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蛇毒本宫已经吸出来了,只等王太医过来,再行诊断。”陆凝然强撑着身体,缓缓起身,一阵头晕目眩,摇晃着身体,扶在了一旁的书案上,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却未移开过君墨寒,看着他只穿着单薄的里衣,就这样赶过来,她思绪万千,他为何三番四次舍命相救呢?
“娘娘,王太医来了。”萍儿将王太医自侧门处带了进来,花嬷嬷再三地叮嘱道,切不可声张,她自是异常小心,半夜将王太医自太医院拉了出来,避开耳目,赶来这里,一刻也不敢耽搁。
“臣参见皇后娘娘。”王太医背着药箱,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立在陆凝然面前,弯腰行礼。
“免礼!”陆凝然虚弱地开口,“皇上被毒蛇咬伤,本宫已将毒血吸出,王太医,你可去细查一番,看看有无大碍。”强撑着身体,陆凝然吃力地说道。
“是,娘娘。”王太医听到陆凝然有气无力的声音,心中早已有了判断,怕是,皇后娘娘也中了蛇毒,事不宜迟,先去为皇上诊脉要紧,低声答后,便向凤榻处走去。
“王太医,皇上如何了?”花嬷嬷立在一旁,无暇兼顾,一面焦急地等待着王太医为皇上的诊断,一面不时地将目光探向虚弱不已的陆凝然,心急如焚。
“好在蛇毒及时吸出,再配几副解毒的汤药便可痊愈了。”王太医起身,看向一脸焦急的花嬷嬷,回道,转身,行至陆凝然面前,“皇后娘娘,让臣为您诊脉吧。”
“不用了,我自知蛇毒进入体内,王太医,你如此高明的医术,定是一眼便能看出本宫中毒,尽管开药便是。”陆凝然摆摆手,随即起身,却身形不稳,一个踉跄,好在萍儿及时在一旁扶着,她无力地开口,“扶本宫到软榻上去,本宫想要小憩一会,待会煎药之后喂本宫服下便可。”
“娘娘!”萍儿从未见过如此虚弱无力的皇后娘娘,昔日高傲挺立的身姿,现在却变得柔弱不已,恨恨地踩了一脚地上的青蛇,“哼,胆敢伤害皇上和娘娘,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块,给我的宝贝们当下酒菜!”
“将它好好收起来,万不可轻举妄动。”陆凝然看了一眼地上瘫死的青蛇,只见它的蛇身上有一条血色的红线,联想起蓝妃手掌也有同样的血红线,“待本宫醒来,再行处置,萍儿,这条蛇便交给你看管了,如若它有任何闪失,本宫便拿你是问。”
“是,娘娘,奴婢遵命!”萍儿不情愿地回道,为何要让自己看着这条蛇呢?难道她要一直呆在它的身边吗?想着,她突然感觉这条蛇瞬间复活了,直接向她扑了过来,咬住了她的喉咙,身体猛然一抖,即刻回神,离它一丈远。
翌日,宫中闹鬼之事便传的沸沸扬扬,各宫的妃嫔都不敢出门,闭宫锁门,安分地待在自己的寝宫,蓝妃,身前她们便不敢惹,这死后,化成了厉鬼,更不是她们能惹得起的。
李德福来回踱着步子,在景仪宫门外探着脑袋,这马上到早朝的时刻了,皇上如若再不醒来,这朝堂之上,怕也是要乱了。
“李公公,你为何站在宫门外,不进来呢?”花嬷嬷正欲送王太医离开,便看到李德福在宫门外来回踱步,疑惑地问道。
“花嬷嬷,皇上还未醒吗?”李德福见花嬷嬷在他面前,急忙上前问道。
“嗯,至今未醒,皇后娘娘亦是。”花嬷嬷敛眉,心中极是担忧,现在皇上与皇后娘娘都未醒来,这可如何是好啊?
“遭了,眼看便要到上早朝的时辰了,皇上如若还未醒来,虽说昨夜之事已经禁止向外流传,可是,难免不会被泄露出去啊,皇上今日若不上早朝去,这朝堂上定是会引起轩然大波不可。”李德福一向沉稳,可是,现在却急得在原地连连跺脚,不知如何是好。
“花嬷嬷,皇上醒了。”身后的萍儿急忙跑来,附耳回道,皇上受伤之事,只有在场的几人知晓,其他人自是不知。
“太好了,即刻为皇上更衣。”花嬷嬷目光闪烁着喜悦,对上李德福探来的同样的欣喜的眼神,转而,又沉脸问道,“皇后娘娘呢?”
萍儿垂下脑袋,叹气地摇头,“没有。”她昨夜可是守了一晚的死蛇啊,小心脏整晚扑通扑通地跳,一夜未敢闭眼,眼巴巴地盯着。现在,皇后娘娘还未醒来,她泄气不已,这条死蛇她还要守到什么时候?
李德福随花嬷嬷进了内殿,君墨寒已经清醒,颈项处被蛇咬的伤口仍然鲜红,身体有些疲软,内殿中只有花嬷嬷与萍儿守着,而此刻,两人皆不在,君墨寒环顾着四周,将目光定在了软榻上沉睡的女子,起身,下榻,径自来到了软榻前,蹲下身子,凝视着软榻上的人儿,竟然看痴了。
当花嬷嬷三人进来时,看到的便是皇上赤脚蹲在皇后娘娘的身边,目光怔怔。众人心领神会,相视一笑,低声走了进来。
“皇上,让老奴替您更衣吧,该上早朝了。”花嬷嬷踩着极轻的脚步低头来到君墨寒的一侧,提醒道。
“皇后何时醒来?”君墨寒回想着昨夜之事,再看向她嘴角未干的血迹,心下明白,她定是将自己的毒血吸了出来,心中不免感动,担忧地问道。
“皇后娘娘中了蛇毒,不过,已经服下王太医开的解药,已无大碍,何时醒来,便不知了。”花嬷嬷在一旁如实禀报道,她问过王太医多次,却只有四个字,耐心等待。
“皇上?”李德福适时的在一旁提醒道,莫要错过早朝的时辰,君墨寒阴沉着脸,想起昨夜的凶险,到底是何人,竟敢如此猖狂,胆敢在他眼皮底下杀人?他定要揪出此人,昨夜之事来的太过于蹊跷,那蓝色的鬼影难道真的是蓝妃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