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宋曦不敢置信的朝洛霁望去,呢喃自语的说,“怎么可能?是我亲眼所见,而且姚渺儿衣衫都已经被……”
“娘,以父亲的为人,如果是他做的,他定然会认,何必受你十五年的冷眼?如若他真喜欢姚渺儿,这么多年,为何对她冷言冷语?为何不将她扶正?”洛霁轻搂住宋曦,缓缓的说道,“你所见到的,只是祖母和姚渺儿想让你见到的。”
“难道你父亲是被人设计了?”宋曦不敢置信的盯在洛霁面上,突然之间,她双手捧着脸,哀伤哽咽难以自已。
洛霁将母亲护在身边,这十五年的埋怨,竟然只是一场荒诞的误会!
她洛霁不是善男信女,她要为母亲、为父亲讨回这公道!
洛雪幽幽醒了过来,却见手边汤药碗已空,洛霁正在给宋曦读书,见她醒来,笑着说:“三妹,是不是我读书太乏味了,惹你都睡了?”
洛雪面上一热,正想分辩,却见宋曦摇了摇手,洛霁朝洛雪使了个眼色,知道宋曦累了,行礼后出了门。
出了门,洛雪捏着衣角,一脸的局促要解释,洛霁淡笑安抚了几句并允诺不会告诉他人,洛雪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龙羽悄无声息的来到洛霁身边,轻声说了几句,洛霁点头,两人回到了落月阁。
“将这封信想法子送给王御医!”洛霁模仿着姚小娘的字迹,要将王御医约出来。
“好!”龙羽贴身收好,却盯在洛霁面上不说话。
“怎么了?”洛霁觉得奇怪,问。
“小姐,王婆子和我说,她……她好像看到儿子了。”龙羽想起王婆子拉着她诉苦的样子,她硬着头皮说了。
“她儿子不是十几年前来到京城了吗?”洛霁起身,拿起青花瓷茶壶,刚拿起一茶盏,猛然之间竟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放下茶壶,拉住龙羽就问,“她在哪里见到了儿子?”
龙羽被洛霁这么一闹也有些发懵,只说道:“她说就在洛英阁,虽然看不真切,可看背影像。”
洛霁皱眉,仿似自言自语的说:“难怪当日我看到她找儿子的画像,觉得眼熟的很。龙羽,你帮我再做一件事。”
龙羽见洛霁如此慎重,认真凑了上去。
要说这几日,算是洛钢这十五年来最开怀的日子,他终于又能登上洛英院的门槛了,虽然宋曦还不愿意见他,可他却乐的眉开眼笑,各种补药如流水般送入洛英院,气的洛家老太太又肉疼了好几天。
洛霁高兴之余,却别有心事。
这书信都送出去好几天了,可王御医那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眼看春日已浓,洛英院外已花色绚烂,宋曦正在午睡,一片宁静。洛霁一人坐在院中,手拿书册,可却久久未见她翻动书页。
是书信未送达王栋林手中吗?亦或者王栋林已察觉出异样?亦或者是姚小娘同他约定?她几番恐吓,就是要让王栋林和姚渺儿都自乱阵脚,他们一慌,自然会找机会商量对策,而她的机会就来了!
一道白影突然在她面前晃过,她一低头,就看到一张小狐狸脸正高高的扬起,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珠子歪头瞅着她!
“小五,你怎么来了?”洛霁伸出手,小五一纵,跳入她怀中,乖巧的蹭在她身上。
“我刚回落月阁,就看到这小家伙趴在桌上偷吃芙蓉饼呢!”龙羽指着它身上的小布包,冷淡的面容上千年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小五是来送信的!”
洛霁亲昵的摸着小五的头,看着那精致的小布包不由莞尔,容扬身边就战星和北冥,只是不知道这小布包出自何人之手呢?
她顾不上欣赏,将小五放下,从布包中拿出一纸条,轻展而开,里面是熟悉的蝇头小楷。她刚看完,就看到小五蹦跳着将小布包朝她手里拱,竟然从里面滚出一粒药丸。
“龙羽,准备一下,蛇马上要出洞了。”洛霁吩咐着,小心的将药丸收好,点了点小五的额头,说道:“回去帮我谢谢容扬!”
她刚想起身,没成想这小五身子一扑,竟然又钻到她怀中,顺势还扬起了一张委屈的狐狸脸。面对撒娇卖萌的小五,洛霁一点法子都没有,只一边摸着它毛绒绒的小脑袋,一边商量着:“小五乖啊,等我今天办完这件大事,我亲自给你买上好的新鲜肉条,好不好?”
原本以为这一通诱惑足以让小五回去,可没想到,小五竟然扁了扁嘴,歪着小脑袋,顺势还不满意的哼了一声。
“小姐,小狐狸是不满意?”绕是见多识广的龙羽也有些发懵,这小狐狸未免也太聪明了吧,竟然在讨价还价!
洛霁不由苦笑,这小五可聪明呢。
她轻轻摸着小五光亮的毛发,商量着说:“你放心,我保证不告诉容扬,你以后什么时候想吃肉条了,都可以来找我,好不好?”
小五这才转过头,扬起微笑的小狐狸脸,欢快的摇了摇尾巴,连蹦带跳的跃了出去。
这年头,哄人难,哄狐狸更难,哄一只比人还聪明的小狐狸难上加难!
“大小姐,不好啦!夫人吐血了!”一直照料在身边的王婆子一脸惊慌失措冲了过来,手里颤抖着握着一方帕子,触目惊心的鲜红。
“走!”洛霁无暇再顾及小五,急忙走入房内,此时宋曦面如白纸,正大口喘着粗气,见洛霁走了进来,勉强扯出一丝笑来。
“娘!服下这药!”洛霁从怀中取出刚才容扬的药,递到宋曦面前。
“小姐,这药……”龙羽在旁低声提醒起来。
“不!我信他!”容扬曾骗过他,可是他的人品,她信得过。
宋曦却微微摇了摇头,嘴角那抹残存的血痕衬托面色愈发苍白:“算了,不要浪费药材了!吃了这么多药,我也乏了!”
“娘!难道你不想看我出嫁了?”洛霁忍住心中酸涩,接过王婆子递过来的温水,好说歹说这才劝宋曦服下。看着沉沉入睡的宋曦,洛霁轻声离开,见王婆子小心关上房门后,却将她叫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