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吗?我跟你去?”
胜男一听,关心的问道。
“不用,你在南山看好工地就成!”魏良摇摇头,改革嘛,自然会引起某些人的反弹。改革触动的利益越多,反弹的幅度也就越大。此刻他已经平静下来,冷冷的笑道:“呵呵,我说昨天他们怎么这么配合,个个摆出一副听话的样子,原来就等着今天呢!”
“那好,你也小心行事,李大头在衙门混了十多年,结下的死党也不少。”
胜男见他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知道这点小事还难不倒魏良。
“恩,我知道,”魏良拍拍身上的浮土和草屑,“我先回去了,待会儿林神医来了,你替我告个罪!”
胜男点头,送他来到官道,截了一辆马车,目送魏良回城。
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魏良闭目沉思。
其实李大头也没有做什么,他采取的是最常见的伎俩——罢工。昨天是新规定施行的第一天,所有的捕快都按照排班表上班。
几个在十六里河被悍马踢残的伤员,也摆出一副重伤不下火线、拼死当差的摸样。李大头更是没有像魏良预想的那样,当场不配合。人家很配合,堂堂班头,在快班当了十多年的老大的人,硬是和普通的马快一样去巡视县城的重要区域。
李大头等人的行为让魏良和李捕头有些不解,更担心他们正在计划什么更大的阴谋,可找不到丝毫的证据。
于是,魏良决定以静制动,满脸都是改革成功的自得,今天更是点过卯就来办私事,为李大头等人腾出表演的舞台。
果然,他前脚刚走,快班的几个捕快便请假的请假,病休的病休,昨天带病当差的人更是直接昏厥在班房里。一通折腾下来,十个捕快,只剩下了四个,其中一个还是李大头。
“恩,很好,至少还有三个可用之人!”
想到这里,魏良还比较欣慰。
如果把李大头的阴谋比喻成闹剧,那么刚才这一段仅仅是开场戏。
紧接着,王主簿的轿子经过闹市时,居然被一伙地痞流氓冲撞,害得年近五旬的王主簿险些从轿子上跌落下来,几名轿夫更是被地痞打伤。
这还了得,堂堂一县主簿,县城的三把手,居然在县衙前街的集市遭人暗算,这简直就是对县衙、对朝廷红果果的蔑视。于是,气得七窍生烟的王主簿弃轿徒步跑着进了衙门,把李捕头一顿臭骂,当场喝令立即把暴徒擒获、绳之以法。
切,从他跑着回县衙,都过了两刻钟,那些“暴徒”又不是傻子,打了官府的人还等着让人去抓。
李捕头心里如此想,但表面的功夫却还要做,为了平息主簿的怒火,为了整顿县城的治安,十名步快加四名马快,除留守的三个捕快外,全部出击,寻找袭击主簿的暴徒。
“恩,这个也不新鲜,王主簿和李大头是一伙的,白痴也能看出这是一个局!”
魏良还在想着对策,人家出招了,他如果接不下,那自己的“改革”也就成了狗屁。
王主簿遇袭,是闹剧的小高潮。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重头戏,正当满县衙的捕快没头没脑的在街上找暴徒的时候,门外突然来了送信的家丁,口口声声说县尊大人的家眷快到了,让衙门派捕快出城迎接。
捕快?捕快都去查暴徒了呀,哪里还有人手去接大人的家眷?!
而这也正是李大头计划的真正目的,他们也知道魏良的后头是杨知县,先要放倒魏良,必须让他失去知县的信任。于是,本该昨天下午进城的家丁,硬是被守在城门口蹲点的孙传德截下,又是喝酒又是吃饭的,整整折腾了一宿,几个马快更是把家丁灌得酩酊大醉,在客房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信是送晚了,可杨大人的家眷不能不接呀,李正义也感觉事态有点不对劲,迅速做出决定,一方面安抚家丁,另一方面命人骑快马寻找魏良。
马车进了城门,魏良已经反反复复把报信人说的话详细分析了一遍,努力想着化解的方法。
魏良走了,林神医和他的新管家乘马车赶了来。
“李捕快,大喜呀,”林神医满脸红光,眼角都含着笑,他几步来到工棚,乐呵呵的说道。
“林神医请坐,”胜男忙请他入座,倒了热茶后笑着问道:“呵呵,什么喜事呀!”
“恩,是它,”林神医从袖袋里摸出一个小西红柿,感慨的说道:“经过林某十多天的研究,并亲自品尝,发现此物非但有毒,反而是一种非常美味的果子呀!”
“是吗?”胜男“惊喜”的喊道,她看向林神医的目光充满了崇敬,“哎呀,古有神农氏尝百草,今有林神医试红果呀。林神医此举,正是为贫苦百姓做了一件大善事呀!”
