾,何母不允,最后被二人合谋下药害死。”
“他们不愿意何初雪继续上学,想把她娘留给她的一大波银钱吞下,将人叫回来时,二人把何初雪锁在房间里,让她乖乖在房间里给嫁衣绣花,说她不愿交出她母亲留给她的钱财,就将她嫁给员外的傻儿子。”
“后面何初雪打晕送饭的丫鬟,半夜三更给她爹下慢性毒药后,逃出了何府。”
“现在的何父呀!那可是日日哀嚎痛苦不断。”林茗之痛快一笑:“将军知道发生了什么吗?那个丫鬟呀,坏事做多了,半夜三更不看路,掉井里去了,捞起来的时候尸体还是一脸的惊恐,眼睛都没合上呢!”
“而何初雪那个无良爹,中了慢性毒药日日被折磨的那是叫一个生不如死,痛苦嚎叫不断,真是报应啊!”
却也为那个叫何初雪的女子惋惜,好不容易逃出来,未来还有一片光明的锦程,却将生命永远停留在了那一晚。
薛映生修长食指轻点太阳穴:“那个丫鬟,查查她与醉花楼的关系。”
林茗之接收到指令,身体前倾:“将军是怀疑?”
“只要做过的事,一定会有蛛丝马迹留下,”薛寻生沉吟片刻,道:“那个掉井里的丫鬟尸体,有空让王司直带李仵作查一下死因与死亡时间。”
“是,将军。”
林茗之继续道:“将军,这杨宁心可就稀奇了,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平日里与人为善,做的最多的就是配药或者同医馆的大夫学习医术,最后居然死于银针,实在惋惜。”
“而她与前两位不同之处在于,别人想要她绣花,完全是因为出于友情。”
“医馆掌柜的女儿与她算得上是从小长大,十分熟稔的关系。”
“这医馆掌柜的女儿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在杨宁心还未被杀害前,医馆的大夫们都知道她想要杨宁心给她今年的生辰礼是一方绣帕。”
“杨宁心不善绣功,找了位绣娘教她绣简单的物件。”
“而绣帕还未绣完,杨宁心遇到精神好一些的掌柜女儿恰好被扶着出来晒太阳。”
“掌柜女儿希望,杨宁心送她的手帕能绣上一朵花,这是一个小小的心愿,面对将要离开的好友她不可能拒绝,”林茗之说到这,无力的叹下一口气,“可惜了,锦帕还未完成,她竟比好友先一步离开人世。”
“恰好出来晒太阳……”薛映生蹙起眉,仔细询问:“这医馆掌柜的女儿在那一日之前会经常出来晒太阳吗?”
林茗之摇头:“倒是不会,听说她与那何初雪的母亲一样,也是日日卧榻,不同的是她的腿能下床,何母不行。”
“这凶手真是丧心病狂,杀害的三名女子个个坚韧良善,死后还被留下禁书侮辱。”他用力握紧拳头。
留下那些禁书,颁布他们内心自以为是的罪,被恶人禁锢住她们的脆弱命运。
他一定要揪出凶手,将凶手绳之以法,还这些女子一个公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