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妇人微微凝眉。
“总的来说,那大凶之地本是聚阴地,下面曾经葬有死人,或者屋中曾经死人,死后怨气久久不散,而且屋中五行多水缺火,尤其要忌讳子夜在鬼门线内行房如厕分娩,否则体内阴盛阳衰,会出现阴邪入体的症状,在民间也叫作中邪。”
“你真是危言耸听!我怎么没有看出这有什么邪的?”忽然,另一旁又传来洛蓉刺耳的声音。
妓院众人也点了点头,他们常常出入前厅后院,还没有听说过什么大凶之地。
“你不信么?”冰儿慢慢来的洛蓉身侧,冲她勾了勾手指,在她耳畔笑得魅惑,双瞳在这一瞬变得更加深邃。
“当然不信。”洛蓉退后了一步。
“既然你并不害怕中邪,那由你把那屋中的灯熄灭!”冰儿拍了拍她的肩。
“我……为什么要去?”洛蓉立刻昂首反驳。
“你果然害怕了。”冰儿眸子斜挑,用了激将法。
“去就去,我……我有什么好怕的?”
洛蓉立刻转身进入阁楼取灯,却没有注意到冰儿刚才在她身上写了什么,刚踏入屋子就觉着到处阴森森的。
她壮着胆子进入卧室把灯取下,又看了一眼外面众人,扑地吹熄了灯火。
怎知她刚抬起头,面前的事物都已变了,就看到那屋中黑漆漆的漂浮着一个个如鬼火的东西,闪烁绿油油的光华,带着一缕混沌雾丝,又似是女人的脑袋。
宅内立刻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惊得外面众人纷纷侧目。
待众人把昏迷不醒的洛蓉抬出来后,具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这……”
妇人的面色则变得可怕,“这世上难道真的有这么邪的事情?那我夫君该怎么办?”
冰儿美眸熠熠,并不点破,她刚才不过是在洛蓉身上写了一个阴煞符咒,虽然有聚阴的作用,却能让人产生莫名的幻觉,是一种邪气入体的轻微表现。
她接着努力回忆书中那药方的构成,淡淡道:“阴侵为阴盛,若是在一个时辰内发作,夜里可点火驱邪。”
冰儿自从今日那场梦后,脑海中自行涌现出一些高深玄学中的影像。
“你们还不点火!”那贵妇人并不理会他,已是一声令下,众人忙去拾柴生火。
片刻后,冰儿见火已经点燃,便站在火堆旁边,双手结印。
只见冰儿写了一张符纸之后,双手拇指绕在一起,其他六指互相交叉在手掌,两只食指直直并在一起,忽然高举指向夜空,大喝一声:“风,起!”
但见那火势仿佛借了风势,瞬间熊熊而起。
但见火中有一股青焰腾空而起,映红天地,照亮夜空。
她不停地换着手印,四周旋绕的风吹得她衣诀飘飘,如月下的精灵,围观的众人便看到火焰如有了生命般跳跃腾起,甚至越跳越高,宛如火舞,都大为吃惊,个个都是目瞪口呆,喃喃道:“这真是没有见过……这简直是太神奇了!”
那神医也是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这神棍倒是会一些骗人的把戏。”
此时冰儿正在使用道经中的“金刚道焰诀”,可以控制五行中的火与风,让邪气不能继续入侵。
众画师们已经惊讶得无法形容,这个平日里看似古灵精怪,又和他们一起画画,一起谈天说地的女孩子,现在居然如灵动的仙子一样,这已经超出他们的想象。
妇人吸了口冷气,忙问道:“小公子下面要怎么做?”
“下面还需以十八岁以上童男子的发丝为引,再取深井水或者雨水,加符文烧灰,抛洒可除。”
“你们……这里有没有十八岁以上的童男?谁能给我两根头发?”妇人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这鬼地方就是来找乐子的,哪有什么十八岁以上的童男?十四岁以下的童男或许有。
大燕国男子多数很早就有了通房,就算是有洁身自好的,十八岁也要男婚女嫁。
冰儿立刻看向卿俊,“你今年刚刚十八岁了,还是不是童男?”
卿俊低下脑袋,摇了摇头,竟然有几分不好意思,他家里在半年前就安排了两个漂亮的通房,他一时未忍住。虽然男人有通房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不知为何他对冰儿有些难以启齿。
冰儿叹了一口气,挠了挠头,却见白衣男子目光清冷,一言不发地取下自己的两根发丝,徐步上前交给了她。
冰儿微微一怔,妇人则语气赞赏和感激地道:“我倒是忘了先生,先生那一脉门风严禁,都是洁身自好的。”
“不错,家师非常严格,只准我们二十岁后才可以成婚。”男子语声淡淡如风。
“若是我没有记错,先生现在已经二十二岁,为何还是没有娶妻?”
“在下常居山林,一直还未曾遇到自己的意中人。”白衣男子一眼看去意态舒展,语气也十分平静,在他身上最让女孩子着迷的,就是通身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
远处,雪莺听到这番话,心中涌出一股难言的酸涩感觉,不由深深地咬了咬嘴唇。
冰儿接着忙碌了起来,雨水是现成的,她接着按记忆描绘了一张道家的驱邪符,水书自然写的十分好看,接着用发丝点燃烧了那符咒,伸手结印,放在一碗水中,轻轻撒到两人的身侧。
小药童好奇心切,偏着头道:“师傅,这些东西都有用吗?”
那神医冷言道:“记着,这些都是骗人的把戏!”
话音刚落,男子与妓女都是一口黑水吐了出来,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双目再无赤色,眸光清澈。
“啊!真的很厉害啊!”周围看热闹的人立刻拍起手来,赞叹纷纷。
“师傅,他们竟然……醒来了……”小童不解地看向神医。
老神医脸色顿时非常难看,正要说话反驳,却是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喉咙荷荷有声,连连咳嗽了很久,忙一边翻着白眼,一边给自己扎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