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听得好奇,笑道:“竟还有这样的人,当时还真该见见。”惜春笑道:“林姐姐定然会和妙玉姐姐投缘。”水溶只坐在一边静静地听他们说话若不是好不容易的了闲想陪着黛玉他断不会坐到这一堆女孩儿当中。也更加无法理解宝玉如何能在一群脂粉堆间混迹了十几年还如鱼得水。他身边也是诸多女孩儿家,个个容貌才能并不逊色与这些大家女子,但是一向都是敬他为主,从不曾想过要与人调笑胡混的。
黛玉见水溶神情不甚自在,掩嘴偷笑,低声道:“若有事,不妨先走吧?”水溶白了白了她一眼,偏过头去喝茶。却正巧看到宝钗盯着黛玉出神,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什么。宝钗察觉到水溶在打量自己,微有些慌乱,却还算镇定。低头喝了口茶,笑道:“林妹妹既然想见妙玉,何不回园子里住上两天?”黛玉看着她,淡笑道:“我如今俗务缠身,只怕妙玉也要嫌我庸俗,不肯相见了。”宝玉笑道:“妹妹是天仙般的人物,怎么会是庸俗的。天下间怕没有一个人比的妹妹脱俗了。”
一番盛赞,袭人湘云等都微微变色。黛玉笑道:“本就是世俗之人,还说什么脱不脱俗。我如今是金银满眼,最是俗人一个了。”探春打断他们笑道:“你们就别讲什么俗不俗的事情了。不俗了难道想成仙不成还不如讲些好玩的事来。”众人问道:“又有什么好玩的事?”闺阁之中,也就是那些常做的事,针线,诗画,琴棋,戏花捕蝶,哪一样没做过?
探春道:“去逛逛市集罢。”宝钗笑道:“探丫头你倒想得出来,这大热天的去逛市集?何况我们这么多女儿家出门也甚是不便。”惜春倒不在意,笑道:“那有什么?可不是有林姐夫护航吗?他可是个王爷!”一句林姐夫,引得黛玉怒瞪,也叫水溶大悦,笑道:“想出去玩也不是不行。集市确是不能去的。水华园的荷花正是盛开的季节,不知道谁要去?”
惜春立刻跳了起来,叫道:“要去要去。”又忙拉着黛玉,摇着道:“林姐姐,去啦去啦。”黛玉笑着推她,道:你再摇下去我就当真去不了了。”惜春立马放开了手,拉着探春欢呼不已。看得众人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迎春笑道:“整个园中,也就四妹妹还是这般像是长不大的孩子。”惜春不满的嘟着小嘴,道:“谁说我长不大了?”
一行人各自收拾停当便随着水溶一道出了门。惜春便拉着黛玉和迎春探春坐一辆车。宝钗和湘云同坐,宝玉却不愿和水溶同坐又不好说,见黛玉那车没坐处了,便先囔这要和宝钗同坐。水溶也不在意,牵了匹马骑着,就跟在黛玉车旁。车内,惜春暗笑道:“北静王爷其实是想和林姐姐坐一辆车吧?”黛玉瞪了她一眼,没有理她。倒是探春捶了她一下,笑骂道:“就你古灵精怪。这会北静王爷不定怎么恨你呢。”黛玉没好气的睨着她们一搭一唱,恨恨道:“风水总有轮流转的时候!”紫鹃切好水果用竹签插着放在盘子里递给她们,笑道:|“姑娘说的正事呢。听说那水华园最多的便是什么风流才子,王孙公子。指不定便叫四姑娘遇上一个呢。”
惜春羞红了脸,便要去恰紫鹃的嘴,道:“紫鹃这张坏嘴。你才要小心呢。紫鹃姐姐温柔娴雅,在林姐姐身边这几年气派竟比一般的小姐都不差。说不得给哪家公子看中了,便娶回家做个少奶奶了。”紫鹃道:“我才不稀罕什么少奶奶呢。我要一直服侍姑娘。”黛玉笑道:“紫鹃这般好,可不是什么寻常公子哥儿可以配的。将来定要找一个极好的才成!“紫鹃瞪着黛玉埋怨道:“姑娘好没良心,我帮着姑娘说话,姑娘却帮着四姑娘来编派我。”
迎春笑道:“罢了。北静王可在车外呢。你们这般编派来编派去的,好不害羞。”
水溶骑马跟在外面,听到车里黛玉的笑声,心中亦十分舒坦。见她如此开心,也不枉费他牺牲两人独处的时间带着这一大帮人出来。眼见到地方了,便轻轻敲了敲马车,扬声道:“到地方了。收拾一下,准备下车吧。”
