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错,宋大人果然是个聪明的。】
“听说那张二牛就在大理寺,不知道我能不能见一见?”宁若安随口问道。
宋一禾本想拒绝,突然改变主意:“自然可以。不过张二牛乃是重犯,五小姐只能在牢房外看一看。”
他是知道绑架那事,以为宁若安只是想教训人出气,便多此一说。
那倒霉家伙已经被宁家的爷俩轮流教训了一顿,风家那边也掺和进来。
若不是怕张二牛撑不住,断了劫官银的线索,大理寺卿也不想替这穷凶极恶之人求情。
“好,我只看看,绝对不会做什么多余的事。”
【女主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能强制改了张二牛的命数?】
自从她爹将张二牛送到大理寺后,宁若安就没怎么关注这事。
以大理寺的能耐,知道张二牛的行动轨迹,逆向追查并不困难。
可这么久都没一点进展,更是没人提起一点儿与官银有关的消息,显然就很不对劲。
云晏景一进大理寺狱,就感觉到一股很不舒服的气息。
得知可能与女主有关,他不动声色的靠近了宁若安,以防一会儿出变故。
再次见到张二牛,他与之前已经判若两人。
这形销骨立,宛如七十老翁的模样,在阴森森的牢狱之中更为骇人。
“哐啷……”
铁链声空灵而诡异。
“你,是你这贱人!”
张二牛愤然而起,却被琵琶骨上的锁链拉回去,重重摔坐在地上。
那还没愈合的伤口,留出汩汩鲜血。
可他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痛,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宁若安,像随时都会出击的恶狼。
“休要放肆!”宋一禾怒斥。
他会在大理寺,是应了自己师兄的邀过来帮忙。
可接触这些天,他还从来没见过张二牛这般激动。
许是知道难逃一死,张二牛打死都不配合。
哪怕是见到翠娘和他的两个儿子,也都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刘大被抓后一直装疯卖傻,矢口否认自己的身份,受了重刑也不说实话。
他们派人去查,却得知刘大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皇上那边催得急,这调查又陷入瓶颈,大理寺卿常廉愁得一把一把的掉头发。
这件案子还没解决,又出了青柏村的事。
宋一禾也是没办法了,才会病急乱投医。
虽然宁若安只确认了刘大的身份,其余消息并没透露。
但加上翠花婶的供词,他们也能找到新的调查方向。
“你这日子,过得很滋润啊。”宁若安饶有兴味。
“哈哈哈……”张二牛怒极狞笑,“小贱人别得意,你马上就跟我一样!”
“哦,我好怕啊。”宁若安面无表情。
张二牛被这么嘲讽,肺管子都差点被气爆了。
“大人,我招!十三年前指使我们劫赈灾银两的,就是宁家四爷宁白锦!”
“休要胡言!”宋一禾冷汗直冒,“宁少师乃国之栋梁,对昭秦和皇上忠心耿耿,怎会行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当初那场水患死伤惨重,官银被劫更是雪上加霜。
若不是宁家和风家牵头,又有首富杨家大力出资,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我有宁白锦的贴身玉佩为证!东西被我藏在了隐秘的地方,只有见到皇上我才会说!”
【哟,女主不仅是白眼狼,还是个惯偷啊。先用我爹的帖子骗人,这会儿又轮到玉佩害人,真是够可以的。】
云晏景颇为担忧。
既然宁晴和有办法让张二牛改口,自然还有后手。
“皇上九五至尊,岂是你一介死囚说见就见的!”
“你一而再的阻止我,难不成当年那事你也掺了一脚?”张二牛邪笑,“是了,当初宁白锦可是说了,他背后有大人物保驾护航,只要我们兄弟几个听话,事成后不仅给我们分银子,还能让我们进军营。”
“可那道貌岸然的小人出尔反尔,得了银子后就直接带兵将我们坑杀。若不是二当家提前发现不对,让我们先退走,青山寨也早就没了。只可惜我们躲了那么多年,还是没能逃过宁白锦的毒手!”
宋一禾衣裳都已经被冷汗打湿。
最近他和常廉查阅了十三年前的相关卷宗和百官动向。
官银被劫之时宁白锦的确不在京城,而风家的一个百人小队也正好去出秘密任务。
这两件事单看没什么问题。
可若是加上张二牛的证词,明显就不对劲。
“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宋一禾尽量平静道。
“呵,都说官官相护,今天我算是见识了。”张二牛不屑冷笑,“我这条命是兄弟们拼死保下的,本来我也不打算报仇。可听到宁白锦那阴险小人竟然找回了女儿,一想到我那些惨死的兄弟,我就忍不住。”
“只可惜我没本事,杀不了宁白锦的孽种!”
一想到掉粪坑的悲惨经历,张二牛就面色扭曲。
他一定要报仇!
“啪啪啪!”宁若安边鼓掌边笑,“精彩,真是精彩啊。你有这本事做什么强盗,去说书多有前途。”
张二牛额头青筋直跳,咬牙道:“我知道那二十万两白银藏在何处!”
“快说!”宋一禾十分急切。
皇上之所以如此着急,除了要惩治恶徒,主要还是为了那银子。
“京城外的银杏庄,那些银子都藏在那些银杏树下。大人若是不信,现在就可以让人去挖。”
暗处有身影闪出牢房。
消息很快就会传到皇上耳里。
云晏景见宁若安并无慌乱之色,稍稍安心。
“污蔑正一品诰命夫人可是罪加一等,你想好了再说!”宋一禾有些腿软。
银杏庄在京中赫赫有名,是当初风家给风星瑶的陪嫁庄子之一。
不管张二牛有没有说谎,这事都已经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京兆尹能管的。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带宁若安过来!
“哈哈,你就是宁白锦说的那盟友吧!怂蛋一个,难怪宁白锦会嫌弃你拖后腿。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多年了,还只是一个从三品。”身上的疼痛愈发的剧烈,但张二牛只觉痛快。
宋一禾明显感觉到暗中有眼睛在盯着他,无奈苦笑。
他猛然反应过来,宁若安怕是早就算到。之所以让他带路,怕是为了之前的隐瞒。
“本官乃朝廷命官,效忠的是皇上,一言一行自有人监督。”宋一禾义正言辞,“倒是你死到临头还满嘴谎言,岂不知这样不止罪加一等,还会连累族人。”
“呵。”张二牛不屑冷笑。
他孤家寡人一个,哪里很有什么见鬼的族人?
当初他被通缉时曾经逃回村子去,还是那些所谓的张姓族人报的案。
若非衙役来得快,他早就将那些家伙都宰了。
这要是被灭了九族,他开心还来不及。
“你还有个女儿吧。”宁若安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