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句,问的两人哑口无言。王夫人道:“这是我家的事,郡主未免管得太宽。袭人那丫头不是已经叫郡主的人带走了么?”黛玉闲闲笑道:“那是不是表示,我也可以将宝二爷带走?”王夫人忍着气道:“宝玉并没有犯什么错!”晴雯笑道:“诋毁郡主也不算错,真不知道什么样的错在二太太眼里才算是错?”
“你……”
宝钗拉住王夫人笑道:“也罢,看在郡主的面子上,今儿的事咱们就不追究了。郡主在咱们这园子里想来也住的不甚愉快……“黛玉冷笑一声接口道:“用不着宝二奶奶提醒。咱么这就走。大嫂子受了伤,想来也没有人有心思照顾她,就搬到我府上与兰儿同住吧。”宝钗笑道:“这可不行。大嫂子好歹也是咱么家的大奶奶,怎么可以住到别的家?”黛玉道:“宝姑娘家金陵首富都愿意到别人家寄居数年,我请大嫂子去我家做客想来他是愿意的。”
贾兰拉着李纨道:“娘。你来陪兰儿住吧。兰儿在外面好想娘。”李纨为难的看看黛玉和儿子。他自然也想,可是……
黛玉微笑道:“大嫂子,你也不想兰儿失望吧。我去跟老太太说一声就行了。”
“不用说了,我都听见了。”贾母由鸳鸯和惜春扶着走了进来。走到王夫人面前冷冷道:“你也闹够了吧?一点点小事闹得满园皆知。”扶着贾母坐下,惜春朝黛玉使了个眼色。正是她遇着回去拿药的紫鹃又见着王夫人一行往这边来了。才跑去搬来了老太太。贾母舒了口气才对贾兰招手道:“兰儿,过来给老祖宗瞧瞧。”
贾兰走到贾母跟前,行了个礼道:“老祖宗。”贾母仔细端详了一阵道:“真是个好孩子,长得很有几分珠儿的样貌呢。好孩子,老祖宗在外面都听到了,以后在不可鲁莽行事了。”贾兰点点头,道:“谢老祖宗教诲。”
黛玉道:“外祖母,你既然在此,玉儿也就不再专程去给你辞行了。待会就带着兰儿和大嫂子回去了。”贾母点点头道:“外祖母知道你住的不高兴,回去也罢。要多来看看我老人家。那儿人你理她们做什么?你娘可是我贾家真真的大小姐,哪里容得别人说三道四?谁敢赶你。宝玉那混账你放心,回头定叫他爹打他。”黛玉点点头。贾母房里丫头来报道:“北静王爷来接郡主回府,还绑着袭人姐姐,正在大厅里大发雷霆。老爷不在,大老爷和琏二爷在陪着说话。
宝钗和王夫人脸色白了白,贾母道:“既如此,就一道去拜见王爷吧。”
到了大厅,果然是大发雷霆过的。虽然已经发过了,正坐在一边悠闲地品茶。贾琏和贾赦却依旧面如土色。贾赦也就罢了。本就是个没用的,贾琏却很见过一些世面,也吓成那副样子。黛玉很有些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见黛玉出来,水溶面色稍好一些,盯着宝钗王夫人却犹如利剑,王夫人不自觉的抖了抖。
“老身见过王爷。”水溶显然还没气过,并不像以往去扶贾母,只是淡淡道:“太君免礼吧。“回头扫过几人,手一挥,劈空一掌打在蓝鸢脸,黛玉惊道:“你做什么?”蓝鸢低头道:“王爷恕罪。属下无能。”水溶冷笑道:“本王不是打你无能。本王是打你无能之后还不会善后。诋毁郡主的人处理过了么?”蓝鸢低着头,不敢答话。
黛玉拉着水溶道:“你做什么!”水溶一脸杀气的望着宝玉。宝玉吓得直打颤,躲在王夫人身后不敢探出头来。黛玉小声道:“算了。”水溶皱眉,道:“你说的什么鬼话?”黛玉道:“反正你不能再打蓝鸢。她又没犯什么错。难道就因为人家说了几句就要她杀了人?水溶,我不想背负这样的人命。”水溶哼了声道:“反正本王的气也出得差不多了。”手一挥,两个人将一个浑身是伤的人丢到地上,“还有下次,你们会比她凄惨百倍。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的,那人正滚到宝钗脚边。宝钗失声叫道:“袭人?!”地上的女子正是袭人。早已奄奄一息。但与不忍去看,低声道:“你对她做了什么?”水溶不屑地道:“本王会对她做什么?不过是叫人抽了她一顿,叫她明白什么叫切肤之痛。别看了,回府吧。“
黛玉道:“不能在怪蓝鸢。”又看着水溶皱眉道:“你这脾气怎么越来越怪?我以前没发现你有打人的毛病,不会是想打我吧?”水溶笑道:“我就是打我自己,也不会打你的。”也懒得和贾家的人打招呼,径直拉了黛玉出门走了。蓝鸢连忙跟上,留下晴雯紫鹃等着贾兰母子。
黛玉随水溶离去,稍后,李纨也得了贾母的话,到郡主府去稍住些时候。凤姐跟着晴雯紫鹃来帮着李纨收拾东西,一边叹道:“如今连你都出去了,我在这园子里就更没人说话了。”李纨笑道:“我总是要回来的,还能在林妹妹家里住一辈子不成?”凤姐道:“能不回来也好啊,这园子里还有什么要你牵挂的不成?”
