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冰儿垂下脑袋,自知理亏。
“嗯,我走了!”
“哥,外面好像要下雨,别忘了拿伞。”冰儿从门后拿出一把纸伞。
“不用!”洛玉离转身拂袖,修长挺拔的身影没入了院内的沉暗。
当冰儿来到窗前眺望时,洛玉离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得无踪。
“唉!每次都是这样!走的真快!”冰儿忽然眸光一闪,目中沉思,面容多了三分凝重,少了三分天真,带着一种超乎实际年龄的冷静,如今她已确定这男子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对洛玉离的身份更是怀疑。
下一瞬,她悄无声息地追了出去,身形一纵,居然跃到了高墙之上。
目光锁定洛玉离的方向,她飞快地追了过去。
她一直静如处子,此刻动起来却若脱兔,甚至快得像是天边划过的流星。
然而,冰儿追了三条巷子之后,身子立刻一顿,环视四周,发现洛玉离居然凭空消失了一般。
她手指按在眉心,使杂乱的思绪渐渐平定下来,心中若有所思。面容带有一丝凝重,暗忖在这种四周有灯火的状况下,除非穿着黑色的衣服才能隐藏入深巷之中,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她依稀觉着洛玉离似乎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要做,所以才会常常神神秘秘,神龙见首不见尾。
如果说自己有事情隐瞒着他,那么他一定也有事情隐瞒着自己,何况,冰儿曾经多次跟踪过洛玉离,但是每次都被他成功地甩脱,可以说……这次已是第十次了。
不过,冰儿已是来不及多想,也顾不得多想,因为她夜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当冰儿确信洛玉离不会去而复返时,便来的院子中某个隐秘的角落。
她小心翼翼地左右望了望,伸出拳头在地面上敲了敲,慢慢揭起倒数第三块石板,弯下腰在里面掏了半天,终于从里面摸出一个不起眼的深色包袱,打开后里面居然藏着一套黑色的夜行衣,还有绳索等物,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得井井有条。
冰儿又谨慎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所有的东西都能使用,没有任何差错方才放心。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收起包袱,飞快地溜进屋中换了一身行头。
屋中忽然传来少女抱怨的声音,“该死的,没想到衣服这么紧!”
“真是便宜没好货,这夜行衣居然也会缩水!再也不能贪图便宜了!”
“罢了罢了,先将就穿着,等以后有了银子,本姑娘非买十套最好的穿着!”
冰儿气恼得把衣服揪了又揪,衣料依然紧紧地贴在身上,而她本就很高,此时一身漆黑的夜行衣显得她的身姿更加欣长,薄薄布料紧紧地包裹住她的身躯,更显出那笔直修长完美的双腿,纤纤一束的柳腰,精致得恰到好处的曲线,以及那完美迷人的天然韵致。
谁能想到一个又高又瘦的女子居然有如此绝妙的身材,只怕青楼花魁也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但冰儿并没有那些自知之明,谁让屋中只有一面照人扭曲变形的镜子。
冰儿目中闪过一丝阴霾,只想着没有把母亲的遗物拿回来,她很不甘心!
不久后她就要离开洛家,若是临走前还未拿回遗物,那将会是她一辈子的遗憾。
不过,她早已想好了第二套计划,虽然第二种计策算是下下之策,却也是被逼无奈的法子。
毕竟,若说到“偷”,她对此一直不耻,当然这也是一个战略,一个让人不屑的战略。
苍穹下方,那高阁顶端的红色灯笼,正在夜空中散发着微弱的荧光。
忽然,“嗖”一道黑色的身影在墙头掠过,那修长的身姿在夜色中跳跃出美丽的弧线。
虽然那人施展的并不是轻功,但身法却是无与伦比的曼妙。
她脚步如此轻盈,如此迅速,如此优雅。
进入偏院内,那黑影飘摇如落下的树叶,悠荡无声,黑色的面巾下露出一双明亮的眸子,正是冰儿的双眸。在黑暗中她辨准了十三姨宅院的方向,径直而去,一路上居然出乎意料的轻松。
阁楼中,忽然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突兀而刺耳。
紧接着又传来棍棒加身,和侍婢们的凄厉惨叫。看来,十三姨与白媚儿的心情很不好。
冰儿定下了心神,先是寻到了屋檐下的一棵大树,这棵树院中最高大的,她几步就跃到了树顶,接着从腰间解下来一卷绳索,扬手一抛,绳索的另一端飞速向阁楼顶上射去,原来这绳索并不是普通的绳索,而是江湖人喜欢用的飞索。
她迅速将飞索与树相连,于是,她就有了一条空中索桥。
冰儿展开双臂,如履平地,凭借这条飞索道迅速奔向对面,最后她轻轻一个旋身,腰肢一拧,便凭借着腰力跃上了阁楼。
若有人能看到她最后一个动作,一定非常钦佩她腰部的柔韧程度。
上了屋顶,她抬头望了一眼黑沉沉的夜空,轻轻吁了口气。
“嗤——”就在冰儿感叹之余,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男子的轻笑。
她不由一惊,眉间一跳,脸色霎时变得非常难看。
当她眼角的余光在下一瞬瞥见屋顶上居然还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此人优雅地就像是暗夜王子,目光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她,浑身傲然的气势就让人感到不容小窥。
蓦然生变,她没有料到会有如此场景!千算万算,偏偏漏算了屋顶居然会出现护卫?
冰儿不由僵硬地站直了身子,心中难免忐忑不安,眼珠飞快转动道:“大侠,小女子只是途经此地而已,顺便观看一下此地的景致,我可什么都没有做,我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语落,她已做好随时随地脱身的准备。
男子又笑了一声,“既然来了,何必要走?”
对方好像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目光还在她身上飘啊飘啊的!
冰儿向后挪了挪,仍是笑吟吟的,“大侠,小女子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上有八旬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儿,一个女人还要回去做宵夜,否则家里就要揭不开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