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当下冷下了脸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心爷休了你这个泼妇。”凤姐一窒。看向贾琏的眼光更是冷如冰。冷冷道:“你要休便休,这些年为了你贾家我在就没有什么好名声,还怕多一条弃妇的名声不成?”
其实贾琏也不是真的想休了凤姐,只是因为凤姐如此在外人面前不给自己面子,又不肯将凤舞绣坊的银子给自己补贴家用,气急了才说出重话。没想到凤姐不但没有向他求饶,反而来顶出这么一句来。心中怒极,看到站在一边玉树临风的林子谦心中更加肯定了他和凤姐有私情。一掌便挥向凤姐。林子谦站在一边怎么容他动粗,手才刚挥出,就叫林子谦伸手架住,冷冷道:“琏二爷,对着一个弱女子动粗,真是好做派。你们的家事林子谦无权也无意过问,凤舞绣坊乃是我家姑娘的地方,要闹请回家去闹。不要在这里给姑娘和凤姑娘丢人现眼。“
贾琏一个公子哥,自然争不过林子谦这样的练家子,忿忿的甩开手,看着凤姐冷笑道:“果然是找的好男人,这般护着你。”
凤姐早已心如死灰,一把扯下面纱露出艳丽容颜,冷冷道:“贾琏,要休我要如何随你的便。再在这里闹事莫怪我叫人轰你出去。”那边晴雯和平儿见这边竟然动起了粗,连忙过来。此时路边已有不少行人,见到这般情形也围了过来。贾琏见这么多人指指点点看着自己受窘,面子拉不下来,冷笑几声,走到柜子边刷刷写下休书掷了过去。凤姐看了紧紧攥在手里,贾琏道:“既然休了你,你便再与贾家没有任何关系,巧儿我确实要带走的。”凤姐冷笑道:“贾琏,你今天连面皮都不要了来我这里闹怕是急着用钱吧。想带走巧儿,你一文钱也不要想。”
贾琏不语,叫凤姐说中了实事。如今王夫人自己管着家,金银钱财之物更是看得死紧,又连连扣减家中各房的花用。尤二姐和贾琏都不是能节俭理家的人,一两月下来竟有些拮据,贾琏在外面喝花酒更是签下了不少外债。凤姐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说中了。心中暗嘲,贾家果然是该败落了,一个豪门公子居然混到这等地步。贾琏道:“你想如何?”
凤姐道:“你当初从林妹妹家拿的三万两给我。加上我手上还有些银子,只要你将巧儿给我,立下字据,那些银子俱全归你。”林妹妹的银子他可以一辈子为林家工作来还,巧儿却一定要现在就领到自己身边。不然长大了之后,还指不定就叫她没心肝的爹卖给谁了呢。贾琏眼睛一眯,笑道:“你休想,区区几万两银子就想带走我贾家的姑娘?”凤姐挑眉道:“你想怎么样?”
贾琏道:“我要这凤舞绣坊。”林子谦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听到此处不由怒意勃发,没见过这么不自量力的人,林家的绣坊他也想打主意?凤姐挥袖止住林子谦想说话,冷笑道:“做梦!”
“你!”贾琏瞪着凤姐,阴狠得道:“那你就别再见巧儿了。”就想往里闯,将巧儿带出去。晴雯平儿双双挡住他的路。晴雯笑道:“琏二爷,长公主家的绣坊是你说闯就闯的?”贾琏道:“我带我女儿回家谁敢干预?”晴雯道:“巧儿不想和琏二爷回去。”贾琏哼道:“在家从父。由得他说要不要的?”
凤姐道:“琏二,你别太过分。给你钱是看在你是巧儿的爹份上不想和你起争执。我若去求北静王爷和公主做主奈何不了你吗?到时候你一个银子也拿不到。觊觎公主的家业恐怕也是一桩罪过吧。林管事可是在这里亲耳听到的。”贾琏忿恨的甩袖,道:“钱拿来。”凤姐笑道:“你写下字据,钱我自然会给你。”
黛玉水溶进来的时候,贾琏正在写字据。黛玉听了这些,薄怒道:“素来以为琏二只是有些轻浮罢了,不想竟是如此混账。”巧儿虽然说得有些不太清楚,但是能将凤姐气的当堂要休书的恐怕是极难入耳的话了。说着就要出去。水溶将她拉住道:“你不必出去。”黛玉道:“难道就由着他那般欺负凤姐姐?”水溶笑道:“你那个凤姐姐可不是一般人能欺负得来的。你不是很喜欢她么?”黛玉点头道:“凤姐姐从前虽然有些不好,那也给逼的,但他对我们这些姑娘家还有大嫂子却是极好的。”水溶道:“既然如此,还是叫他和贾家脱了关系的好些。”黛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外边,贾琏很快写好了字据,凤姐看了确认无误,将字据和休书收好,才叫平儿去去了银子来。贾琏拿着银子心有不甘的走了。
打发走了贾琏,凤姐和林子谦道过谢。便往里面去,却看到黛玉和水溶坐在里面看戏,笑道:“妹妹可是清闲了。居然和王爷在这里看我的戏。”黛玉微笑道:“凤姐姐想明白了么?”凤姐一笑道:“还有什么可想不明白的?不过就是个见色眼开,见利忘义的东西。我今儿不这么做,他早晚也会休了我。何必等他来?”黛玉道:“姐姐心里想得开就好。我们出来走走不想遇到这么一出。知道凤姐姐一向是个有能的,就没出来。”凤姐姐笑笑,想不开又如何?日子不也得过。她王熙凤可不兴受那些气,区区一个贾琏怎么压得住她?