晴雯笑道:“大奶奶喜欢外的话,到可以到城外别庄去玩玩。那里素日只有晴雯带着一群丫头的,很是清闲。”李纨笑道:“林妹妹那别庄建好许久倒是还不知道什么样呢。是该去看看。”见东西已收妥了,凤姐拍拍手道:“罢了。我就不送你们了。还得去宝玉那边看看。你说袭人那丫头……也是倒霉。竟撞到北静王手里了。鬼迷了心窍不成,竟说出那样的话。”
紫鹃道:“这个嘛,据怡红院的小丫头说,宝二爷原本是不肯娶薛姑娘的。任太太和袭人好说歹说就是不依。后来还是袭人说什么,姑娘也是要嫁给宝二爷的,只是姑娘身子弱又不善管家,年纪又比薛姑娘小,所以要先娶了薛姑娘去替我们姑娘管家。所以,宝二爷才答应了的。”说罢,紫鹃狠狠的骂道:“袭人那蹄子当这是胆大包天,什么都敢说。这回不就倒了大霉了。活该她撞到王爷手上。”凤姐笑道:“说起来这个北静王还真有几分吓人呢。刚刚在大厅,我可看到两人的脸灰的像土里爬出来的。大老爷更是不成样子。”晴雯笑道:“原来二奶奶赶着回去看琏二爷,还说什么去看袭人?”凤姐横了她一眼,道:“你这丫头在碎嘴仔细我撕了你的嘴。”便辞了李纨,自回屋里去了。
李纨与紫鹃晴雯离府不提,送走北静王与黛玉,贾母坐在堂上面无表情的望着王夫人。许久,才冷笑两声道:“真是好一个二太太,真是宝玉的好娘亲。那样的话你也说得出来?”王夫人惶恐的道:“老太太明鉴,那是袭人那丫头胡说的。不是媳妇的注意。“贾母道:”袭人那丫头还是我给了宝玉的。从前看着温顺勤快,如今竟如此不分轻重。她说那样的话你当时不在场?没有你的默许她敢拿那样的话去骗宝玉?你就不怕北静王一怒之下抄了贾家?“
王夫人道:”不……不会的。咱们宫里还有娘娘,还有小皇子……“
“愚蠢!”贾母不耐的看着王夫人,十分后悔为何当初会同意这蠢妇入门。冷冷道:“你以为北静王是谁?考祖荫世袭王位的无能之辈?他的父王北越王爷是先皇的亲兄弟,北越王妃与当今太后是双生姐妹。如今北静王手掌天朝数十万雄兵。两年时间平定西北数十族叛乱。就是当今皇上,野心勃勃的西定王爷,谁不忌他三分。若不是玉儿念着与贾家的这份血亲,宝玉就活不过今天。可是……你们以为,玉儿的亲情能叫你们利用几次?”
宝钗立在一旁,心中暗惊。慕啸霖说的半点不错,贾家最精明的便是这个贾太君,真真是活了几十年的老狐狸。人人都以为她在深宅大院中安享天年,却不想,对外面的事竟比身在局中的人们看得更加清楚。可惜贾家这一群不肖子孙,否则,有这样一位精明的老太太在,贾家或许还可繁荣几十年。
贾母看向宝钗,笑道:“宝丫头,是以至此,你也不必太过介意。袭人那丫头是不能再留了。叫她那哥哥叫花自芳的领了回去吧。”宝钗敛下眸子,心中暗恨。她怎么能不介意?宝玉娶她竟是叫人骗着取得。又是因为林黛玉!这侮辱对于她是何其深,何其重?林黛玉,你叫我怎么能不恨你?!心中想着什么。脸上却是丝毫看不出来,宝钗盈盈跪下道:“老太太,袭人丫头的事都是因宝钗而起。他对宝玉也是真的忠心耿耿。还求老太太给个恩典,饶了他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