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在一旁的花嬷嬷,低头,看不见她任何的表情,可是,她的嘴角却是难得的挂着浅笑,似是感到欣慰,现如今的皇后已不再是过去的皇后,她身上特有的狂傲气质,还有她的敏锐聪慧,让她无不感到敬佩。她心中突然想到乾阳宫的皇上,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丽妃杖毙,秀儿乱棍打死,后宫妃嫔无一幸免,皆受针扎之刑,后宫无不心惊胆寒,人人自危,对于这景仪宫更是畏惧。
乾阳宫。
“阿嚏!”一身明黄龙袍,正襟危坐,手执玉笔,伏案批阅奏章。
“皇上?”一旁的公公忙递给身后奉茶宫女一个眼神,双手捧着托盘,早已将御案上的凉茶换上了清香四溢的热茶。
“德福,你适才说皇后如何了?”男子温润的声音,富有磁性地响起,却并未抬头,继续挥洒着笔墨。
“皇后娘娘以叛主求荣、妄图谋害主子之罪,将她的贴身宫女乱棍打死,还从银针中查出丽妃用毒谋害,将丽妃杖毙,各宫娘娘也无一幸免,以对皇后不敬,罚各宫娘娘自行针扎之刑。”一身深蓝色宫装的太监总管德福小心翼翼地回道。
“哦!”手执御笔的手白皙修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眸,对上德福沉稳的脸,“没想到朕的皇后变聪明了,看来这后宫越来越有趣了。”
这两日后宫可谓是风起云涌,前一日,堂堂皇后被众妃嫔乱针差点扎死,险些早年薨世,又有谁料到,一向心狠却无脑的皇后大显凤威,杀贴身宫女杖毙丽妃。
谁人不知丽妃的父亲乃是礼部尚书,其兄长更是被称为“战神”的白飞扬将军;论皇后的家世,也不过是个五品知府的千金,虽然是皇后,却空有皇后之名,未有皇后之实。
此等狠辣之举,尚书府又岂会善罢甘休?
清晨还神采飞扬出寝宫的各宫主子,回寝宫之时,却都是躺着回来的,这怎能不让后宫上下的宫女太监感到胆寒。
皇后此举,虽震慑了各宫妃嫔与后宫宫女与太监,可是,偏偏向来趾高气扬,嚣张不已的蓝妃却忍不了此等恶气。
今日之事,让她颜面何存?拖着刺痛难忍的金贵之体,从她出世至今,何时受过此等羞辱?难免气愤不已,愤怒的双眸瞟向不远处的蛐蛐罐,不由心生一计。
曲终人散,景仪宫内宫女、太监人人自危,秀儿惨死的画面始终萦绕在她们脑海中挥散不去,谨小慎微地做着自己分内之事。
“花嬷嬷,这是秀儿家人住址,你且将这些银两送去,再唤她的家人将尸体领回去吧。”陆凝然端坐在书案旁,执笔,几回几落,收笔,将字迹未干的薄纸放于花嬷嬷手中。
“老奴即刻去办。”花嬷嬷双手捧着这一张纸,还有一包沉甸甸的银子,心中不免动容,对于面前的皇后娘娘,她在慢慢地改观。
“本宫向来公私分明,秀儿虽屡次谋害本宫,但念在她自幼便服侍本宫的份上,让她魂归故里吧。”女子轻柔地声音流入花嬷嬷的耳畔,缓缓起身,立于窗边,遥望着远处的月光,“现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她的家人也定是伤心欲绝。”
她不由地触景生情,想起了远方的父母,失去女儿,他们定然也在伤心流泪吧。
翌日,风和日丽,只是,昨日之事却始终笼罩着整个后宫,皇后今日特免请安,各妃嫔求之不得,皆紧闭宫门,拒不见客。
本以为景仪宫此刻会成为众俱之地,无人敢踏入,可是,却还是有例外,此时,在景仪宫守门宫女惊讶的表情中,蓝妃被两名宫女搀扶着,却依旧满面春光的踏入了景仪宫。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蓝妃一改往日的嚣张,顾盼生辉,优雅温柔地盈盈一拜。
“不知妹妹今日来到景仪宫有何事?”陆凝然面色庄重,没有过多的表情,淡淡地瞥了一眼堂下的蓝妃,无事不登三宝殿,看她笑得一脸灿烂,非奸即盗。
“臣妾特来是为昨日之事,给姐姐赔不是的,昨日臣妾行为鲁莽,顶撞了姐姐,特备薄利,前来请罪,望姐姐莫要放在心上。”蓝妃名蓝彩伊,人如其名,彩蝶纷飞,袅袅伊人,一身浅蓝色贵妃装扮,浅笑嫣然,明媚动人。
“哦,妹妹倒是有心了。”陆凝然露出一抹浅笑,提高声音,似是带着一丝的惊讶。
“还不将臣妾的心意呈上!”蓝妃双眸放光,示意一旁的宫女。
“萍儿。”嗓音极淡,萍儿低头,从宫女手中接过一个粉色的圆盒。
“姐姐可打开一看,臣妾特地为姐姐准备的礼物。”蓝妃满意地看着萍儿将粉色圆盒呈在了陆凝然的面前。
“嗯。”陆凝然漫不经心地应道,一旁的花嬷嬷缓缓地将盒盖揭开。
当看到盒子里的东西,萍儿捧着圆盒的双手不停地抖动,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硬是倔强地将自己的害怕压了回去。
“蓝妃娘娘,这……”一向沉稳,处变不惊的花嬷嬷在见到盒子里的东西之后,面色微沉,转头对上蓝妃依旧笑得明媚的面容。
“姐姐,臣妾的礼物,可还喜欢?这些宝贝可是臣妾的兄长特地从西域大漠寻来,它们可是罕有的良药珍品啊!臣妾想着前日对姐姐的冒犯,特地忍痛割爱,将这些宝贝送来为姐姐补身之用的,还望姐姐收下才好。”蓝妃滔滔不绝地说着,当看到圆盒中的数十条亮白色的蜥蜴吐着猩红的舌头,试图爬出来,而那阴寒发亮的身体闪烁着冰光,射的人眼睛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