水溶温柔的望着黛玉道:“既然没事,咱们回吧。”黛玉点头,起身和凤姐告辞。
回到府中,就有总管来报说梅公子等候多时了,水溶皱了皱了眉道:“他闲的无趣了么?来找我做什么?”梅清远虽然号称是他朋友,不过从前可是一年半载的不往他府上来一次。如今却是隔三差五的来。黛玉心中感念梅清远救治水溶之事,笑道:“想必是有事,你去见梅公子吧,我也要看看老太妃。”老太妃进入身体有些不好,黛玉每天都会去看一两次。
水溶不悦的望着黛玉离去,心中很怨梅清远破坏他心情。黑着一张脸过去,梅清远坐在厅中喝茶。见水溶进来笑道:“王爷近来可好?”水溶道:“你没来之前一直都很好。有什么事?”梅清远道:“紫鹃在你府上?”水溶重重的放下茶杯,忍耐得道:“你是说你告诉总管有要事与本王商议得要事就是问一个丫头是不是在本王府上?”
梅清远笑的美丽绝伦,道:“对王爷来说她是个丫头,但对于清远而言她是清远愿意携手一生的人。”水溶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道:“不要说得太一厢情愿,据我所知那丫头可是避你如蛇蝎。”梅清远尴尬的一笑,讪讪道:“感情这种事是需要培养的。”水溶道:“本王想你不可能忘了你身有婚约的事。”梅清远正色道:“我知道,所以我决定要退婚。”当他不在自称清远,而是说我时,是相当认真的态度。水溶一怔,认真的打量着他。半天才道:“这和本王有何关系?”
梅清远睁大眼睛瞪着水溶,几乎破坏了他完美的形象,幸好没有外人看见。指着水溶道:“你……忘恩负义!”水溶优雅的喝了一口茶道:“你对本王有恩?”梅清远道:“我帮你救公主,你的伤是我治好的,还不算对你有恩?”
水溶道:“黛儿是你师姐就回来的,药是本王找到的。何况……本王不是没杀那丫头么?护住不利,你以为她逃的掉?”梅清远丧气的坐下,叹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没卑鄙?”水溶笑的开心道:“因为你以前没有惹到本王不开心。”梅清远跳起来反驳道:“我什么时候惹你不开心了?”水溶完全不将他看在眼里,悠闲地道:“现在。”
“水溶,你会有报应的。”梅清远幽怨得道。水溶头也不抬,道:“谢谢,我会让紫鹃陪葬的。”拿一个突然变得卑鄙的王爷没有办法,梅清远只得低头认输。道:“王爷……你到底想怎么样?”水溶道:“不要去打扰黛儿。至于他身边的丫头,你尽量追吧,与我无关。”看来从北静王这里的不到什么帮助。梅清远苦着脸,虽然自己也不是不能解决,可是那会很麻烦,有捷径不走非正常人所为。
“想叫黛儿去和薛家的姑娘说,你想都不要想。黛儿若知道你们这乱七八糟的关系到时候又不知道有花多少心思来绑着你们。”梅清远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道:“是,谨遵王爷的吩咐就是了。”
梅清远想要退亲,相同的,宝琴也在为着这事烦心。柳湘莲回来以后就一直对她若即若离的。令她很是苦恼。“柳湘莲!”柳湘莲停下脚步,看着从后面追来的宝琴道:“薛姑娘,有何指教?”有何指教?宝琴瞪着柳湘莲,没有指教就不能叫他吗?宝琴道:“你最近在做什么?”柳湘莲道:“没什么帮王爷办些事。听说薛姑娘现在在凤姑娘的绣坊帮忙?”宝琴道:“对啊。哥哥说暂时不会出去做生意,有在京城也没事,就到凤姐姐那里去帮帮忙了。”柳湘莲满心苦涩,薛蝌不是不出去做生意,而是不放心已经长大的妹子,想在京城将她的婚事办了,才好放心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