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有桌布，四面搭着。
房间里的老瓦斯灯，也不是很亮，杨大伟不掀桌子是发现不了的。
叶旭其实对风言风语不在乎。
不过，他得顾忌张小婉的名声。
万一人家有当贞洁烈妇或者再嫁人的打算，被瞎传一档子破事，那不毁人嘛。
“阿旭，你小子一天也没个影，我蹲你老久了。”
杨大伟叼着烟卷，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大伟哥，有事吗？”叶旭问道。
“瞧你这话生分的，没事我还不能来看自家兄弟了。”
“这是咋个吃法？”
杨大伟埋汰了一句，目光落在桌上的两碗面条上。
“一锅出，老爷子在的时候养成的，两碗两筷子，习惯了。”叶旭淡淡道。
“算了，我也不磨洋工了。”
“阿旭，我知道老爷子有真本事，你给哥交个底，你学到东西没？”
“比如岐黄医术啥的。”
杨大伟试探性的问道。
“通晓些皮毛。”叶旭如实道。
“太好了，我正有事求你。”杨大伟一激动，拍桌大喜。
这一拍把桌子底下的张寡妇吓够呛，身子都抽抽了一下。
“哥，咱家谁遭病了？”叶旭问道，手探到桌子底下轻拍张小婉的头，稍加安慰。
“怎么说呢……”
杨大伟略显犹豫、痛苦，旋即起身往门外看了几眼，确定没人听墙角后关好门窗，返了回来解着腰带低声道：
“你哥我遭了大难，那出了点毛病。”
“哥，这事不难，你要是和嫂子不和谐犯不着脱裤子看，我最近在炼药，回头给你两颗，保管烦恼尽消。”
叶旭忙道。
看来猜的没错，玉莲嫂就是头喂不饱的狼，瞧把大伟哥苦巴的，这是要往死里榨啊。
“哎……这事不脱裤子，说不清楚。”
杨大伟也不废话了，咵啦，扯下了裤子。
叶旭一看，整个人傻了。
“惨吧，结婚前一个月，盘山头让银花蛇咬了，动手术剐了个干干净净。”
“你哥……我就是废人啊。”
杨大伟眼眶一红，提起裤子，大口嘬吧起香烟。
“……”一个男人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无疑生不如死，叶旭心头悲戚，却不知怎么安慰他。
“阿旭，你这一套还有治吗？”
杨大伟狠狠捻灭烟头，红着眼急切问道。
他没有提玉莲半个字，就是想着要有一线生机，便是皆大欢喜。
毕竟，玉莲娇滴滴的黄花大闺女，谁舍得给别人呢。
“哥，医术只能治病，这是娘胎带的，长不出二回。”叶旭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杨大伟眼中光芒黯灭，脸像死灰般难看。
他没有说话，一根接一根的续着烟。
只是苦了桌子底下的张小婉，被满屋子二手烟熏的死去活来。
咳咳！
她实在是憋不住，呛的干咳了一声。
“咳咳！”
叶旭吓了一跳，连忙掩嘴假装咳嗽。
“呛着了吧，自家种的烟叶子，味道是冲了点。”
“没事，哥再说几句，咱就走。”
大伟斜瘫在椅子上，腿往前抻着，一副生无可恋的苦相。
他这一伸，原本桌子底下的张小婉连忙往叶旭身边躲。
她这会儿窝巴的两腿发麻，只能张着手扶着叶旭的腿，只是脸部的位置，正好冲着叶旭的篮球裤大杈子，简直不要太难堪。
男人走了这么多年，她哪这般近距离接触过男人。
尤其叶旭还不是一般的奇伟男子，那种视觉冲击力就更大了，干涸的心河就像掀起了黑风，卷起了阵阵恶浪。
“讨厌死了！”
她心头骂了一句，只能羞涩的别着头，假意什么也见不着。
更恼火的是，杨大伟磨磨叽叽没完，一直在抽烟。
熏的她嗓子痒的厉害，一直想咳嗽。
咳咳！
她刚要咳，叶旭的大手从桌子底下伸了过来，一把摁着她按在了腰间。
“呜！”
阳刚气息扑面而来，张小婉要疯了。
“我还是掐了吧。”杨大伟心绪杂乱，完全没注意到桌下藏着个美娇娘。
“没事，哥，你说吧。”叶旭道。
“你嫂子玉莲，见过了吧？”
叶旭点头。
“当初我出了这档子事，那会儿感情好，我俩寻思没这点事又死不了人，过日子嘛有吃有穿就行了。”
“玉莲也没当回事，很爽快的嫁进了老杨家。”
“结果……压根儿不是这么回事。”