“哪里哪里,”林神医被胜男夸得有点脸红,说起来这果子是人家发现的,要是照胜男这么一说,倒真成了他的功劳。
呃,他是有点功利心,想把林家的医术发扬光大,但毕竟也是读过书的人,脸皮还比较薄,如今听李胜男竟把他与神农氏类比,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这也是李捕快——”
“嗳,林神医,您既然确定了此物无毒,那胜男便把这个消息告诉附近的乡亲,”胜男打断他的话,迅速站起来,对着田地里劳作的佃户们大喊道:“大家停一下,林神医有个喜讯要告诉大家!”
话音刚落,地里的佃户们呼啦围上来,远处荒山上种地瓜的佃户,也听到大家的传信儿,忙跑过来,七嘴八舌的问道:
“东家,啥喜讯呐?”
“对呀,林神医,您老人家发现什么宝贝啦?”
“是呀,李捕快,您快告诉我们吧!”
胜男邀林神医站起来,一起面对十几个农夫和他们的家人们,胜男举起一个小西红柿:“大家看,这是什么?”
“呀,毒果子,东家,这果子有毒,可不敢吃呀!”
“就是,我听老人说,这是山里毒蛇的食物,沾了毒液,有毒!”
“大家听我说,”胜男听大家议论完,才大声的喊道:“经林神医亲身尝试,并做了多次的实验,证明这个果子是没有毒的,完全可以吃,甚至可以当菜、当水果吃!”
“真的假的?林神医,东家说的都是真的?”
“哎呦,要是这果子能吃,咱们附近的山上满山都是呀,那……”
“李捕快说的没错,”林神医见众人情绪激动,他也颇受鼓舞,兴奋的说道:“这种果子,味道酸中带甜,食用之后口齿生津,饭量大增,另外还能治愈便秘等症状。不但能吃,多吃的话对身体也好,呵呵,可以说是咱们贫家人的养生果呀!”
“听听,神医都这么说了,那肯定能吃呀!”
“可不,前些年地里大旱,粮食颗粒无收,放着山上这么多的果子,咱们也不敢吃!如今好了,有了神医帮咱们验证,待会儿咱们就去摘果子去!”
胜男见目的达到,便补充道:“我山上的红果子很多,收工之后,你们可以任意采摘。”
“太好了,这样咱们就不用跑到远处的山上摘了!”
“谢谢东家,谢谢林神医!”
就这样,借林神医金口,胜男把小西红柿无毒的消息散布出去。附近的乡亲们,你传我、我传你,又亲眼看到李捕快和林神医当着大家的面,现摘了红果子,亲口试尝,便打消了最后一丝顾虑纷纷效仿。
三天的假期很快就过去了,胜男销假回到县衙时,发现气氛很不对劲,一向嚣张的李大头也乖乖的守在班房里值班。
胜男还没有来得及问侯刚,便被人拉着去参加张县丞家的喜宴。
这是张县丞在杨知县到任后,第一次大张旗鼓的摆宴席。不过,任谁也挑不出错来,儿子结婚,放在最贫苦的百姓家里,借钱典当东西也要摆上酒席请街坊喝杯酒,更何况是县城的二把手呢。
“嗳,侯大哥,我怎么看着班房里的气氛不对呢。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胜男随了份子钱,随便坐在了捕快的席位里,她看四周都在喝茶嗑瓜子的,忙凑过去和侯刚咬耳朵。
“你还不知道,”侯刚捻了一个果子丢进嘴里,低声说道:“李大头想设计魏师爷,被魏师爷几招拿下了。”
“哦,还有这事?”胜男最近忙着西红柿的事情,回家后老爹也不在,她对县衙的事情一无所知。
“恩恩,这事牵扯到不少人,张县丞和王主簿也要倒霉了,”侯刚见两位新人出来给贵客见礼,忙收住声音,“恩,待会我在细细告诉你。”
“好!”
胜男听他这么说,心里更是好奇,她悄悄的观察着前面几桌贵宾们的神色。
“呵呵,好呀,这是本县到任后参加的第一个婚礼,”杨知县还是一副温文可亲的样子,他接过新郎敬的酒,一饮而尽,随后给了两个大大的红包:“你们一定要相敬如宾,孝敬老人呀!”
“是,学生谨遵大人教诲!”
张三公子也是进了学的人,正准备今年秋闱。
“恩,去吧,”杨知县摆摆手,笑着对张县丞说道:“默之(张县丞的字),好福气呀,最小的儿子都成家立业,尽可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呀!”
“……哪里,哪里!”
张县丞听了这话心里非常郁闷,他知道,杨知县这是给他的最后通牒——他主动退出梅水镇,那么还有含饴弄孙的机会,如果不肯主动退出,那么……
“哎呀,不好啦,老太太昏死过去啦!”
酒席上的人正各怀鬼胎的说着官样话,后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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