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华妃始料未及地被踢入了湖中,锦衣华服早已浸湿,发髻散乱,拼命地在水中挣扎着,“救……救命啊!”
侧眸,斜睨着正欲跳下湖救华妃的太监,冷厉命令,“没有本宫的旨意,谁敢下去?”
华妃宫中的宫女与太监皆低垂着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地站在湖边,焦虑地看着湖中独自扑腾挣扎的华妃。
时间一分一秒地消失,华妃在湖中呛水,双手拼命地拍打着,口齿不清地拼命叫喊着,“救命!救……救命!”
湖边的一身白色锦帛短装的陆凝然,负手而立,冷眼旁观。四周蓦然沉静,只能听到湖中拍击湖水的声音。
渐渐地,湖中的漩涡渐渐地平静,华妃挣扎了许久,不识水性,胸口呛了太多的水,体力不支,终于没了喊叫声,身体也逐渐地向下沉。
“将她拖上来。”终于,陆凝然冰冷的声音响起,随着她的命令,早就站在一旁蓄势待发的太监,迫不及待地跳下湖,抢救自己的主子,平静的湖面再次荡起了涟漪,终是扰了这一湖的宁静美好。
“咳咳!”华妃浑身发抖,拼命地咳出呛入肺中的湖水,被四名太监从湖中拖上了岸。
还未平复心神的华妃,躺在冰冷的岸边,虚弱无力的呼吸着,怕自己再不呼吸,便会消失。
“噼啪”,随着树枝踩断的声音,陆凝然已经站在了华妃的面前,单膝跪地,素手一抬,冷厉逼视着华妃:“杀死你,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身体向前倾,盯着她眼神涣散,却惊恐万分的双眸,“日后,如若再向本宫使这种卑劣手段,便不是今日如此简单了,听到了吗?”冰冷的声音如从地狱传来般,华妃身体猛然一颤,浑身颤栗。
“听……听明白了。”她不敢直视着陆凝然的双眸,如此强大的压迫感,怕只看一下,自己便死无葬身之地,她深深地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最好如此,否则,后果是你无法承担的。”再次的警告,放开捏着她娇美的下颚,淡然起身,抬着高傲的头,若无其事地离开。
短短数日,后宫中的四大贵妃中的三位已惨遭皇后毒手,丽妃香消玉殒,蓝妃惊吓过度,华妃卧病不起,唯独宜妃深锁寝宫,与世无争。
令人乍舌的是,昔日胸大无脑的毒后,转瞬间变得如此狂妄?
其余妃嫔也默不作声,静观其变,持观望状态,生怕自己站错位置,落得个凄惨下场。
皇后懿旨,每日清晨请安改为每逢初一十五请安即可,在后宫这连续数日的阴霾中,算是一件喜事,她们不用每日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依照常理,后宫发生如此大的事件,且是接连发生,作为皇朝天子,九五之尊的皇上,有必要前来后宫查问。奈何后宫翻天覆地,皇上也未踏入后宫一步,充耳不闻,若无其事地忙着他的朝政。
关于皇上的流言蜚语,后宫早已人尽皆知,虽然这后宫充盈,佳丽无数,可是,形同虚设,入宫数年,只见新人进入,却难见龙颜。对于陆凝然来说,却是好事,皇上对于她来说无关紧要。
之后的半月,后宫表面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暗潮汹涌,景仪宫成为了后宫中人人畏惧之地,无人敢靠近。
夜深人静,乌云弥漫,明月悬空,万籁俱寂,整个皇城已被黑夜淹埋。
陆凝然已然保持着她一贯的习惯,身体每一个部位都随时提高着警惕,虽已安寝,却极易被惊醒。
外殿的一道人影忽然极其小心地起身,脚步极轻地向殿门走去,“吱……”尽量降低开门的声音,回头发现并未有任何响动,安心不少,踏出了宫殿,合门,透过纱窗,看到她匆匆离去的背影。
内殿凤榻上的陆凝然猛然起身,掀开凤榻一旁的纱帐,从墙壁的暗格处取出自己偷偷准备的黑色劲装,快速穿戴完毕,将青丝扎成马尾,玉手握着银簪,越过打盹的守夜宫女,推门,钻了出去。
黑夜笼罩中的皇宫,自有着它独特的韵味,不似白日的庄严肃穆,巍峨辉煌,威严无比,更多的是空寂寂寥,阴森的夜风随着通道肆意地狂乱飞舞,似是冤魂的咆哮,使人毛骨悚然。
陆凝然加快脚步,终于跟上了前面的黑影,不知不觉间,她们已经远离了寝宫,穿过御花园,来到了更僻静的地方。
陆凝然顿感疑惑,这是哪里?她为何会来此处?再走下去,怕是更加的偏僻。
这让她不免加深心中疑惑,她半夜偷偷摸摸地赶来如此冷僻之地,怕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九转回廊之间,映入眼帘的是整片的梅林,此时虽已至仲夏,但看那随意伸展的枝桠,如若冬去春来之际,满园梅花盛开,又是怎样的一番美景。
不知不觉间,陆凝然已经走出梅林,随着黑影踏入了一处院落,抬眸,扫视着四周,一尘不染的青石地板,绿藤木椅,雕花围栏,廊回庭院更深深,落英丛里太缤纷,好一处幽静雅致的院落。
檐外双梅树,庭前昨夜风。不知何处笛,并起一声中。
悠远的笛声打破了这院落的沉寂,陆凝然凝神,侧着身体,一手紧攥着银簪,一步一挪地循着笛声来到了后院。
“公子,今日又是月圆之夜,老奴怕您旧病复发,着实不放心,才连夜前来,您还好吧?”背对着的黑影关切的询问声渐渐飘来。
“这偌大的皇宫,怕只有花嬷嬷你知道我的存在,关心我了罢。”随着男子苦涩幽幽叹息的声音流出,陆凝然睁大双眸,透过花嬷嬷,试图看清楚侧身而立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