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告诉我自己拍吗?”徐冰松开手,冷哼道。
这地方风景是好,就是挨着湖泊,这种牛虻忒多,咬人又疼又痒。
“有人落水了,你会喊,喂,你先去找个救生圈,我再下水来救你吗?”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叶旭没好气道。
“你……谢了。”徐冰又气又恼,却又无从反驳。
“谢啥,反正我又不吃亏。”
“不得不说,某人的身材还真是超级棒的。”
“这手感简直了。”
叶旭闻了闻手心的余香,一脸迷醉道。
“真是无耻之徒。”
“我困了,要睡觉。”
徐冰见这家伙有点上头,赶紧岔开道。
“先把茶喝了。”叶旭道。
“早酒晚茶,你是想害死我么,还让不让我休息了。”徐冰道。
“这是安神茶。”
“你睡眠不足,来者是客,来者是缘,看在你颇让我心动的份上,便宜你了。”
叶旭懒洋洋的说道。
“你不会在里边放东西,想图谋不轨吧?”徐冰警惕问道。
“爱喝不喝。”
“你睡里屋的床,我睡外边。”叶旭道。
“不行,我睡外边……”
徐冰话音未落,乖乖闭上了嘴。
只见叶旭拿了两条长马凳一凑,不到十五厘米的宽度,侧身往上一躺,幽幽道:
“别想了,你睡不了的。”
“就你那身材,半个屁股都躺不下。”
“真是的,这谁没点眼力架,村里这么多闲屋闲床的,非得把你往我这最穷的人家领。”
“睡你的觉,哪来这么多废话。”
“你要敢对我有半点不轨,就等着吃枪子吧。”
徐冰端起那杯茶,一饮而光。
她又不傻。
叶旭既说出了她的病根,又能看出她失眠。
再者头皮的清爽。
让她意识到这个乡村小子,或许真有点能耐。
叶旭贫归贫,从他对张小婉来看,并非是那种强人所难的龌龊之辈。
而且,他的眼神就像婴儿一样清澈、明亮。
徐冰学过刑侦学。
眼睛是人心的折射,若非至纯至正之人,又岂能有如此干净的双眸。
一杯茶而已。
徐冰还不至于怕了。
她几口咕咚干了下去,到了里边的房间。
叶旭的卧室很干净。
床单、枕头,并没有男人的汗臭,反而有种阳光淡淡的清新。
徐冰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妈妈洗过的床单,那种久违的安稳,让她幸福的闭上了双眼。
阳光很灿烂。
爸爸、妈妈,还有她。
一切都是那么的幸福。
……
次日清晨。
徐冰一觉睡到了大天亮,阳光满屋。
初晨的神清气爽。
看着古朴的木窗,听着叽喳的鸟鸣。
她有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徐冰忘了,有多久没有睡的如此踏实、安稳了。
整个人神清气爽,元气满满啊。
哎。
可惜,又该回城里,开始没完没了的工作。
好想一直在这待下去啊。
她深吸了一口气,取好晾晒的衣物装好,换上干净的制服。
洗漱完,准备离开。
“冰冰,睡醒了。”
刚要走,叶旭戴着草帽,背着竹篓,手里提着小药锄走了进来。
他的草帽上满是露水,显然早早就出去了。
“你们山里人都起这么早的吗?”徐冰问道。
“不是。”
“至少我爱睡懒觉。”
“这不是你要走了,送你点东西嘛。”
叶旭拿出草药一一分好,装了十个小兜,又塞在了一个大塑料袋里。
“原汁原味,药性十足的草药。”
“一日一副,没时间,就去医院让药房的人替你煎了。”
“保管你宫寒、大姨妈不准时的病症立好。”
叶旭笑着递过塑料袋。
“你,你一大早进山,就是给我采药去了啊。”徐冰莫名有些感动。
“那你以为呢?”叶旭扬眉反问。
“可,咱们也不熟,这样吧,我给你钱。”徐冰忙道。
“钱?”
