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朱棣脸色阴沉的对其问道：“我问你，这次的凶手究竟是受何人指使？为何杀人？”
“卑职不知！”
“锦衣卫负责管辖整个京城，难道这京城之内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吗？”
“卑职之前连京西民巷发生凶案的消息都不知道，还是郑公公派人率先擒下此人，卑职随后才得到消息！”
“嗯，王景弘，让郑和进来！”
朱棣一声令下，郑和当即走进了乾清宫。
“奴婢郑和，参见陛下！”
“郑和，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禀陛下，有歹人在京西民巷行凶，险些伤及陈大人，奴婢与其他两名太监一同去接太孙放学，恰好遇到，这才制服了那名凶犯！”
“那凶犯可曾交代了什么？”
“并没有！”
“难道你就没有询问一下吗？”
“奴婢的确想要询问，只是此人十分狠毒，眼见自己逃生无望，他竟然嚼烂了自己的舌头。”
“奴婢无奈，只能暂时将其扣押，并交由锦衣卫负责查办！”
说到此处，郑和转头瞥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纪纲。
纪纲的一颗心此时已经坠入谷底。
自从他任职以来，他从未见朱棣发过这么大的火气。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次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陈默险些被刺杀也就罢了，可朱瞻基也在书院读书。
如果一时胆怯，祸水东引，那朱瞻基很可能会成为那凶徒的刀下亡魂。
等到那个时候，就算将他满门抄斩，恐怕也难以平息朱棣心中的怒火。
原本还想着辩驳的纪纲，现在只是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朱棣，更别说是出言反驳陈默对自己的控诉。
在听说那名凶犯将要移交给锦衣卫查办的时候，朱棣的脸色明显变得更加阴沉：“郑和，你难道没有听到纪大人说的话吗？锦衣卫最近正在追剿靖难遗孤，这等些许小事，又怎能劳烦锦衣卫出手？”
原本便感觉大事不妙的纪纲。在听到这句话后更是觉得自己脊背发凉。
朱棣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准备将他和那些靖难遗孤一同处死吗？
纪纲抬头看向朱棣，刚想说话，却听朱棣说道：“纪纲，朕念在你之前行事还算忠心的份上，这次姑且放你一马。”
“多谢陛下……”
“等等，你先别急着谢恩，朕还有话要对你说！”
“这次京西民县发生命案，事情本就是因为你锦衣卫失察而起。”
“如果换做以前这件事情的确应该交由你们锦衣卫处理，不过这次朕改变主意了。”
“既然最近靖难遗孤如此猖獗，那你索性就先去追查那些靖难遗孤的事情吧，这次京西民巷发生的命案就交给郑和和陈默一同审查。”
“陈默，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书院地址已经被人发现，如果那凶徒真的是受人指使，那他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这样吧，你先给书院的学员们放上两天假，这件事情我就交给你们两个前去审理，我不管那凶徒是不是嚼烂了自己的舌头，三天之内你们必须要从他的嘴里问出个究竟。”
“如果这三天之内你们查不出个真相，那你们就不用在宫里当差了，就和纪纲一起去追查那些靖难遗孤吧！”
听到朱棣的这番指示，陈默心中不由得一喜。
朱棣这个态度明，摆着是想要削弱锦衣卫的实力。
如果他这次真的能将这件事情办好，那以后的案件恐怕就将要由他和锦衣卫分别审理了。
朱棣明摆着是想要借此机会彻底将东厂建成。
而纪纲虽然心怀不满，但却不敢有任何表示。
郑和虽然不懂这君臣二人之间的勾当，但他却丝毫不敢忤逆朱棣的意思。
听到朱棣的命令，郑和当即跪地：“承蒙陛下信任，奴婢愿肝脑涂地，以谢皇恩！”
“微臣也一定会将此事尽快查明，并让翰林书院重新复课！”
见两人已经揽下此事，朱棣的脸上也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既然如此，那你们就都退下吧！”
朱棣大袖一挥，散退众人。
离开了乾清宫后，纪纲心中可谓是百味杂陈。
他万没想到，仅是因为这一点小小的漏洞，就会导致他朱棣在心中的地位大打折扣。
如今朱棣将审查此案的权利交给了陈默，这明显是想要借此分化锦衣卫的权利。
想到此处，纪纲心中不由得气闷。
可是虽然心有不满，但他却不敢在陈默和郑和面前显现出来。
这两人可全都是朱棣身边的红人，如果真的惹得他们两人不满，再向朱棣参他一本，那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也就不用继续担任下去了。
纪纲心中纵有万分不满，此时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陈默明显看出了他情绪上的波动，可此时却还是笑着对他说道：“纪大人，陛下刚刚对你的斥责，想来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纪纲闻言干笑了两声：“此次的事情皆因锦衣卫失察而起，陛下刚刚的斥责也只是希望我们能够再接再厉，日后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只是陈大人如今得到陛下的厚望，还请您戒骄戒躁，不要辜负陛下的寄托！”
听到纪纲这滴水不漏的回答，陈默不由得在心中暗叹了一句：好一条舔狗！
纪纲不愧是锦衣卫指挥使，不仅手段毒辣，就连头脑也是如此清晰。
不仅巧妙化解了陈默的挑衅，而且还反将了陈默一军。
听到纪纲的话后，陈默笑着点了点头：“陛下将如此沉重的任务交付给我，那我自然是要谨慎行事，不敢有半点偏颇。”
“只是下官对于审案一事实在是不甚了解，到时若是有什么不到之处，还请纪大人不吝赐教！”
“陈大人实在太客气了，你我同朝为官，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若是真有需要，陈大人尽管开口，纪某绝对不会藏私。”
“而且陈大人就算想要审案，恐怕也没有场地可以使用，陈大人若不介意，我可以将诏狱借给二位！”
纪纲此言一出，陈默当即一拍脑门：“纪大人这句话还真是提醒了我，陛下让我负责审理此案，但却并未给我批下场地，二位先行，我还要再去求见陛下一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