杨大伟说到这，眼眶浮起了湿润泪雾。
他接着道：
“这人有血有肉的，又不是木头，哪能没有需要呢。”
“凭心而论，你嫂子守了这么多年活寡，已经很了不得了。”
“最麻烦的事，她怀不上孩子，村里人，娘家，婆家瞧不上她，这些年口水都快淹死她了。”
“尤其是咱妈那嘴跟刀子似的……”
“哎，你嫂子，她命苦啊。”
“兄弟，哥是真走投无路，只能来求你了。”
叶旭耐心听他说完，无奈的再次摊手：
“哥，我的医术也……变不出孩子。”
“不过，我建议你和嫂子可以去省城做试管，现在试管育婴技术已经很成熟了。”
“不行的。”杨大伟摆了摆手。
“我爹有癫痫，你晓得的吧，我去过省城，大夫说这病遗传性很大，而且我身子骨不好精弱，做试管成功几率很低。”
“可以从库中借的。”叶旭道。
“借？”
“阿旭，那是别人的种，万一孩子长大了，通过比对什么DFA，跑回去找亲爹了，还不够我丢人打官司的呢。”
“DNA。”叶旭补了一句。
“反正就那玩意吧，电视里可没少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嫂子也觉得不靠谱。”
“鬼知道那是不是坐过芭牢的人捐的、卖的。”
杨大伟道。
“可……我是真没法啊。”叶旭该说的都说了。
“不，你有法。”杨大伟眼神变的痛苦而明亮起来。
“啥，啥意思，哥。”叶旭被他盯的有点发毛。
“你给哥种一个！”
“你聪明底子好，长的也好，咱又喝一个娘奶长大的，你的娃就是我的娃，再好不过了。”
杨大伟深吸了一口气，豁出去了。
“你让我和嫂子……”叶旭惊的目瞪口呆。
桌子底下，听到这爆炸消息的张小婉，也是险些惊叫出声。
于是，叶旭只能再一次把她闷在了腰间。
“你嫂子玉莲，你也见过了，咱小河村头一号的美人儿。”
“人美、心善，没得挑吧。”
杨大伟道。
“哥，这真不行……”叶旭觉的太过荒唐了。
“少来，你馋玉莲很久了吧。”
“哥，绝没有的事，天地良心……”
叶旭还想辩解，杨大伟抬手打断了他：
“自家兄弟，别装，早上的事你嫂子都告诉我了。”
“……”叶旭羞的满脸通红，无言以对。
“没事，不用臊，哥以前没跟你嫂子谈对象的时候，就眼馋周顺发那孙子，没少去他家院子摸张小婉的衣裤。”
“男人嘛，有这点念头不稀奇。”
杨大伟以过来人身份，安慰起了小老弟。
“……”叶旭再次无语。
桌子底下的张小婉，更加无语。
“哥，我一个没钱的穷光蛋，嫂子和我对不上眼啊，这事她不会同意的。”叶旭硬着头皮又找了个由头。
“想啥呢，我能剐了这张老脸坐这求你，就是你嫂子开了口的。”
“而且你嫂子也……喜欢你，偷看你洗澡有一阵子了。”
“她现在心里种了草，你要不帮哥，我家门口那些二流子、老光棍迟早得睢走了。”
“说句不好听的。”
“你哥花了五万彩礼娶的，穿金戴银养的美人儿，便宜了那帮闲汉，你哥亏的慌。”
“但你不同，你是自家兄弟，这亏吃了我认，我心甘情愿。”
“老弟，你懂的吧。”
杨大伟用力拍了拍叶旭的肩膀，声音提高了几度。
叶旭还真懂。
打小大伟哥就是个狠人，打架、抢水，抢山，那都是村里头一号。
玉莲这含了怕化的宝贝疙瘩，要被村子那帮丑荪搞到手，估计大伟哥会原地爆炸。
“这事……”叶旭百般复杂的锤着额角。
玉莲那等妖孽，是个男人就会喜欢。
他哪天做梦不想？
就是现在，一想到玉莲嫂那苏妲己般的风韵，马上要便宜了自己，心里都忍不住起浪子。
他是起浪子了。
可是苦了底下的张小婉，亲眼见证了什么叫“扑面而来”。
“咋地，老弟，是要哥三跪九拜的求你？”
“还是想看到哥和你嫂子散伙，闹个家破人亡！”
“哥这人你是晓得的，我得不到的东西旁人也别想要，你嫂子敢牵骚，敢离婚，我就敢跟她一块去死。”
“除了你，谁也不行。”
杨大伟狠人本色尽露，叼着烟卷晃了晃食指道。
这个叶旭信，就大伟哥骨子里那股狠劲，他真干的出来。
不就是睡个觉的事么？
反正平时也是便宜了卫生纸，甩哪不是甩，权当积德行善了。
“成，我答应了。”叶旭不装了，一咬牙应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