下了马走到车边,刚好紫鹃打起了帘子,黛玉探出个头来。水溶伸手,将黛玉扶了下来。见黛玉一身白衣,披着轻纱披风,一张清美容颜却引来一旁路人人注目,便不由皱眉。正好紫灵从后面车上过来,微笑着双手奉上纱巾。水溶扫了她一眼,依旧皱眉道:“换。”
紫灵笑容不改,从背在身后的手中递上一个纱帽,笑道:“王爷,如何?”水溶接过来,却是一个极精致的夏天戴的斗笠,只是边上围了一圈薄纱,拿在手里几乎没什么重量。紫灵笑容可掬的问道:“王爷满意否?”水溶亲手给黛玉戴上,笑道:“你倒是机灵。”紫灵一本正经道:“那当然,为王爷解忧是属下的义务。”蓝鸢站在一旁淡淡道:“就会拍马屁。”紫灵一脸无辜,半天才道:“王爷不是……那个,什么。”蓝鸢性格平婉,口头上哪里是紫灵的对手?嘴上不行自然就是手上了。片刻,紫灵便被打得哇哇叫。
黛玉好笑的看着两人。水溶笑道:“不用理她们。紫灵丫头三不五时不吃些苦头她会得意忘形。”黛玉好奇的摸摸头上戴的纱帽,问道:“好不好看。”水溶点头,道:“自然好看。”最重要的是别人看不见黛儿的绝世容颜。惜春下了车见黛玉这般打扮,先是一愣,道:“林姐姐怎么这般打扮?”水溶微笑道:“几位姑娘若不想招惹一堆桃花,最好也将脸遮起来。”别的不说,贾家的姑娘,即便是丫鬟那容貌气度也比别处好上许多。这才刚下车,就有许多人往这边探望。
宝钗也下了车过来,见三春都已系上了面纱。湘云也忙叫翠缕取了面纱来。宝钗去不在意,道:“这水华园有许多名门千金都到此来赏花。倒不必如此遮遮掩掩。”惜春微笑道:“宝姐姐艳压群芳自然不用遮了。我们这是遮丑呢。”宝钗但笑不语。
水华园实是一个极大的园子。园内却并不见什么建筑,十之七八的地方都是水。岸边有草地凉亭,水里也有些走廊水亭。此时荷花开得正艳。黛玉叹道:“我那黛园和北静王府里也有荷花,却万不及这般繁华。”眼前放眼所见皆是碧叶青莲,呼吸间也尽是淡淡的荷香。水溶笑道:“咱们府里只是略种了几株应个景罢了。这园中的荷花除了花期观赏,还有许多别的用处。种的多了看着自然是不一样的。咱们回去时也可带些莲子莲藕回去。”黛玉点头道:“正是呢。带一些新鲜的莲子回去给老太妃尝尝。”水溶笑道:“还是你孝顺,难怪娘和奶奶都喜欢你。前儿奶奶也说你对她竟比娘还周到。奶奶和娘的感情可不是一般的好。还不快说。你是怎么收买了奶奶的?”
黛玉睨他一眼,道:“我怎么就收买老太妃了?不过是偶尔陪她聊聊天罢了。”水溶道:“慕芯以前可没少陪奶奶聊天,每次都把老人家气的够呛。”黛玉笑道:“你是说我巧言令色,专会哄骗老太妃了?”水溶笑道不敢。
看另一边惜春等人早在看到这漫天荷叶清莲就忘乎所以了。水溶拉着黛玉道:“走吧,咱们也去采莲子。”带着黛玉往另一边人少的走廊而去。走廊的尽头却并没有栏杆,水溶便跳了下去。黛玉惊道:“你做什么?”却见水溶平稳的站在了莲叶之中。水溶向他伸手道:“怎么样?敢不敢下来?这边上的莲子都叫人摘光了。咱们去里面。”黛玉唇边泛起一丝顽皮的笑意,道:“你看我敢不敢?”轻轻提起裙摆便一跃而下。反倒把水溶吓了一跳,忙伸手扶住。黛玉站定了才发现,原来这水里面竟还有小道,只是被密密的荷叶遮住了,等闲人不注意看是看不出来的。
水溶扶着黛玉,两人便在莲叶见行走。水溶怕莲叶梗上的小刺伤者黛玉,便在前头开道。黛玉拧着紫灵不知打哪找来的篮子,看到长得结实水灵的莲蓬便摘了放到蓝中。水溶笑道:“你如此贪心,只怕还走不了多久这篮子就满了。”黛玉望着无边的莲花,道:“这小道通道那里去啊?”水溶得意的道:“四面八方都可以。不过当真会走敢走的却没几个。一不小心是会困在里面出不来的。”黛玉笑道:“这般稀奇古怪,该不会是你弄的吧?”水溶摇头道:“不是我弄的,却也差不多了。是我,啸霖,和皇上一起弄得。我出的主意,皇上出钱,啸霖找人完成的。好像是七八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