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萱儿屏住呼吸,缓缓的压低脑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杀人狂魔千万别发现她才好……
“也该看够了,出来吧!”低沉的声音如一把刺破夜风的冰针,钻入古萱儿的耳中,她仿若被施了定身术,一时间不知该继续俯下脑袋装死,还是……静止不动?
他发现自己了?他发现自己了?
古萱儿大气不敢出,心脏扑扑跳着,好似下一刻能跳出自己的胸口偷偷逃走。
“我没什么耐心,若你继续装死。”他顿了一下。
这一顿,古萱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的瞳孔中慢慢抬起一只沐浴在月华中的“沈王爷”,而那“沈王爷”的“嘴”正在回缩。
一瞬间,古萱儿嗅到了自己命丧黄泉的气息。
“我就……”成全你。
“慢着。”一只手臂竖起,她抢在他前面开了口。
“沈王爷”的“嘴”也在这一刻停顿住,古萱儿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但她知道,危险还未结束,眼前这男人随时可能会一针了结了她的性命,像串冰糖葫芦似的把她和那些站的笔直的死尸串在一起。
古萱儿从死人身上爬起来,朝万俟湚送去一个友善的微笑:“我就是路人甲一枚,耳朵还有些背,完全不知道你们怎么就拔刀相向了。”
视线一溜,指着那几个已经断气的直立尸体又道:“我说你们这几位仁兄就不对了,五个人欺负一个人,你们也好意思?呃……我不是一个多事的人,刚才是我多嘴了,你们有什么仇恨请继续,我是透明的,我这就走。”
古萱儿转身即走。
“我有说你可以走了?”背后的声音直教人头皮子发麻,古萱儿不得不停了脚步。
古萱儿转身,瞅着万俟湚,嘴边牵起一道笑:“呵呵……这位先生,你若断胳膊断腿,凭我丰富的临床经验是可以帮你接骨做复健,但……你对面的是五个凶悍的男人,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真心没办法帮到你。”
言下之意,你们谁被弄死都与她无关,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参与。
“有些意思。”以为三言两语就可以置身事外?装耳背?装眼瞎?他不信她不知道她口中那五个凶悍的男人是死的。
他手掌一挥,那连着血线的绣花绷飞了出去,如一个面具贴在为首的死尸脸上。
古萱儿脑中曾闪过无数个绣花绷上的图案,但正真看到,却无一符合。
一个鲜红血淋的“死”字站立在绣花绷上,字底拉长的血痕就像开裂的墓碑渗透出令人恐惧的鲜红。
古萱儿心跳漏了一拍,见惯了伤者的皮开肉绽和死在手术台上的患者,她没有多害怕眼前血腥的一幕,她只是担心自己的小命而已。
忽然,她脸色一变,惊喜的看着万俟湚,风一般的扑了过去:“这位先生,你的手太……太……太灵巧了,这死字绣的好传神呐!我好崇拜你。”
她的反应让万俟湚足足愣了几个呼吸来回,她不该害怕么?
眼看她的身影越来越近,万俟湚有些厌烦她灼热的目光,不再留情,手指一弹,银针飞射出去,直刺古萱儿眉心。
但谁也没有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古萱儿没死在他的银针之下,还在他准备转身之际,扑到了他的身上。
砰的一声,她把他压倒在地。
由于失去重心,古萱儿的额头往下一磕,整张脸撞上了他的遮面的黑纱,更诡异的是,她的唇竟然撞上了他的唇。
老娘守了二十六年的初吻啊!
没想到今天用来轻薄一个要杀她的魔头。
古萱儿转念一想,既然他不准备放过她,那她为什么要放过他?
她这辈子还没尝过男人嘴巴的滋味呢,死之前尝一下做鬼也不吃亏。
想通这一点,古萱儿双手伸到黑纱下捧住他的脸,小嘴隔着黑纱没有章法的加深了这个吻。
黑纱下,万俟湚眸色阴沉下去,似狂风卷着骤雨,这不知廉耻的女人竟然他唇上放肆掠夺,胆子真的够大的……
绯红的袖口中滑出一根细小的银针,指间夹住,抬起,朝她太阳穴送去……
就在银针离她太阳穴一寸距离时,万俟湚脖子一凉,冰冷的尖锐抵在他的颈动脉上,同一时刻,薄唇上那抹软香也消失了。
“先生,你做人真不厚道,我都投怀送抱了,你还想置我于死,我是上辈子欠你情呢?还是这辈子欠你债呢?”古萱儿笑着说道,笑意不达眼底。
黑纱下的面孔静的诡异,那根致命的银针已经刺到古萱儿太阳穴的肌肤,只要他稍微一动,她就小命休矣。
夜很模糊,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他那双阴冷的凤眸就像黑暗中某只冰冷湿粘的爬行动物,淬了毒般盯着她,古萱儿整个头皮开始有点发麻,她究竟遇到了怎样一只“怪物”?
片刻,他冷幽的开口:“情债?你配么?”
这话堵的古萱儿心里极不舒服,这男人真是自大到了嚣张的地步。
古萱儿怒极反笑,也不是个吃亏的主儿:“连嘴儿都亲了,还有什么不配呢?”
万俟湚凤眸又阴沉下去,这细微的变化立刻让古萱儿觉得抓住了他的小尾巴,兴奋的大笑几声:“瞧你这么生气的样子,你该不会是还没和姑娘啵过嘴吧?”
古萱儿高兴没到三秒钟,太阳穴尖锐的刺痛,她瞳孔一缩,这鬼魅一般的男人恼羞成怒了?
抵在他脖子上的利器狠戾一刺,要死,她也会拉个陪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