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朱元璋怒气冲天:“这群臭小子,竟敢私自出宫,气煞咱也。”
处在一旁的刘三吾拱手道:“圣上息怒,若非臣来此,他们也不会偷偷跑出宫去。”
朱元璋挥手道:“和你无关,等平安带他们回来,朕非要好好收拾他们,无法无天了。”
刘三吾拱手说道:“今日事情的原委臣已告知圣上,若无事的话,臣就先行告退了。”
朱元璋生着闷气问道:“那几首诗词果真是皇孙当众吟诵?”
刘三吾再度拱手说道:“臣绝不敢诓骗圣上。”
朱元璋哈哈大笑一声道:“没想到,咱大孙还懂得诗词歌赋,了不起呀,了不起,比他爹强。”
约摸半个时辰以后,平安带着朱雄英等人缓步走来。
眼瞅着不成器的儿子们竟敢带着皇孙溜出宫去,朱元璋破口喝骂道:“尔等身为皇子,不知读书识理,竟敢旷课溜出宫去,说,谁为主使。”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趴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倒是朱雄英抬起头,眼含热泪,极其委屈地说道:“爷爷,我再也不出宫了,宫外太害怕了。”
说着还挤出几滴眼泪,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
朱元璋大惑不解地看着平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平安业已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他也不敢道出实情,小心翼翼地说道:“众皇子与左丞相之子闹了些误会。”
天生胆儿大的朱檀喊道:“父皇,可不是小误会,那胡不为说他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要派奴仆殴打我们。”
:“他还说朝堂上,除了父皇他爹最大。”
:“还要让人把我们扔出去。”
:“还骂我们是畜生。”
:“还说要是没他爹,朝堂就运转不下去。”
眼瞅着皇叔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状告胡不为,朱雄英那是尴尬不已。
这群家伙,黑起人来,那是个顶个呀。
听的这番话,朱元璋那是五雷轰顶呀,爆喝一声道:“他果真是这样说的?”
朱雄英点头说道:“是呢皇爷爷,那胡不为说他爹是前朝第一人,我问他太子大还是他爹大,他说太子没他爹大,说皇上处理政务靠的都是他爹,还说我皇孙的身份也没他爹大,说他爹想罢免谁的官,就罢免谁的官,说他爹想谁的官就升谁的官,还说……”
朱元璋此刻亦是气急败坏,强忍着心中怒火问道:“还说什么了?”
朱雄英一字一句说道:“还说皇爷爷是臭要饭的,是坑蒙拐骗的和尚,是莽夫,舞枪弄棒可以,但是治理天下不行,要靠他爹才能行。”
处在一旁的朱梓自言自语道:“那胡不为说过这番话吗?”
朱椿小声说道:“说过的,估计你忘了。”
朱元璋怒不可及,一巴掌拍在御案上,冲着平安喊道:“那厮何在?”
平安急忙说道:“已经被关在大理寺了。”
朱元璋怒吼道:“押入昭狱。”
昭狱和大理寺那就是两回事了,官员犯了小罪关押在大理寺那是无可厚非,过几天估计也就放了。
但是昭狱是锦衣卫设置,专门关押犯了大罪的官员,根据目前的统计,但凡关押在昭狱内的人,基本没有活着出去的。
胡不为惨了,胡惟庸也要倒霉了。
一番话落下以后,朱元璋挥手说道:“去将胡惟庸带来。”
朱雄英的火上浇油,诸多皇子的雪上加霜,使得朱元璋已经忘了自己原本是要惩罚这群小子的。
平安处在一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思虑片刻说道:“圣上无需恼怒,不过是一群孩子胡言乱语而已。”
朱元璋面无表情地说道:“咱是不是对某些人太优抚了,是以某些人忘记了尊卑,这切不说,某些人是不是太过狂妄自大,竟敢说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样的话来,还说太子没有他大,简直就是在找死。”
平安有些无奈,他也想不到胡惟庸的儿子,竟然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简直就是老太婆翻墙,嫌命长呀。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满脸担忧的胡惟庸来到御书房,普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喊恕罪。
看着眼前人模狗样的胡惟庸,朱元璋一脚将其踹出了五六米,随即暴喝一声道:“你胡惟庸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了不起呀,不仅看不起咱,连太子,皇子等纷纷看不起,你怎么如此威风?”
胡惟庸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下,来的路上,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急忙磕头喊道:“犬子胡言乱语,请圣上恕罪。”
朱元璋又是一脚揣在其身上说道:“你胡惟庸想升谁的官就升谁的官,想罢免谁的官就罢免谁的官,了不起呀。”
胡惟庸强忍着疼痛,哭天喊地的说道:“臣有罪,臣有罪……”
朱元璋蹲在胡惟庸面前,冷哼一声道:“说你有什么罪?”
胡惟庸小心翼翼地说道:“臣,臣,臣教子无方……”
朱元璋怒吼一声道:“你不仅仅是教子无方,还嚣张跋扈,若非是你说过自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样的话,你儿子如何得知?”
:“咱对你是不是太过恩宠了,还是你觉得你做的那些事情咱不知道?”
朱元璋怒气冲天,青筋暴起,抓起御案上的砚台准确无误的砸中了胡惟庸的脑门,但见那鲜血瞬间流了出来,遮盖住了眼睛,整张脸也被鲜血所覆盖,胡惟庸匍匐在地,大喊饶命。
自殿外赶来的太子朱标,跪在地上说道:“请父皇绕过左丞相这一次吧。”
朱元璋破口喝骂道:“如此嚣张跋扈,横行霸道,不忠不义,猪狗不如的东西,你竟给他求情?”
朱标沉声说道:“左丞相之子口出狂言的确是罪不可恕,但是左丞相近些年处理政务也算是井井有条,兢兢业业,其子不过十来岁,少年人心性骄纵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请父皇三思。”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死死的盯着胡惟庸说道:“咱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这些年你做了多少龌龊事,你儿子做了多少欺压百姓,调戏良家,侵占百姓良田的事,咱心里明的跟镜子一般,唯有你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次太子给你求情,咱就给你一个警告,罚俸一年,若是再犯,小心人头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