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朱元璋定下的规矩,各位皇子皇孙,不论大小,一日只能用一块冰,且只有脸盆大小。
在这样热的天气里,很快就融化了。
朱元璋甚至连脸盆大的冰都不用,扣扣搜搜地每日只用巴掌大小的冰块。
依着他的话,要是热了就去睡觉,忍一忍就过去了。
“薇儿,熥弟,我们自己弄点冰行不行?”
“皇兄,还是不要了吧,皇爷爷下令让锦衣卫严查各宫有没有私下买冰,宫外的冰价格可高了,若是让皇爷爷知晓此事,定然会动怒的。”
“我可没说要去宫外买冰。”
朱怡薇愣了下,没明白他的意思,“不买冰?可是不买冰就没有冰可以用啊,皇兄,要不我们还是多睡几觉,捱过夏天就好了。”
朱雄英笑了一下,看着自家弟妹低声道:“用不着买冰,你们皇兄自己就会做冰。”
趁着朱怡薇、朱允熥愣神的功夫,朱雄英叫小太监抬了几筐硝石回来。
朱允熥和朱怡薇看着那些硝石有些不明所以。
皇兄拿这么多硝石做什么?
却见朱雄英将几块硝石扔进了水盆里,看了眼天色,“大约要两个时辰能看出来效果,你们若是无聊可以先回去。”
朱怡薇和朱允熥同时摇了摇头,他们都不想走,想留下看看硝石到底是怎么制成冰的。
两个时辰后,只见水盆里渐渐起了寒气,随即水面逐渐凝结成冰。
这般神奇的场面使得朱怡薇惊呼一声,“真的结冰了!”
朱允炆忙跑到水盆前面看,一脸惊叹,“皇兄,你好厉害,居然真的制成冰了!”
朱雄英淡淡一笑,他只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已。
他把两个小家伙拉回来,“硝石制冰的比例是一比一,一斤硝石一斤冰,就是制成的冰质量较差,不过硝石可以重复利用,用来消暑尽够了。”
朱怡薇把手放在冰盆上面感受着寒气,舒服地叹了口气,“皇兄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朱雄英笑着敲了下朱怡薇的小额头,“好了,别恭维我了,这冰放在我这太显眼,你们想想,哪里隐蔽能藏下这些冰?”
朱允熥举起手,“皇兄,熥弟知道东宫原本的冰窖上面是新建的佛堂,但是下面有个洞可以进人,我们可以把冰放那里面。”
“佛堂……”
朱雄英沉吟半晌,好像那处佛堂挺冷清的,没什么人过去。
“好,就按你说的办,我们留下几盆冰用,余下的都存到那里去,之后我再给皇奶奶送一些,不过,要记得这可是我们之间的秘密,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朱怡薇和朱允熥都乖乖点头,“皇兄,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东宫,佛堂。
这处佛堂新修建没几年,而朱允熥口中所说的“能进人的小洞”实际上并不小,还很大。
只是这处佛堂是供东宫嫔妾来祈福念经的,冰窖单独开在另一隐蔽的角落里。
佛堂内来往之人都没有察觉,下方废弃的冰窖内悄然溜进去了三道小身影。
朱雄英身后跟着两个小尾巴,到了冰窖门前仔细观察了一番。
因着这处冰窖已废弃了多年,挂在门上的铜锁已然生了一层厚厚的锈。
朱雄英很轻易地就将锁取了下来,进到冰窖内,朱雄英绕着冰窖转了一圈,发现此处确实是个藏冰的好地方。
里面正好有几口大缸,可以用来储水。
“薇儿,熥弟,我们先将水运进来吧,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了。”
“好,皇兄,我们会小心的。”
三人又小心地溜了出去,之后便开始避人耳目地将水一趟趟运进冰窖内的大缸中。
花了三个多时辰才将水缸装满,之后又开始搬运硝石。
直至太阳落山,才终于搬运完毕,三人倒在冰窖地上累得一动都不想动。
朱允熥拿帕子擦了擦额上的细汗,喘着粗气问:“皇兄,这硝石制成的冰可以用来吃吗?”
朱雄英摇摇头,“不可以,要将硝石制成的冰二次制作才行。”
随后又安慰道:“刚刚我已经做了,再等一会儿就能吃到冰了。”
硝石制成的冰并不能食用,但可以用一些方法将它变得能够食用。
又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朱雄英起身去看木桶里的冰,脸上露出喜意,“成了!”
虽然只有半桶,不过相比起来一天只能用脸盆大的冰,已经很多了。
朱允熥知道硝石制成的冰不能直接食用后很是失望,但此刻看着泛着凉气的冰又高兴起来。
现在他们有了制冰的法子,还有了存冰的地方,以后还能缺冰吗?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朱雄英没再耽搁,将所有的硝石都投入了水缸中,先将冰窖内的温度降至零度左右,这样制冰的速度也会快一些。
做完这些后,朱雄英满意地看着面前这些大缸,明天之后,他们三兄妹就能有用不完的冰了!
很好,在明朝实现了用冰自由。
朱怡薇和朱允熥想到明日就会有冰用有冰吃,脸上俱是扬起期待的笑容,皇兄真好!
……
佛堂外。
吕氏阴沉着一张脸,冷声下了命令,“你们几个在外守着,本宫要为父皇和殿下诵经祈福三日,这期间不许有人打扰。”
“是!”
两名宫人福身应下。
待二人出去后,吕氏轻吐出口气来,看着佛堂内肃穆端严的佛像,双手合十跪在了蒲团上。
“信女吕氏毓婉,跪求佛祖保佑吾儿允炆,无病无灾,得登大宝,若吾儿登基,必为我佛修筑金身,百姓日夜参拜,香火世代不绝……”
佛香袅袅,青烟缭绕。
吕氏一手敲着木鱼,一手拨弄着佛珠,低诵着《法华经》。
可念着念着,吕氏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如今正是盛夏,且这几日天气更是炎热,这佛堂地处偏僻,很是幽静,按理说是要比外面凉快一些,可这是不是有些太凉快了?
吕氏感受着隐隐的寒气朝着身体袭来,不禁打了个颤。
原本吕氏并未注意到这一点,可当太阳下山后,佛堂内的寒气越发明显,呼吸间都透着股凉气。
吕氏紧张咽了下口水,手下木鱼的节奏也没了章法,变得愈发杂乱起来。
寒气拂过脊背,吓得她直接闭上眼,嘴里不停念着经文,可越念心里越慌,使得经文也不似往常安宁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