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凝然本欲挣脱,奈何他紧攥自己的手腕,无法挣脱出来,亦不知他要带自己去向哪里,对于君墨寒好生的奇怪,他近日的举动真是太过于怪异,她实在不知,他到底缘何如此对待自己?
一路走来,君墨寒始终挂着和煦的笑容,待到一处寝宫外,他停下了脚步,陆凝然抬眸,看着宫匾,“梅雨宫”,心中自是了然,这里便是他的母妃,梅妃娘娘生前的寝宫,只是,他为何带自己来至此处呢?顿生疑惑,却也随着他的脚步踏入了寝宫。
李德福紧随其后,却也没有入寝宫,这里可是禁地啊,除了皇上心情郁闷之时,会来此处,任何人都不得进入,包括他亦是,为何,皇上带皇后娘娘来此处呢?着实让他惊讶,他也只能暗自揣测,安静地候在宫外。
院落中的梅花与梅园中的大相径庭,斜倚着回廊盛开的几株海棠却凭添了几分高雅清冷,陆凝然环顾着四周,如若不是知晓此处是梅妃娘娘的寝宫,还以为依旧有人入住呢,午后烈日炎炎,洒下院落中,干净温暖,穿过回廊,行至一处房屋,里面的摆设一应俱全,正堂中挂着一幅画,画中的女子清冷孤傲,眉宇间有着化不开的忧伤,抬眸仰望着空中自由飞翔的小鸟,嘴角微扬,似是向往着那无边的自由。
“想来我已经许久没有过来了,这里便是我之前的住处。”君墨寒轻抚着红木桌椅,眼神流离,回忆着过往。
“这画中的女子定是梅妃娘娘了。”陆凝然情不自禁地开口,不知为何,看她如此落寞的神态,再看着画中女子的样貌,心中竟然有些亲切,她的容貌倾国倾城,却带着骨子中的忧伤孤冷,想起墨竹的神情与她果真有几分相似,而君墨寒亦继承了她倾城的容颜,只是她再仔细看去,似是觉察到什么,转眸对上君墨寒深意的笑意。
“她是我的母妃,你可知当初我为何选你当皇后吗?”君墨寒自蓝妃之事后,他便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所以,他要带她来见母妃,是想对她坦诚相告,不想有一丝的隐瞒,“我不单只是为了平衡后宫中的关系,最重要的是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陆凝然心中一直存有疑惑,当初她也很是奇怪,为何会选一个对于他毫无利益可言的女子为后呢?原来如此,她描画着自己的双眼,再将目光投向画中梅妃的双眼,心下明了。
“当年我第一眼看到你的画像,那双眼睛让我注目,心中唯一的想法便是,那是母妃的眼睛,我日夜思念的母妃终于回来了。”君墨寒顿时风眸中闪烁着泪光,看向画像,幽幽开口,“基于自己的私心,我封你为后,这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你,可是,你的行为太让我失望了,直至几月前,我终于明白,你不是母妃,虽然你的双眼像极了她,可是,你的行为却是天差地远,完全没有母妃该有的雍容华贵,清冷高雅。”
“哈哈,所以,你早知道丽妃设计要害我,而你却任她如此,没有半点阻拦?”陆凝然嗤笑出声,原来一切的疑团已经解开,对于他来说,陆凝然只不过是他思念母亲的替身罢了,何其悲哀啊!
“嗯,我不否认,我是默许这件事情的。”君墨寒对上陆凝然不屑的双眸,诚实回道,“后来,你竟然没有死,而且一夕之间,性情大变,让我顿感好奇与疑惑。”
“所以,你暗中派人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那日,僵尸遇袭,也是你知晓才会及时赶到的,还有之后彻查僵尸之事,也是你早就猜测到的,所以,李德福才会一早候在那里,准备好一切?”陆凝然可笑地说道,心中气愤不已,她为死去的陆凝然感到不值,算来,曾经的陆凝然虽是小小知府的女儿,却也是单纯可爱的女子,一朝成为皇后,得不到所爱之人的眷顾,因爱生恨,性格才走了极端,这一切的一切,也是君墨寒所造成,所以,他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是的。”君墨寒看到了她眸光中的冷漠,心下一沉,急忙上前,“可是,近月所发生的种种事情,我对你的好奇,到后面你带给我的惊喜,我才发现你对于我来是特别的,你明白吗?”他从未表达过自己的心意,怕她误会,坦白相告,却发现自己错了,她误会了。
“皇上,臣妾累了,先行告退。”陆凝然恢复以往的清冷与高傲,向后退一步,微微福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好一个君墨寒,原来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也只是出于他的好奇罢了,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了如指掌,而自己却不小心又成为了他手中的棋子,她顿时满腔怒火,哼,她陆凝然从来不是任何人的棋子,也亦是他人承担不起的棋子,既然,这里所有事情也已经作罢,那么,她也是要想着离开这里了。
君墨寒面露无奈,似是感受到了她的怒火与冷漠,还有她的决然,对着她的背影大声吼道,“别忘了三年之约,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半步。”他默默注视着她远去的背影,怅然若失,就像那日母妃离开他的那种让他莫名害怕的感觉,他发现,对于她,他不止是好奇而已,而是在乎,非常的在乎,在乎她的喜怒哀乐,在乎她所想,在乎她对于自己的看法,他转身,凝望着画像,“母妃,您曾经跟我说过的话,怕是我要反悔了,因为,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走进了我的心,让我想好好地保护她,呵护她,母妃,你会原谅我没有遵守你临终时对我的忠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