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楠业见相邀的是位年轻女子,容貌极为美艳,眉眼楚楚动人,烟波流转如秋水,唇角微勾。心中一跳,这不是刚刚宴席上人人纷论的那位女子,楚王新纳的妾妃。
“不知姑娘找我来,有何事?”石楠业现在心中疑惑,自己与楚王并无相交。
赵韵宁见石楠业款款施礼,一派君子模样,一身新官袍下是双边缘磨破的布靴,京城官员中大多数都是穿皮靴,再不济也是极好的布靴,他的这双一看就穿了很多年,还曾修补过。
想来他这几年在外流放没少吃苦。
赵韵宁盈盈一笑,淡淡道:“实不相瞒,我邀石公子来这里见面是为了一个人。”
石楠业望着她的眼睛,只见她花瓣般的双唇轻轻吐出两个字:“宁岑。”
这两字偏偏是他此生最不愿听的字,因为这个人在他眼里,比畜生更不义,比戏子更绝情,比强盗更无耻。
赵韵宁又道:“今日为何冒险约见,想必石公子心里也清楚,宁岑那厮得知公子回京后已经派人暗中监视着你,在外面,我想见公子更是不便。”
石楠业更是震惊,这女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是楚王告诉她的?就算是楚王也不可能知道我曾经写给赵丞相的书信内容?这女子到底是何来路?
赵韵宁似看穿他的疑惑,接着道:“公子无需好奇我的出身,刚刚宴席上长公主已经说过了,我是从扬州来的烟花女子,皇家人说话,不会有假。”顿了顿,“我约见公子,是想与公子合作,共同扳倒宁岑,公子天纵奇才,并非池中物,然而这些年的遭遇却苦不堪言,想必与那宁岑脱不开关系,他才华比不过你,就在别处动歪心思打压你。”
“公子当真咽得下这口气?”
眼前这女子说话温和有力,声音似空山新雨直穿心底,却又有蛊惑之力。
“饶是我心中不甘,姑娘又能如何?我与姑娘合力,难道还能越过当朝驸马?”石楠业的声音之中,颇有失望的意味,想来心境更是冷。
也能理解,毕竟文人才子皆有傲气,当年一举高中多么意气风发,却被人在背后使绊子,在最好的时光里隐于官场寂寂无闻。
“怎知不能?”赵韵宁反问,眼神却笃定。
“公子若不信,那我先送公子一份礼,宁岑当年诬告赵丞相谋逆,背后依仗之人是长公主,但这件事与寒族也脱不了关系。”
石楠业微微震惊,秀气眉间皱起,好像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假,片刻后平静道:“姑娘怎知,难道是楚王...?”
赵韵宁微微摇头,示意不是,又道:“别的我暂时不能多说,公子你要愿与我合作?”她抬眸看向高悬的月,继续道:“公子应该深知,宁岑对你才华的深知与嫉妒。只要他在朝一日,你就不可能大展抱负。他如今所在的位置,我是上不去,但我方法将他拉下来,公子是否愿意与我合作?”
石楠业看着眼前这位丽色逼人的女子,月光镀在她身上,为她增添一丝神秘感。他心尖微微晃动,这女子虽来路不明但所说不假,以宁岑的小人之心不可能容下自己,与其龟缩拳脚碌碌无为,不如索性与他斗一斗。
“我答应你。”月光下,石楠业的双瞳透着笃定,似把自己的一切都压下了。
“好!”赵韵宁清爽的笑,扬起手掌,与他击掌为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