“这药材药方,你找任何一个医生都配不出来。”
“交个朋友。”
“怎么,你们治安员不会连跟老百姓交朋友也违法吧。”
叶旭露着整齐的大白牙,一脸真诚的伸出了手。
“那倒不是。”
“行,你这朋友我交了。”
“那我归队啦。”
徐冰伸出手轻轻与叶旭握了握。
“对了,这些给老张、老胡他们带去。”
“我看两位同志发际线和发量堪忧,这个或许能帮到他们改善下。”
叶旭又往袋子里塞了几管自制的发膏。
“这会不会,不太好,我怕……”徐冰是真不好意了。
“我说过,这神龙山不见都是好人,但大部分还是好人。”
“收下吧。”
“另外,你失眠这病,要想断根,得去心病。”
“我知道有些事你放不下,祝你早日拨云见日。”
“当然,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帮忙,作为朋友,我十分乐意效劳。”
叶旭顿了顿,还是点了她一句。
徐冰父母宫晦涩,呈青芒之象,这是典型的父母横死。
她多年难安,必然是有隐情。
只是叶旭跟她关系没到那一步,刨根问底不合时宜。
“你……”
徐冰眼中绽放着不可思议的光泽。
她七岁那年,亲眼目睹了爸妈被人杀害,倒在了血泊中。
这些年来,徐冰一直在暗中追查,却始终毫无线索。
这也是她长期失眠的根源。
叶旭竟然一眼看穿了,让徐冰不得不怀疑,这世上真有人掌握了神秘力量。
“谢谢!”
徐冰认真的向叶旭躬身致谢,微微一笑,走了出去。
此刻,她确定叶旭有门道。
李大年的死,或许也是叶旭使了阴招所为。
但徐冰相信叶旭的人品。
他扎根山村,深知人性,有适合山村的是非、善恶观。
有这样的人镇守神龙山,远比增设一个治安岗要更胜百倍。
到了渡口。
毛香婶与几个妇女正在洗衣服。
一见徐冰,她毫不客气的嘀嘀咕咕了起来:
“哎呀,要不说男爱风骚,女爱俊呢。”
“听说某些人昨晚非得赖着跟叶旭睡一个屋呢。”
“那床架子,嘎吱嘎吱响了一个晚上。”
“是啊,什么女人脱了身皮,叉着两腿,不也是一个样么?”
“据说城里人就喜欢阿旭这种小白脸呢。”
“可不是,怪不得某些人偏着叶旭说话呢,敢情一来就对上眼了呗,嘻嘻。”
几个妇女你一言我一语的牵风摆道起来。
“你们说啥呢?”老胡指着几人,就要发飙。
“我们说啥啦,聊女人也不行啊。”
“你们治安员管天管地,还能管老娘的嘴?”
毛香婶一砸衣服,对着撒泼吼了起来。
“老胡,撤!”
徐冰是明白了,什么叫刁民难治。
还是叶旭有先见之明啊,早早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出。
她摇头一笑,上了船而去。
到了船心。
徐冰把叶旭送的礼物拿了出来,尤其是发膏。
“徐队,你不会真跟叶旭处上对象了吧。”胡大明笑道。
“老张,你要再乱嚼舌根,我可收回来了。”徐冰撇了撇嘴道。
“别。”
“我现在就洗一个,先试试这位叶大师的秘方发膏。”
胡大明哈哈一笑,摘了帽子,手捧着水湿了头发,抹上发膏一洗。
甭说,还真是清爽怡人。
就连鬓角的白发,也全都染黑了。
“老胡,这还能染发啊,快说说痒不?”一旁的张远志忙问道。
“不痒,清清凉凉的。”
“而且没有染发后,那层油垢发麻的感觉。”
“且不说生发,就这一样功效,老值了。”
胡大明欣然道。
“我也洗一个,上次我媳妇网上买的什么明星推荐的染发剂,痒的我头都抓烂了,差点没去输液。”
张远志迫不及待的拿过发膏,浇水洗头。
“喂,老张,你别用我的,用你自个儿的。”
……
叶旭简单吃过早饭,叫上大柱,直奔神龙湖。
今儿可是和水猴子约了赌鱼的日子。
半个村的人都盯着呢。
嘿嘿,要运气好,指不定还能把水猴子媳妇,大河村那位美妇许玫玫赢过来睡上几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