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荣从宿醉中醒来。
他看到了薇薇安约他吃早餐的信息，于是快速的洗漱。
当他出现在餐厅，向着薇薇安走去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虽然不算神采飞扬，但依然是那个傲气十足的吴荣。
薇薇安反倒是有几分憔悴，不过无论怎样的薇薇安，在吴荣眼中都是最美的，所以他也没太在意。
“昨夜喝多了，我知道你来了，却没好好和你说几句话。但梦里翻来覆去都是你。”
“荣哥，我们好像在一起办公，每天面对，哪里还有那么多话好说。”
吴荣取了食物，坐在薇薇安对面，“你后来好像出去了，不过我记不清楚了。”
“打开你的手机，你就能看到杨涵星约你见面。”
“昨天吗？”吴荣诧异的翻开手机，“后来呢？你去了。”
薇薇安点头，吴荣的脸色有些许的不好看。
“怎么，聊了什么？他这种人，即使很得意，也不会挂在脸上。虚伪的家伙。”
薇薇安没有评价杨涵星，“他是要见你的，所以我去赴约是个意外。他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他说奥科不要做了，让我们换个赛道。”
吴荣喝了一半的咖啡，几乎喷出来，“理由？”
“他没讲。”
“故弄玄虚的家伙，你信他吗？”
薇薇安看着吴荣的表情，“该问你自己，你信他吗？”
吴荣陷入了沉思，“杨涵星这个人，怎么说呢，……，他，他，他呀”
连说了几个他之后，吴荣微微变色，“他这一类事一向看的很准，虽然我们现在不算朋友，但他也不是那种无故信口开河的人。”
薇薇安点头，“好困，我几乎一夜没睡。”
吴荣终于注意到薇薇安的黑眼圈，“女人不能熬夜呀，特别是美女，更要当心。怎么，杨涵星还能这样影响你的情绪吗？”
薇薇安耸耸肩，“你的这句话很不礼貌，而且抹杀了我一夜的辛苦。”
“对不起，我开玩笑的，”吴荣立刻道歉。
他继续问，“这一夜，你在试图找到杨涵星劝我们改变的理由吧？大概很少有女人能像你这样，聪明而且努力，不仅是努力了，简直是拼命。”
“越美的女人越要努力，如果美貌背后，没有傲人的实力，是件很危险的事。”
薇薇安打开手机，将一条新闻推送给吴荣。
“这是我一夜未睡的成果。”
吴荣皱眉，“又是英文，看不懂，但谷歌我是认识的。他们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谷歌最近宣布，对一类代码进行开源，我查了一下，包括SLAM移动设备的CaTo源代码。”
“那又如何？这个Cato有什么用？我们可不做研发。”
薇薇安笑了下，有时候吴荣故意装粗鲁和愚钝的样子，其实很可爱。
他知道吴荣并不笨，能和杨涵星做同学的人，当然是个聪明家伙。他只是在薇薇安面前，愿意放弃某些思考能力，一切唯薇薇安马首是瞻。
“Cato也没什么特别，就是这个代码就是关于激光雷达和移动算法的。”
吴荣立刻懂了，“可以用这个开源代码，做出和奥科一样的东西？”
薇薇安轻轻摇头“不确定。按我的猜想，奥科并不是用的谷歌开源代码，他们一直在做自己的研究。谷歌虽然厉害，技术储备也存量惊人，但毕竟做的只是民用。如果我来评估，他的水平，不可能超过奥科。”
“那就好了，”吴荣似乎松了一口气，“那还担心什么？”
“杨涵星应该比我们更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他依然提出了警告，你说为什么。”
吴荣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杨涵星很聪明，而且眼光很超前。我想不出，他如今工作压力这么大，还能抽出时间，关心谷歌的代码。……”
“但销售的事情，他并不精通。也许，他有些过于杞人忧天了。”
他看到薇薇安的脸上似乎有一丝鼓励的神情，于是精神振作起来，继续道。
“他被我们的销售打怕了，发现这个世界和他想的不一样。好产品并不一定就是好的商品。这与他多年的认知不符，所以他在改变。……”
“但他的改变可能有些矫枉过正。……”
“谷歌开源，那又如何。销售不仅仅是比性价比，我和杨涵星比的是性价比，如果和这些开源产品比，我比的就是性能，告诉用户，一分钱一分货。”
“而且从开源，到产品，其实还有一个很长的周期。并不是所有的研发者都是杨涵星和向阳。”
“产品下线后，涉及到推广宣传，我想即使我们会遇到竞争，但我们的麻烦估计至少两年后才会开始。……”
“两年之后，不用杨涵星提醒，我们只怕也要转变了。”
“薇薇安，你的想法呢？同意我说的。”
“我的想法和你差不多，杨涵星看似谦虚，其实内心是个骄傲家伙。他经常能做对一些事，但不代表他的每个选择都是对的。”
她在心里道：“比如舒芸。”
吴荣点头，“就是，你也这样想就没问题了。谢谢你专门跑过来安慰我，今天怎么安排？我们回京？”
“很久没看海了，我也很久没离开北京了。请我们的吴总带我海边游览一天，可以吗？”
“愿为您效劳。”吴荣绅士般的伸出手。
薇薇安笑道：“其实，虽然你没赢杨涵星，但杨涵星哪里真的赢过你。今天我们忘了工作吧，休息一天。”
吴荣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了，勘测院项目带来的沮丧情绪，忽然一扫而光。
杨涵星心绪不宁的来到了勘测院。
林建关心的问：“怎么啦？杨总，没睡好？你这脸色，有点吓人。头发乱点无所谓了，怎你连胡子也不刮了？”
杨涵星道：“海风大，吹的。至于胡子，男人到了年纪，是不是该沧桑点，才有魅力。”
“莫名其妙，”林建笑着说了一句，然后恢复了严肃。
“杨总，有个不好不坏的消息，要告诉你。”
杨涵星的心一阵抽紧，不好不坏，对他来说，绝对不是好消息。
“你昨天提出的，高品质的手持移动设备，就是你所说的，价格可能是奥科三倍的产品，我们老大，和几个分院长都很感兴趣。至于你说的，正在研发的，可以在无卫星环境工作的MMS，更是打动了所有人。……”
“所以，我们的MMS采购可能要暂停了，我们要等你的这两个新产品出来。只要你能拿出产品，我们欢迎，你第一时间来我们这边测试。我会尽快的报计划进行采购。”
这应该算是好消息，但他看到，杨涵星的脸上没有一丝喜色，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果然，杨涵星问道：“你们今年的采购计划怎么处理？”
林建迟疑着，“几个领导最终决定，你的新品既然赶不上今年的采购，那我们就买一些，经过市场验证的，成熟的，没有风险的产品。”
杨涵星一脸关切的继续问道：“什么产品，哪一家的？”
“我们准备采购全景天下的无人机，以及搭载的轻型航测相机。他们的人今天会过来谈合同。”
他看到，杨涵星的脸色比刚进门时，更加的难看。
